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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不老之青春永駐

  柳綺琴望著那群離開的白衣女子,盈水的眸子里,閃現了一絲憐憫:「這樣的她們,似乎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呢!」


  赫連沛文見柳綺琴一臉悲戚的樣子,便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故意岔開話題道:「咦?柳姐姐,你今天這件衣服好漂亮啊?怎麼以前沒見你穿過呢?」


  柳綺琴知道對方是故意在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她便順著對方的話,淡淡一笑,說道:「這是王妃朝服,聽紅袖說,除了成親后在第二日,進宮拜見皇上皇后時才會穿的衣服。而平常如無國宴或是重要的日子時,是不會把這衣服拿出來穿的。」


  赫連沛文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笑說道:「小文還是覺得,柳姐姐在中秋夜宴上穿的那件流雲裳裙比較漂亮。哦!還有那支鸞鳳和鳴釵,也特別的漂亮。」


  柳綺琴聽著赫連沛文天真的誇獎之言,不由得笑彎了眼:「嗯!我倒覺得小文那朵白芙蓉,戴著倒是極好看的呢!」


  赫連夜白看著那個坐在赫連寒雲懷裡,伸手摸著他那傻弟弟的臉,笑顏舒展,眉目彎彎的女子。隨之目光略帶譏笑的望向那眉眼淡淡,笑容淺淺,懷抱美人的白衣風華男子。


  赫連寒雲轉過頭去,眸光含笑的迎向他哪位好皇兄的譏笑目光。他白皙如玉的手輕搭在那淡綠色的翡翠白玉圓桌之上,修長的玉指輕敲了敲桌面。


  隨之便見到走進來兩個白衣女子,恭敬走來他身邊,低頭等待著他的吩咐。


  赫連寒雲眉眼含笑的端起那夜光龍鳳杯,嘴角含笑,淡色的唇輕啟:「去,為太子和十皇子斟酒。順便,再添兩雙玉箸。」


  那兩名白衣女子雖然還是那般的面無表情,可卻好似是有意識那般。她們走到一排銀色雕花架子前,字上面取出一個白玉雕琢蓮花的方形盒子,自裡面取出一對雙螭龍白水晶杯。


  隨之又在一旁的銀色雕花長形盒中,取來一對翠玉鑲金的筷子。


  柳綺琴望著她們二人,一人將兩隻杯子,各放在赫連夜白和赫連沛文面前玉桌,提起那琉璃盤龍壺,將艷紅的酒液緩緩的倒進那水晶杯中。


  而另一人則將那兩雙玉箸,分別放置在了赫連夜白和赫連沛文面前桌上的白玉小蝶上。


  赫連夜白望了眼那水晶杯,他記得,這是在赫連寒雲弱冠Cheng人禮時,他送給他的一對上好質地的水晶杯。


  赫連沛文並沒有看那價值連城的水晶杯一眼,更沒有在意那芳香四溢的珍貴葡萄酒。他只是眸光好奇地,盯著那兩個面無表情的白衣女子看。


  忽然他間驚叫了聲,好像發現了什麼特別可怕的事兒似的。轉頭去對著柳綺琴,就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柳姐姐我告訴你啊!她們……她們,就是她們啊!」


  「什麼她們?她們怎麼了?」柳綺琴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容,隨著赫連沛文的手指,望了那兩個美麗的白衣女子一眼。隨之她收回視線來,瞅著赫連沛文,打趣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或是你也覺得她們長得很好看?」


  赫連沛文擺著手,一臉焦急卻說不出話的樣子。最後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晶杯,一口飲盡了那杯中的紅色液體。


  柳綺琴看著那飲酒如此猛烈地赫連沛文,並沒有向別人一樣道一句好酒量。而是伸手奪下他手中的水晶杯,眉頭皺起,一臉嚴肅道:「你這孩子,平常喝些小酒也就罷了!怎麼今兒個,還學人家豪飲起來了?」


  赫連寒雲聽著柳綺琴教訓赫連沛文的話,不由得抿嘴輕淡一笑。孩子?她似乎總是把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當孩子。可她卻不知,偶爾這樣過於成熟的她,很像是一個老媽子。


  赫連夜白端起那隻水晶杯,輕抿了口那杯中的艷麗葡萄酒。孩子?也只有她會把一個愛慕她的男子,來當成孩子看待了吧?有時,他倒是覺得他這傻弟弟挺可憐的。


  自己喜歡的女子,竟然一直把他當成小孩子。那怕得以在親近,也終究無法在這個女子面前——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赫連沛文聽到柳綺琴的那句孩子,燦若星子的眸底一暗,似那烏雲遮蔽了滿天的星斗。他臉色沉靜,星眸如被霧靄所朦朧,帶著些淡淡的憂傷:「柳姐姐,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也請你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柳綺琴似乎被這樣安靜憂傷的赫連沛文嚇到了。她自身上取出一方白色的帕子,伸過手去,為那一雙星眸靜靜盯著她看得少年,輕柔的擦拭去那嘴角的紅色酒液。


  赫連寒雲眸光微動,隨之將一切思緒深埋眸底。修指輕扣著那龍鳳杯,淺嘗細品著那似血濃,如花淡的紅色毒液。這葡萄酒艷紅如血,芳香如美人。可同樣的,在淺嘗過後,你就會迷醉在它淡淡的酒香與熱情中。


  葡萄酒,一種似美人溫香軟玉般的毒藥。


  赫連夜白望了眼那紋絲不動,依舊淡笑自若飲酒的赫連寒雲。有時他真不知是該佩服他這位三弟,還是該鄙夷他這位三弟。


  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他不止不生氣,更還在這裡好心情的品酒?


