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除害之親手了結
柳綺琴緩步舒行走在這熱鬧嘈雜的千金樓里,如水般清澈的眸光,如驚鴻掠影般一一掠過各人多彩的臉龐上。最後轉過身來,眸光落在了鴇母金金身上:「我要找竹秋姑娘,你這裡的新花魁!」
清軟淡雅的嗓音,帶著一絲疏離的淡漠,讓人一瞧便知他是個不好接近的人。
「啊?小哥哥,你真的太讓我驚訝了!」金金小臉上露出孩子般的天真,一張多彩的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道:「現在的叔叔哥哥們,是不是都喜歡妖嬈嫵媚的姐姐了啊?要真是這樣,我可要多出去找些妖媚姐姐了!」
柳綺琴忍俊不禁的望著那可愛的小丫頭,摺扇輕緩有節拍的敲拍著掌心,粉唇邊揚起一抹溫和儒雅的笑容:「小妹妹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敢問竹秋姑娘,現下可有空閑?」
「空閑?還真沒有,她在陪景王殿下呢!」金金很誠實的說道。再配上她那張可愛的小臉,顯得她特別的純真無邪。
可柳綺琴卻知道,能成為這樣一間大妓院鴇母的人,就算只是個小丫頭,也定有著一定的本事和心機。
金金見對方俯下身來,湊近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的小臉不由得羞紅了。可她卻沒有被美色迷了心,而是在聽完對方吩咐的話后,點了點頭:「這個可以幫你,只不過……要有錢才能使鬼推磨哦!」
柳綺琴望著面前那雙眼冒閃閃金星的小丫頭,好笑的自身上拿出一疊銀票,抽兩三張遞給了她:「一張給他們,其它兩張全歸你了!」
「哇!小哥哥你出手……真讓人太喜歡了啊!」金金拿著那三張五百兩一張的銀票,激動的小臉透紅,眼冒金光的望著面前的財神爺哥哥,咧開那紅潤潤的小嘴,露出八顆雪白的小貝齒,璀璨生輝的說道:「小哥哥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會給你辦好的!」
「嗯!那就多謝金金你了!」柳綺琴打開那草書詩賦摺扇,緩步舒行的走在這酒色財氣,脂粉濃重到讓人窒息的千金樓中。她找了一個清凈的角落,拂衣落坐在了那空無一人的圓桌邊。
金金收了錢后,便招來兩名龜奴,附耳吩咐了他們幾句,給了他們一張銀票,便轉過臉來笑得極其燦爛的吆喝了聲:「親愛的銀銀,馬上招呼人奉上酒菜,可千萬別委屈了這位可親的小哥哥哦!」
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年一看金金那兩眼放光的模樣,就知道她又盯住了一個倒霉的冤大頭。他滿頭黑線的吩咐幾個丫環去準備酒菜,清澈的雙眸,同情的望了那清雅淡然的綸巾公子一眼。
暗中的清霜隱身在了柳綺琴頭頂上的屋樑之上,一雙幽冷的眸子,警惕的望著這千金樓的眾人。
柳綺琴如玉的纖指撐著額角,低眉斂眸,似乎是在沉思,又似在那裡假寐。放在桌子上的手中,握著那把普通至極的寒酸摺扇。
金金走了過去,似乎很閑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抽出了對方手中的摺扇,打開摺扇看了看:「好詞!」
「須知名士傾城,一般易到傷心處。柯亭響絕,四弦才斷,惡風吹去。萬里他鄉,非生非死,此身良苦。對黃沙白草,嗚嗚卷葉,平生恨、從頭譜。應是瑤台伴侶,只多了、氈裘夫婦。嚴寒觱篥,幾行鄉淚,應聲如雨。尺幅重披,玉顏千載,依然無主。怪人間厚福,天公盡付,痴兒騃女。」
金金也見過不少名人雅士、風流公子的文采。可這面前的小哥哥,卻文採風流亦帶些憂悒。就好像他的人一樣,清雅雋秀,卻又冷寂孤寥。
「沒想到如此紙醉金迷之地,還能聽得如此清雋好詞!」一道女聲傳來,隨之便見的一位紅衣女子,娉婷婀娜的走下了那鳳舞台:「奴家顏如玉,見過良人公子!」
「呃?哇!顏顏啊!你不會吧?第一回見人家,還沒和人家說過一句話,你就要跟他走了啊?「金金怪叫一聲,自凳子上抬起來,便揮手召喚著那粉雕玉琢的少年,一副快哭的樣子道:「銀銀,你快死來啊!有神仙哥哥,把咱家顏顏的心勾走了!」
閉目等人的柳綺琴實在有些受不了這娃娃音的金金,隨手甩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唇瓣輕啟,淡淡的說了句:「買你安靜!」
呃?金金接過那兩張五百兩的銀票,立馬乖乖的閉上嘴。乖乖!這神仙哥哥果然是夠豪氣啊!嘖嘖嘖!出手如此大方,想來顏顏跟了他,也定不會吃什麼苦的。
顏如玉婀娜多姿的優雅落座,艷媚的容顏,柔如Chun水的雙眸,無不在訴說著溫柔多情:「公子是嫌棄如玉貌丑嗎?所以便看也不願意看如玉一眼?」
她一直在等,等一個可以打動她心的男子。等了五載,而今終於等到了讓她心為之悸動的良人公子。
可是這面前如仙人般的公子,卻連抬眼看她一眼也沒有,焉能讓她不傷心呢?
