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愛殤之情為何物
赫連寒雲唇邊的笑容逐漸消散,取代那溫雅笑容的是那麽眉宇間的傷痛:「你說得對,我還不如一個散王。散王至少還有人愛,不會惹人忌,不會被人罵是妖孽。」
柳綺琴伸出那雙白嫩的小手,微涼的指尖,輕柔的撫上他眉間的傷痛。她對他笑著,笑得很柔軟,很純真道:「寒,你還有我啊!我愛寒兒,也疼寒兒,更會一直守護著寒兒。」
「寒,我會幫你的,如果你想要……我就會盡我所能,幫你得到的。」是的!只要是赫連寒雲有心想要那些權勢,那她就一定會幫他,會助他得到哪最高的權勢。
赫連寒雲對於她的話,只是一笑置之:「好了柳兒,聽話,睡吧!下朝回來陪你用早膳。」輕柔的一個吻,落在了她那盈盈如水的眸子上。
柳綺琴透過那蜜色紗幔,望著那抹朦朧的紫色身影,她唇邊揚起一抹苦笑。赫連寒雲始終不相信她,始終對她存著懷疑。
在床上躺了會兒,可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索Xing的坐了起來,對著簾外輕喚了聲:「紅袖,你在嗎?」
「哎,奴婢在的。」紅袖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小語那精靈古怪的丫頭。她走到床邊,微俯身問道:「王妃,您是要起床嗎?」
「嗯!我睡不著了,想起來賞賞花。」柳綺琴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明了她今日早起的原因。
紅袖抿唇一笑,隨手把那蜜色紗幔掛起,笑說道:「王妃說的是,近來芙蓉花開的是很好,可是只要王爺一來芙蓉苑……這花似乎就不好看了。」
柳綺琴雙頰上一紅,嗔了紅袖一眼:「連你也來取笑我……」
小語那鬼丫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柳綺琴那身前的紅色小點看。最後她竟然還伸手拉了拉那錦被,當看到柳綺琴那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后,她小臉一紅,嘴角一彎,皺眉問道:「王妃,王爺為什麼老是咬你啊?你很香很好吃嗎?」
柳綺琴拉著那被子遮著自己的身體,紅著臉瞪著小語道:「你這小丫頭,好的不學,就學會欺負人了。」
「我才沒有呢!欺負你的明明一直都……是王爺他。」小語說完這些話,便「撲哧」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王妃,我去給你備水了,讓你好好泡澡……呃?解解乏!」
紅袖見柳綺琴那低垂著頭,一臉羞澀的樣子,抿嘴笑了笑。難怪王爺總是逗王妃,王妃這低首含羞的樣子,還真嬌媚惹人憐呢!
柳綺琴洗了個熱水澡,便真的來了精神。她在花園裡,纖長的手指,輕撫著那朵開得正艷的紅芙蓉,垂首低眸,笑意清淺的和那老花匠說著話:「大叔,這芙蓉花如果照料的好了,真的可以一直開到十一月嗎?」
「嗯!可以,當然可以。」老花匠布滿褶皺的臉上,帶著那慈祥和藹的笑容道。當初他被王妃雇來,本以為就是一戶大人家的夫人或是少NaiNai。
可卻不曾想,這位待人溫和禮貌的清麗女子,竟然會是堂堂的陵王妃。
他一生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就還真沒遇到過,像王妃這樣不和他們這些人將尊卑,不拿身份壓人,沒什麼架子的貴人呢!
自從他來到芙蓉苑,每回這王妃和他說話,都是大叔大叔的叫著。剛開始他也有些受寵若驚,一直不敢承受這聲大叔。
可是日子久了,他也就慢慢的聽習慣了。
柳綺琴一襲月白色的花籠裙,輕軟細薄而半透明的單絲羅,上用金銀線及各種綵線綉成花鳥圖形,罩在裙子外面的白紗襯裙,輕若天邊的薄雲。
上綉著銀線群蝶的白紗雲肩如絲垂雲,輕輕地挽在臂彎,長長的如雲如水搖曳於地。
滿頭如絲綢般的青絲如墨,輕取少許柔順如水的髮絲,用那鳳頭檀木簪綰成一個了簡單的松髻。長長的青絲垂至腰際,如雲如瀑。
風輕輕的吹起柳綺琴那鬢邊餘下的一縷青絲,貼附在了她淺笑淡雅的粉色唇瓣上。
「柳姐姐……」總是冒冒失失的赫連沛文,未經人通報,便又如那日天外飛仙般的到來:「柳姐姐,我來了,你高興嗎?」
柳綺琴望著面前一襲艾綠色窄袖束腰袍,頭上束髮的是那盤龍碧玉鏤空冠。腰間束腰的玉帶中間,有一塊金黃寶石鑲嵌在銀色的星狀中。
柳綺琴眸光淡淡如水,緩緩的自少年那清秀純真的笑顏上,移到對方那白凈修指拈著的一朵艷麗紅芙蓉花上。唇角笑意清淺,語氣淡淡如Chun風熏暖:「小文若是喜歡芙蓉花,那我讓人搬一盆送你,可好?」
赫連沛文臉上的笑容一僵,隨之訕訕地笑了笑了,拈著花向後退著。柳姐姐生氣了,後果似乎會很嚴重。
當即,他眸光瞥到那端著一盤香香的桂花糕而來的紅袖,他立馬聰明的走了過去,隨手將那朵艷麗的芙蓉花,給斜插在了紅袖髮髻上。伸出那修長的手指,拈了塊桂花糕,放進了嘴裡:「唔!紅袖,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紅袖雙手端著那托盤,一雙美眸卻望上瞅,似是想看看那頭上插的紅芙蓉。可是隨即她一想,十皇子給她簪花……她不由得俏臉一紅,美眸微微的垂了下去:「謝謝十皇子誇讚!」
柳綺琴望著那個吃著桂花糕美滋滋的少年,又看了看那羞澀垂首唇含笑意的紅袖。她心下不由的嘆氣!真是冤孽!一個是懵懵懂懂的少年皇子,一個是情竇初開的小丫頭。
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人,就算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也不一定能有個好結果。
更何況……紅袖有心,可這少年皇子卻無意!
