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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有妻之萬事皆足

  幾人進了那架著一個小火盆的宮殿,夢幻的荷花燈照的滿室昏黃,燭光點點。


  赫連怡瀾對於這些放著白蠟燭的蓮花燈,輕蹙了下眉頭,眸底浮現了一絲防備。


  他進了這內殿後。手中的宮燈並沒有熄滅。而是修指緊握著那唯一可以在突發事件時,幫他們照明逃生的紅色宮燈。


  蓮花燈是用來祈福的,同樣也是用來讓亡靈安息的燈。星隕大陸上歷代節慶放河燈,用的便是這蓮花燈。


  它可以用以對活著的人們良好祝福,亦可以是對逝去親人的悼念。


  而自從踏進了這裡后,他便一直覺得這燃著火盆的寢殿里,冷的有些陰森。就算有燈有火,可這裡依然是不明亮,不暖和。


  這個宮女他也見過,上一次就是她把柳綺琴引到此處來,結果害得柳綺琴受了那麼大的驚嚇。


  而今她又再次把他們都引來此地,他相信,這個裝瘋賣傻的宮女,定然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陰謀。


  赫連寒雲自然也發現了此處的怪異,他與赫連怡瀾對視一眼,彼此皆在對方眸中,看到了「小心」二字。


  「寒,你在想什麼呢?先放我下來,我要下來了!」柳綺琴微皺眉,嘟著嘴就像一個任Xing的小孩子。可那雙明凈如水的眸子,卻亮的可比星辰。


  看來不止清霜對這個聖光長老有著防備心,就連寒與赫連怡瀾二人,也對這個高深莫測的女子有著濃烈的敵意與防備。


  「柳兒乖!我抱著你,這樣你會暖和一些。」赫連寒雲溫柔的笑望著她,額頭在她微涼的額頭上輕碰了碰。低醇如琴瑟的聲音里,滿是溫柔寵溺,滿是關心愛憐。


  柳綺琴輕點了下頭,很是乖順的依偎進他懷裡,側臉緊貼著他的左胸。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感受著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暖暖的很舒服。


  歌舒炎光將手中捧的蓮花燈輕輕的放在了那圓木桌上,回首對他們淡淡一笑,素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唉!看來這些孩子,也就這個淡靜的女子對她沒防備了!其他的這些個多心的孩子,現而今可全把她當成惡人了呢!


  赫連寒雲懷抱著乖順的人兒,落坐在了懷中人剛才坐的凳子上。溫暖如玉細膩的掌心,輕撫著她微涼的臉頰:「是不是很冷?」


  「沒多冷!」柳綺琴伸出那被捂得溫熱的小手,緊握住了那在她臉頰上撫摸的大手,一雙水眸凝望著他,咬了咬粉唇才開口說道:「寒,姑婆有事跟你說的。」


  「姑婆?」赫連寒雲抬起頭來,望向了那名藍衣女子。難怪他覺得這個女子如此眼熟,原來他就是當年母妃身邊的姑姑。


  當年母妃一直稱呼她為姑姑,而他也只把這名宮女當成一宮的管事姑姑。而今想來,母妃似乎喚她姑姑時,總帶著些依賴與撒嬌。


  原來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管事姑姑,而是母妃的親姑姑啊?

  赫連怡瀾此刻方才將對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蹙眉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舒姑姑?」


  他記得小時候因為皇祖母曾得了一場重病,所以便派貼身姑姑將他送給了傾妃照看。


  也就是在那時,他才認識了那粉雕玉琢的小寒雲。記得當年寒雲還有個小名兒,那是他那位父皇親自為他取的Ru名——凌兒。


  天凌國的凌,凌霄九天成龍鳳的凌。那是一個父親望子成龍,盼兒將來能凌雲壯志期許願望。


  赫連寒雲他沒有辜負他父皇的期望,而今的他雖是潛伏深淵的睡龍。可待將來有一日,這沉睡已久的蛟龍,必會騰飛而起,一衝九霄凌天下。


  歌舒炎光打量了那同赫連寒雲一起來的男子。其姿風華卓越,如利劍入鞘。其貌如三月桃花,灼灼其華。


  「你是趙太妃之子,怡瀾?」歌舒炎光記得當年這孩子曾寄養在傾傾身邊過,而今雖已長大Cheng人,可眉目間卻依舊有那三分的熟悉。


  對於這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她有著很深的印象。因為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竟然有那樣寬廣如海的胸襟,和沉穩大氣且內斂的玲瓏心肝。


  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她曾經見他以石子擺過棋局,雖然略顯布局稚嫩了些,可對於一個五歲孩子而言,那已是天大的奇迹了!