柳綺琴實在被那些如刀的視線瞅的渾身難受,她緩緩的睜開了那雙如水的盈眸,不帶任何溫度的冷瞧面前的美人兒一眼,啟唇淡冷的說道:「這首詞非是我所寫,寫詞之人,早已死去很多年了。」
「什麼?死了?嗚嗚嗚!顏顏不傷心,咱們以後再找,一定會找到一個才華出眾的佳公子的。」金金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一旁柔聲的安慰著一臉惋惜悲戚的顏如玉。
柳綺琴望著那嬌艷如花的女子,眸光里無一絲感情,冰冷的讓人心底發寒:「如姑娘沒別的事,那就不要攪擾我的清靜,讓我得一會兒安寧吧!」
在這個地方她早已被吵得頭痛不已!可這裡的人卻很不識趣的一再來擾她清靜,安能讓她這個孕婦有好言語對他們?
「誰啊?竟敢如此對我的小心肝兒無禮?」一道帶著三分醉意的沙啞磁Xing男聲,引得眾人回頭望去。
一個褐色金線綉長袍的俊美男子,半摟著一名藍裙露肩的妖嬈女子。敞著半開的衣領,露出白皙的胸膛,極其誘惑的勾起唇角,邪肆的笑走下了樓梯來。
柳綺琴水眸淡淡的望著那與赫連怡瀾,有幾分相似的風流男子。粉唇邊揚起一抹淡冷的弧度,帶著些挑釁的斜睨了他一眼:「都說只要有錢,便可在千金樓買到一切。可今日我來此一口酒水沒喝,花了兩千五百兩銀子,卻連一份清靜也買不到。當真是……千金樓過於吹噓了!」
「呃?小哥哥,你今兒個來此……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金金秀眉一挑,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眯,可愛的笑臉上便瞬間覆上了一層冰霜。
柳綺琴微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摺扇,清雅雋秀的容顏上一片淡然,粉唇輕啟,如水般清軟的嗓音聽得人心一酥麻:「小妹妹言重了!我來此只為了找人,而絕非是閑來無事砸你的場子!」
金金聽到了他這些話,方才面色緩和了一些:「是我們不好!讓公子花了錢,卻沒能滿意!喏!這錢一分不少,現在就全退給公子你了。」
「錢財乃是身外物,非我所需要!」柳綺琴摺扇打開,輕搖動著,一雙清軟似水的眸子,看也沒看那兩千五百兩銀票一眼。
她眸光意味深長的望向那一身藍紗衣曝露的竹秋,勾唇一笑道:「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你出現了。」
竹秋剛才正依偎在景王懷裡撒嬌呢!而今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她才轉過頭去,望向了那她如何也沒想到會出現在此的人。
柳綺琴站起身來,緩步輕舒,摺扇輕搖的走了過去:「好久不見!想必,你定日日夜夜都念著我呢吧?」
「你說得對,我一直都不曾忘記你,只因我把你刻在了骨子裡。」竹秋面色森冷的望著那女扮男裝的柳綺琴,一雙嫵媚妖嬈的眸子里,滿是不甘的恨意。
柳綺琴走過去,站在她身前三尺處,笑意清淺,聲音溫軟道:「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長得很是誘人。可是人卻總是會忘記了,再美的人兒,也不過只是皮了張人皮的骷髏白骨而已!」
「你說得對!大家都是披著人皮的骷髏白骨,包括你!」竹秋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抖的死盯著面前的雋秀公子。無論男裝女裝,柳綺琴這賤人都是那般的惹人喜愛,引人痴迷。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恨透了她這張玉面桃花臉。
柳綺琴如水的眸子里盛滿了笑意,就連粉唇畔的弧度,似是也染上了愉悅笑意:「我知道你恨極了我這張臉,很想毀了它!可是我怕疼,不能讓你給我幾刀。所以,為了你不恨我至深,還是以後都不要看這張臉了吧!」
「啊!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眼睛!」竹秋只感到一縷藍煙飄向她的眼睛,隨之她便什麼都看不到了。眼睛里傳來了針刺般的疼痛,讓她痛得在地上不住的打滾蜷縮。
柳綺琴如玉的纖指,拈著一塊素白的帕子,她笑意溫軟的將那白色的帕子,輕飄飄的丟在竹秋身上:「當年我救了你,一時仁慈,害得她死於非命。今日我毀了你,便也算是為她報仇,為你贖罪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