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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尋醫之仙羽美男

  赫連寒雲覺得柳綺琴的眸光有些異樣,那清透的墨瞳,似乎要望進他的靈魂里,看透他所有的心事那般。


  視線被一隻大手遮住,柳綺琴的預知能力受到了干擾,一下子切斷了所有的影像。


  赫連寒雲有些惱怒的望著那被他遮住眼的女子,就連語氣,也都冷了幾分:「我不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可我卻要告訴你,不要再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因為我討厭你那樣的目光。」


  那種心慌無措,那種恐懼害怕的感覺,真的讓他討厭到了極點。柳綺琴的目光就如一面鏡子般,似要將他心底封印的黑暗,全部照出來那般。


  他不喜歡這樣的柳綺琴。甚至,他心底有些莫名的害怕這樣的柳綺琴。


  柳綺琴拿下了他的手,眸光複雜的望著他。她現在才了解,為什麼赫連寒雲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並不是天生的無情無心,而是被世事所逼成的冷血無情。


  他說得對,在這個皇室中,沒有誰是無辜的,就連一個嬰兒,他只要是皇室中人,都要去接受那樣的摧殘和毀滅。


  只因,那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命運。


  從一出生,他們就註定了要染血,要傷人護己。


  你不殘忍,便只有死路一條。


  單純,是這個皇室中最不可要的東西。


  你的天真無邪,會讓你成為被人刀俎的魚。


  只有拿起那把刀,成為那殺魚的人,你才可以免於一死。


  狠心、無情、冷血、這便是皇室的生存法則,這便是被逼無奈,唯一的生存選擇。


  赫連寒雲在柳綺琴那雙清澈的眸子中,望到了憐憫與同情,還有一絲,連他也看不清的情緒。


  他偏過頭去,躲開那樣的視線,臉色冰寒,聲音帶著些嘲諷道:「怎麼?你覺得本王很可憐嗎?哼!收起你的同情心吧!我不是他,不會因為你的同情愛憐,而覺得心喜不已。」


  柳綺琴自然聽出了赫連寒雲的不悅,而且,他似乎很惱火。沒由她多想,心臟便一陣收縮:「唔!好疼……」她臉色瞬間蒼白,嘴角隨即便流下了一縷血絲。


  赫連寒雲緊抱住了她,望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她嘴角那刺目的殷紅。怎麼回事?她又犯病了嗎?為什麼?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怪病?


  柳綺琴覺得這次的情況似乎好了很多,至少她體內只是出了點血,心只疼痛了些,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大吐血,或者是有暈眩想昏迷的感覺。


  她眸光望著那面色平常,可眉宇間,卻出現了濃濃的擔憂,和一些心痛的赫連寒雲。她輕輕一笑,雖虛弱蒼白,可眸中卻閃著得意之色:「赫連寒雲,我可全知道了。」


  赫連寒雲,你的過往我了解得一清二楚,你的未來,我也一定要找時間看個透徹。


  知道?她知道什麼了?赫連寒雲很想問她,可見她臉色蒼白,手緊抓著胸前的衣服,好似在抓緊那疼痛的心臟那般。他抱緊她捲縮的身體,聲音不大不小的對外吩咐:「清英,去仙羽居。」


  她的情況雖然比前幾次要好得多,可他心下……望著她嘴角的血,和那蒼白無血色的面容,那緊閉的雙眸,睫毛微微的顫動,緊抿的唇,代表著她正在承受著劇痛。


  而就算很痛,她卻依然倔強的不願發出一絲痛呼聲。


  有時他真是不明白,這個女人是要強呢?還是她真的已經把忍耐力,練到了登峰造極,萬箭穿心也不會吭一聲的境界上了?


