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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來敵之親哥假哥

  清煙冷冷撇了他一眼,便舉步走出了大殿:「對!我們都是臭哄哄的男人。就你清劍,是那嬌滴滴的香美人。」


  「那是當然!想本公子我那天不是香……」正一臉得意的清劍,忽然收起了笑臉,轉身怒氣沖沖的向殿外殺去:「該死的清煙,你居然敢拐著彎的罵我娘娘腔?你別跑!你給我回來……」


  「哥,哥……你的葯!」小林舉著拿手中的白玉小瓷瓶,一臉無奈的望著哪像小孩子一樣,因一點小事便追出去找清煙算賬的好哥哥。


  話說赫連寒雲離開了魅影堂,便又折往去了紫氣翠微園。


  紫氣翠微園中有一座鴻雁台,台高二十八丈,上有白色輕紗浮動。夜風吹來,那六角上的風鈴,便響起了空靈的天樂。


  鴻雁台中四角柱邊地上,各方著一個一米高的紅梅映雪走馬燈。


  而此刻,那鴻雁台中便席地而坐著兩名年輕男子。


  一襲白衣勝雪輕紗如雲的孫子奕,唇邊含著淡笑。靜謐秀美宛如女子的容顏,被那燈火照的有些迷離玫麗。


  而對面那盤膝而坐的俊秀男子,則只是那一襲簡單的灰白長衫的沈燚。略顯蒼白的臉色,被燭火的柔和之光,映得亦有些迷離。


  二人正在對弈一盤棋,黑子來,白子往。


  二人舉手投足間皆是那般高雅不俗,恍若謫仙臨凡。


  一陣不尋常的風吹來,微拂起二人的墨發輕揚。


  沈燚指間拈著一顆黑子,緩緩地落下后,方開口說道:「風不尋常,客自不尋常。」


  「再不尋常,也終究只是個凡人,而不是那可怕的魑魅。」孫子奕潔白修長的二指,輕夾著一顆透明的白玉棋子,伸手緩緩地落盤之後方抬起頭來。他唇角含著耐人尋味的淡淡笑容,望向那站在沈燚身後不遠處的黑袍風華男子。


  赫連寒雲唇角揚起一抹淡笑,緩步負手走了過去。在他二人對弈的旁邊錦墊上,撩袍盤膝坐了下。


  沈燚眸光沉著淡靜的望著那已脫去銀面具的艷絕男子,淡淡的問了句:「陵王來此,可是要問天聖金令之事?」


  孫子奕畢竟與赫連寒雲是對年好友,說話自然是隨意了些:「陵王真是好本事!縱然是森嚴如牢籠般的**,竟也難困住你這隻九天之鳳。」


  「七星,我深夜來訪可是來找你有要事尋問的,可不是閑來無事前來找你鬥嘴的。」赫連寒雲嘴角雖含著淺淡的笑意,可那雙深邃的鳳眸中,卻有著難掩的憂愁:「柳兒朝堂面聖,許下三日之後便可尋回天聖金令。而今已是第二日,如明天日落之前再尋不回天聖金令……」


  沈燚見赫連寒雲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他不想讓那個如果成為一場噩夢。他拈起一顆黑子,落在了一角的生路處,唇含淡笑道:「陵王不必憂愁!陵王妃既然許了三日,那三日後,天聖金令便必可回到您的手中。」


  孫子奕亦拈顆棋子,只不過他將那顆白棋子放在了一個死路間。他抬起頭來,修指輕挑起胸前垂落的一縷墨發,笑看向了那眉頭微蹙的赫連寒云:「你家那位小王妃,她是故意將你困在其中。待那良機一到——便好為你出那一口多年囤積的惡氣。」


  赫連寒雲眸光望著那盤兇險萬分的棋局,依舊是一臉憂愁的輕搖了搖頭:「她人而今身在宮中,莫說是去尋天聖金令了,就算是想出……」


  「哎呀呀!沈先生啊!我今兒個可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關心則亂了。」孫子奕一改往日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超凡姿態,誇張的笑看著那眉頭皺的更緊的赫連寒雲。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沈燚望向那一臉愁容的赫連寒雲,淡淡一笑道:「陵王也只是太過於擔心陵王妃了,才會因一時不察,忽略了一些事與人。」


  孫子奕點著頭,輕搖著他的白玉蘭花扇,眸光悠遠的望向那已隱隱泛起灰白的天空:「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宮了。王妃一個人留在宮中,始終是不太安全。」


  赫連寒雲已知他們二人所指的人是清霜,所以便起身對他們拱了下手,道了聲謝:「多謝二位指點,告辭!」


  得此二人,當真是他之幸啊!