唉!柳綺琴輕嘆一聲,轉身間,便看到了那站在院門口的阿七。她唇角輕勾,揚起一抹苦笑。得!這邊還有一個痴情人呢!
阿七?七星公子孫子奕?縱他是那清逸如謫仙的男子又如何?凡人始終是凡人,而不是那無情無欲的仙佛。
易容成為掃地阿七的孫子奕,一雙深沉的眸子,凝視著那一幅美好的畫面。他的手指微微的曲起,拳頭緊握,隨之緩緩的鬆開,轉身默默地離開。
是時候要走了!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個讓他歡喜過,讓他痛苦過的地方。
柳綺琴望著那抹孤寂清冷的背影,她淺淡的笑了笑,緩步跟出了芙蓉苑。
孫子奕停下了腳步,回身望著那面容沉靜,笑意悠遠的藍衣女子。不言不語,似是在等著對方開口。
柳綺琴緩步走過去,將手伸向了他,清淺一笑,似那柔美的芙蓉:「既然要走了,那就告個別吧!」
孫子奕的眸光,自對方的面容上,移到了那隻白嫩纖弱的小手上。他唇角揚起一抹淡笑,伸手握住了那隻柔弱的小手:「後會有期!不過希望下回再見之時,不會是我要湧泉相報你之時。」
柳綺琴笑了笑,那笑意直達眼底,驅散了她自身的淡漠疏離:「先生說笑了!再見!」
孫子奕鬆開了與她交握的手,淡淡一笑,墨色的眸中劃過一抹藍綠的光:「王妃保重!阿七就此拜別了。以後……也許是相見無期了吧!」
柳綺琴知道他想說的不是這句話,他想說的話應該是和紅袖有關吧?她淡淡一笑,對他說:「凡事都有我在,先生可放心!」
孫子奕感激一笑,轉身帶著滿心不舍離去。柳綺琴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有時候他會覺得,就算是他與這個女子相比,也會略輸一籌呢!
柳綺琴望著那抹就算是粗布麻衣,平凡之貌,也難掩他自身的那種清逸卓爾氣質的背影。
赫連沛文站在芙蓉苑門口,望著那抹藍色的背影,雙眸里閃過一抹失落。他看見了!柳姐姐在握著阿七的手,對他溫柔的笑著。
為什麼?為什麼除了三哥和他可以接近的柳姐姐,而今卻變成了一個可以對任何男人和顏悅色,甚至……她怎麼可以那樣和別的男人親近!
站在赫連沛文身後的紅袖,手裡依舊端著托盤。她一雙美眸望著那臉色隱現怒火的清秀少年。她的眸光深處,劃過了一抹失落的哀愁。十皇子他始終是心牽王妃的!而她,她不過只是一個卑微的丫鬟而已!
柳綺琴回過身來,便看到了那個面容陰沉的少年。她眼角瞥了眼那紅衫子的紅袖,她唇角輕揚一抹淡笑。人似天邊的一朵雲,輕飄逸然的走到少年面前:「怎麼了?剛才不還摘我芙蓉花呢嗎?怎麼這才一會兒,便就臉色臭臭的了?」
赫連沛文那白凈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她撫上他臉頰的小手。眸光微暗,似在壓抑著什麼難耐的怒火:「柳姐姐,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嗎?」
柳綺琴柳眉輕蹙了下,隨即她瞭然一笑,微沉吟了下:「對人接物,禮貌是少不了的。可如果說是心的話……小文,是極好的一個人。」
赫連沛文在聽了她的話后,臉色果然好了很多。他燦爛一笑,忽然展開手臂,將那一臉怔然的柳綺琴給緊緊地抱在了懷裡:「柳姐姐最好了!小文最喜歡柳姐姐!」
柳綺琴有些無語望蒼天,這個十皇子,怎麼就那麼愛撒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