  可這並不算什麼,他除了對其博弈子略顯通曉,更是連一些兵書古籍他也是經常倚坐在牆角,安安靜靜的閱讀著那些書籍。


  記得當年他經常拿著紙筆,捧著書籍去找她,去向她求問解答。而每回他那瘦弱的小手都會緊握著一支筆,模樣認真地記下她所解釋的那些段文。


  她與這孩子相處雖短暫,可她卻知這孩子有一顆堅忍不懈的恆心,更有那一股子不服輸的Xing子。可他卻華光內斂,表面謙恭有禮,看似好像有些呆板木訥。


  可實則他卻是個極其聰穎的孩子,也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記得凌兒小時候很頑皮,經常胡鬧闖禍。可自從這孩子來了后,他就經常照看著凌兒這小鬼頭,有時候還很安靜的教他下棋,讓他用那些棋子的走向做玩具。


  後來他被病癒的太後派人接走了,那段時間凌兒經常哭鬧不吃東西,總是喊著找二哥哥。


  後來傾傾出了事,凌兒也就被早就防範賈皇后的太后,給接到了自己宮裡。


  那段失去母親的日子裡,是那個孩子安靜的陪著凌兒在度過。她偷偷的去看過凌兒幾回,每回都是這瘦弱的孩子陪在凌兒身邊,為他遮擋了一切皇家爭鬥的風雨。


  可後來太后薨世了,這孩子在赫連弘基不過問之下,被賈皇后惡毒的扔進了冷宮旁邊的小院里,任那無依無靠的可憐孩子,在那寒風瑟瑟的冬日裡自生自滅。


  然時過進遷!誰能想到當年她偷偷去看的孩子,竟然不止躲過了那場高熱不退大病,更是安好的活到了現在呢?


  「舒姑姑?您真的是舒姑姑?原來當年不是我在做夢,而真的是您在那冬日救了我的命?」赫連怡瀾記得當年皇祖母死後,他便被賈皇后丟進了那座四面透風的破院子里。因他年紀太小,身子太弱,未能抵擋冬日的嚴寒,終於是病倒了。


  在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去時,一個藍衣女子帶著那苦澀的湯藥,日日的到來給他喂葯送吃的,給他帶來棉被衣物。連續照顧了他好幾晚,才總算是把他的小命給從閻王殿里拉了回來。


  他當年一直以為那是舒姑姑的鬼魂在照顧他,他更還傻傻的問對方為什麼皇祖母不來看看他?

  呵呵!現在想來,當真是孩子心Xing,居然還信這世上的鬼神之說了。


  柳綺琴這才轉過身來,望著一臉按捺著激動之情的赫連怡瀾,水眸輕眨了一下,略顯驚訝的問:「怎麼?怡瀾哥哥也認識姑婆嗎?」


  「嗯!在我小時候,舒姑姑曾經照顧過我,還在我被丟進冷宮生大病的時候,救回我一條小命呢!」赫連怡瀾難得收起那以往的不正經,一副認真嚴肅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柳綺琴被赫連寒雲抱坐在懷裡,輕點了點小腦袋。看來這聖光長老還是挺心善的嘛!可為什麼清霜會說她是殺人不見血的劊子手呢?

  歌舒炎光慈愛的目光,投向了那一臉疏離冰冷的赫連寒雲身上:「其實你該謝的應是凌兒!當年為了拿衣食給你,他沒少被赫連夜白帶的一群世子王孫欺辱。」


  「什麼?」赫連怡瀾一張總是嬉皮笑臉的俊顏上,浮現了一抹吃驚后的薄怒:「寒雲,為什麼你從未和二哥說過……你來看我,竟然會遭受他們那些人的羞辱?」


  是他太笨了吧?明明每回小寒雲帶著東西來看他時,臉上身上都是髒兮兮,有時候好好的衣服還會有撕破的口子。


  他當時就應該想到,就算是他年紀小走路不穩,也不可能經常會把自己摔成那樣啊?

  赫連寒雲眸含不悅的瞪了那多嘴的歌舒炎光一眼,隨之轉過臉來,勾唇淺淺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說道:「二哥還不明白嗎?我那是給你送東西遭他們欺負啊!根本就是經常被他們抓去欺負。就算我不去看你,他們還是能找到機會欺負我,你信不信?」


  「怡瀾哥哥不信,我信!」柳綺琴適時的開口打岔道,還一雙小手捧著赫連寒雲的俊顏,吧嗒親了一口:「寒兒好可憐!居然被狼太子欺負的那麼慘!沒關係,柳兒疼你!柳兒愛你!」


  「哈哈哈!二哥你看到了嗎?現在你還覺得我可憐嗎?」赫連寒雲暢快的大笑著,不顧多人在場就抱著他的小王妃,嘴對嘴的好好的香了一口:「有這小壞蛋在,我心中就全是甜蜜,而沒有一絲苦澀了。」


  柳綺琴笑嗔了他一眼,一雙白玉似得藕臂環著他如玉的脖頸,粉若桃花的腮邊,浮現了一抹緋紅的甜蜜羞澀:「我會保護寒兒的,誰也不能欺負我的寒兒,除了我可以欺負以外!」


  「哈哈哈!你這個小壞蛋,真是霸道頑皮啊!」赫連寒雲現在這幅模樣,絕對是有妻萬事足。懷抱嬌妻,甜蜜幸福的笑靨,當真令冬日怒放的牡丹,都失了國色天香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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