  孫子奕見那道黑色身影,是來也如風,去也如風。他就忽然間萌生出了一個念頭,他轉過頭來,望向沈燚道:「沈先生,你覺得在下如果現在想去習武的話,不知可會是已為時過晚?」


  沈燚淡淡一笑,拂袖起身,負手向那鴻雁台下走去:「有志者,事竟成!七星公子,你我二人已下了一夜的棋了。而今天色已漸亮,還是早些回去補個眠吧!」


  孫子奕心想,他就算是個有志者,可他也志不在武學。所以啊!這習武之事,他還是想想就算了吧!

  打更聲一遍遍地響起,當五更天的時候,外面便吵嚷了起來。


  一條白色的眼鏡蛇,搖曳著身姿,在哪光滑如鏡的大理石上游來游去。


  一直白色蝙蝠,撲閃著翅膀,落在了那昏睡女子的手上。


  柳綺琴似乎感到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在她手背上蹭著。她有些疲憊的睜開了眼,入目的便是一隻白色可愛的蝙蝠。她手指微動了下,蒼白的唇邊,抹開一絲虛弱的淡笑:「寒說你們不會傷害我……外面,怎麼那麼吵?」


  外面隱隱傳來吵嚷聲,仔細聽來,好像還有赫連沛文的聲音。


  仙塵夢外,赫連沛文站在那大門前,攔著要進去的赫連夜白,皺起小眉道:「大哥,我都和你說了。父皇說三哥不用起來上早朝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早就來打擾他呢?」


  赫連夜白看著那和那些白衣女子同一陣線,萬般阻攔他的好弟弟。他薄唇輕勾,笑意有些森冷道:「小文,你到底是擔心我打擾你三哥呢?還是擔心我擾了你柳姐姐的好夢呢?」


  赫連沛文那張清秀的笑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道:「有……有什麼分別嗎?還不是……都一樣的。」


  「一樣?你覺得是一樣的嗎?」赫連夜白那雙狹長的眼眸,帶著些嘲諷的撇了他一眼:「小文,你不覺你這般的自欺欺人,很可悲可憐嗎?」


  赫連沛文眸光微暗,似連那仙塵夢門旁懸挂的兩盞琉璃燈,也難照亮他那雙星眸。是啊!這般的自欺欺人的自己,確實很可憐可悲呢!

  赫連夜白他來這裡的原因,就是不想他們好夢到天亮。憑什麼他回去后輾轉反側夜難眠,竟然還……連他以往喜歡的美人也沒興趣寵幸了。而他赫連寒雲卻可以懷抱美人,Chun宵一刻,好夢到天亮?

  柳綺琴聽到外面的爭吵聲除了赫連沛文外,竟還有那個讓她懼怕到了極點的赫連夜白。她想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可奈何她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好像被什麼力量一下子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了那般。


  這一次她沒有昏迷,也沒有大吐血。可是這樣的渾身無力,骨頭和心臟的劇痛,更是讓她感受到了什麼是生不如死。體內有股奇怪的氣流在衝撞,似是想跳出她體外,可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


  柳綺琴對著她手背上趴伏的白蝙蝠,和那個將蛇頭放在她膝蓋上的白蛇,說道:「清雪,羽姿,你們快點去……一定要她們攔住赫連夜白……入內。」


  赫連寒雲現在還沒回來,如果讓他們闖進來,一旦發現赫連寒雲不在,定會因此惹出亂子來。


  而且赫連夜白此人雖卑劣囂張,可他卻不是個笨蛋。只要他深思過後,必會懷疑赫連寒雲與魅影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可一切都要完了!赫連寒雲一旦身份曝露,便很可能會被世人唾棄,成為人人咒罵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數年來苦心經營的名望如因此而葬送,那赫連寒雲的前途恐怕也要跟著一同葬送了。


  他本就少年時被冠上了禍國妖孽之名,如再被冠上一個魔頭之名。恐怕就算這天下再大,也難容下他一個渺小的赫連寒雲了。


  清雪和羽姿似乎是聽懂了柳綺琴的話,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爬,很快便出了這偏殿。


  赫連夜白本想趁著赫連沛文慌神時,自他身邊走過去進入仙塵夢裡去的。可奈何是退了一人,又上來了一群木頭人。面前的白衣女子雖然神情獃滯無神,可卻是該死的忠心得不得了。除了赫連寒雲的話,她們可是誰的話也不聽。


  赫連沛文見赫連夜白趁他恍神間,居然想偷溜進那仙塵夢裡去。他剛要開口說他那位好大哥,便見對方身上湧現一股殺意。他忙上前拉住對方,好言勸道:「大哥,她們可是三哥的人,你要是動了她們,那不是不給三哥面子嗎?」


  赫連夜白因一時被赫連沛文抱著胳膊,想要再動手,卻也是很難了。他眸光狠狠的瞪著他那位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弟弟,有些咬牙切齒的吼了聲:「到底我是你親哥,還是他是你親哥?面子?我今兒個還就真不給他面子了。這仙塵夢——我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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