  柳綺琴見赫連沛文的臉色好了些,小臉也沒有綳得那麼緊了。她方收回手,笑溫軟的看著他,狀似很好奇的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她們,到底怎麼了?」


  赫連沛文一聽她問起身旁的兩個白衣女子,他不由得眸光帶著恐懼之色的,瞟了那兩個面無表情的白衣女子一眼。苦著小臉靠近她,小聲的說:「我小時候來這仙塵夢的時候,就見過她們。可都十年過去了,她們還是老樣子。那麼的冰冷,那麼的芳華如當年初見。」


  柳綺琴看著那一臉神經兮兮的赫連沛文,忽而想起了進來時,那白玉為底翡翠為字的宮殿匾額。


  匾額為:仙塵夢


  而那門兩旁的蓮花水晶大理石聯條上,卻分別刻著四個字。


  上聯為:一世琉璃。


  下聯為:三生情緣。


  一世琉璃,三生情緣,終不過一場仙塵醉夢而已!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恨赫連寒雲?

  竟然要用這樣一座花費巨資建造的華美宮殿,來囚禁了他的一生,製造出了一個他永生也難消磨的夢魘?

  雲香霧繞的琉璃宮殿,美得恍如清靈仙界。


  一群美麗的白衣仙子,整日穿梭在這宮殿里,侍奉著那尊貴清華的男子。


  這一切在外人看來,無不是讓人羨煞的。


  可誰又知道這琉璃光耀中的冰冷?誰又知道那群仙子般的白衣女子,不過是一群毫無生氣的活死人?

  一個人在這清冷的仙境中,獨自品味著清寂孤冷。


  歲歲年年,日復一日,看到的不過是一片冰冷般的寂靜。


  Chun去秋來,花開花落。這裡的人兒,卻從不知何為Chun秋?何為冬夏?


  聞不到花香,看不到草木茵茵。


  他所看到的不過是琉璃光的冰冷,與那些行屍走肉般的畫皮女子。


  柳綺琴越想,就越覺得赫連寒雲的人生好悲苦。一個在世人眼中受盡萬千寵愛,尊貴無比的清華男子。


  可誰可以想到?他的背後竟是一片黑暗。就算光耀萬丈的烈日,也難將他人生的悲苦陰霾驅散。


  赫連寒雲看了眼低著頭慌神的小女子,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了那般。他一手把玩著那龍鳳杯,一邊唇角含著淡雅的淺笑,說道:「她們服食了青Chun不老葯,自然便會芳顏永駐,青Chun不老了。」


  赫連夜白眸底閃過一絲陰狠,隨之便被他借著飲酒的動作,而將那眼底的那抹陰狠,給掩飾了過去。母后啊母后,你本以為可以用這座華美的宮殿,來徹底的摧毀赫連寒雲這個妖孽。


  可是呢?卻偏偏是事與願違,更是因此弄巧成拙。


  不止沒毀了赫連寒雲,更是讓他在這個四季如冬的冰冷琉璃宮殿中。修鍊出了一顆比水晶還靈透,比寒玉還冰冷的清心。


  更因他在這裡生活了八年之久,與外界塵世相隔。因而養出了一身不食人間煙火,出塵脫俗的清華之氣。


  「青Chun不老葯?」赫連沛文驚呼一聲,隨之皺起秀眉道:「我記得太傅說過,那些都是神鬼之說。說那些什麼長生不老的仙藥,都是江湖術士騙錢的歪門邪道說法。」


  柳綺琴也十分奇怪赫連寒雲說的話,就算在她曾待的那個世界里,有什麼拉皮整容之類的醫學技術。可整出來的人,卻還是沒有沒整過容的人,看著自然啊!

  而現在依照赫連沛文的說話,也就是說這些白衣女子十年前是這個樣子,而今還是這個樣子了?


  怎麼可能!人的容貌,怎麼可能像千年凝成的琥珀那樣,無論經過多少風霜歲月流過,都不曾有一絲腐化或改變呢?

  赫連寒雲對上柳綺琴轉過頭望著他的懷疑眸光,他唇角揚起一抹淡笑,眸光清淡如水的望向那兩名白衣女子。清潤的聲音,緩如淺溪流水,道:「 她們是可以芳華永駐,可也因此失了心,變成了一具任人擺布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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