  柳綺琴窩在赫連寒雲懷裡,雙眸緊緊地閉著,原本粉嫩的唇瓣,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她手緊抓著赫連寒雲的手臂,隱忍劇痛的聲音,有著難掩飾的顫抖:「寒,我不和你鬧了,真的……真的不和你……和你鬧了!」


  赫連寒雲低頭望著她蒼白的容顏,光潔如玉的額頭,抵在了那此刻布了一層細汗的額頭上。聲音低柔,夾雜著疼惜:「好!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們就不鬧了。」


  她的額頭好冰,如果不是她還有些呼吸,他真的快以為自己抱得只是……只是一具冰冷的……


  他不敢往下想,因為此刻他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怕失去她,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一旦失去了她,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柳綺琴緊抓著他的手臂,似乎是因為有了依靠般,她平常的隱忍和堅強,在此刻全變成了虛弱和難受:「寒,好痛,真的……好痛……」


  赫連寒雲緊緊地抱著她,額頭貼著她的額頭,柔聲的對她說著話:「柳兒,沒事的,很快就沒事了!」


  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也許是因為她太痛了吧!她的牙齒,咬破了他的唇瓣。她的血和他的血,混合在一起,染紅了彼此的唇。


  「寒,很痛……」柳綺琴微睜開的眸子,虛弱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那淡色的唇上,染了一抹硃砂紅,是那樣的妖冶艷麗。


  赫連寒雲望著虛弱的她,心下更是焦急了。他緊抱著她,輕撫著她被汗濕的髮絲,沉聲對外吩咐道:「清英,找個無人處停車。」


  清英駕著馬車,輕車熟路的轉入了一個巷子里。拉緊韁繩,停下了馬車。


  「清英,你留在這裡。」赫連寒雲吩咐完這一句話,便戴上一個銀色面具,抱著柳綺琴,身法如影似風的離開了馬車,向著一個方向飄去。


  清英面色平常的坐在馬車外,嚴肅的臉上一絲不苟,仿若是個石雕那般,一動不動。


  暗中監視赫連寒雲馬車的千傲,在看到那黑影飄出馬車時,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身旁的一個黑衣蒙面的屬下多嘴問道:「頭兒,剛才那個黑影是誰?好快的身法啊!都沒看清楚是男是女。」


  千傲黑布后的眼睛,瞥了那屬下一眼。魅影剛才的身法顯然是放慢的,似乎是故意讓他看到的。而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呢?哼!意味著魅影在警告他們,別妄想殺陵王,更別妄想傷陵王妃。


  真是沒想到,堂堂魅影堂主,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成為了陵王的暗衛。


  不過還好他們沒動手,否則他們一定會死在、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馬車裡的魅影手裡。


  此人武功到底有多高?沒人知道。


  此人到底師承何人?也沒人知道。


  此人是何出身?更沒人知道。


  魅影魅影,似魅如影,虛虛幻幻,真真假假,是他非他。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魅影此人,就是一個謎。一個人人都想解開,卻無人敢一探的謎。


  仙羽居


  一陣風起,吹開了那虛掩的房門。


  正在沐浴的鳳無殤,對於這個闖入者,並未在意,甚至連頭也沒回的,輕嘆了聲道:「陵王爺,您的消息夠靈通啊?我這剛從南方回來,你就知道了?呵呵!不知這回,你如此急急忙忙而來,又是所為了何事呢?」


  赫連寒雲懷抱著柳綺琴,望了眼那背對著,旁若無人沐浴的男子。他對著他的背影,冷淡的說了句:「柳兒又犯病了。」


  「哦?又犯病了?呵呵!不會是你又做了什麼……」鳳無殤轉過頭來,當目及到那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女子后,他慌忙轉過頭去,身子往水裡一縮,臉上顯得十分尷尬,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溫雅從容:「陵王爺,你怎麼帶陵王妃……您們先外面請,我……我一會兒就到。」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上次陵王妃犯病,他被清霜如同抓小雞似得給一路拎回了陵王府。


  而這次,他剛回來,剛準備了桶熱水,剛想洗凈這一路的纖塵,換個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結果就碰上了這等子事兒。這陵王到底想幹什麼?帶著他的小小王妃私闖進他家這事兒就不說了。


  可這兩個人,看到他在洗澡,不止不迴避下,還站在這裡,堂而皇之的如同和他飲茶談天般,和他給閑聊起來了?


  柳綺琴感覺心口似乎沒那麼疼了,見赫連寒雲未有絲毫想離開的意思,又看看那青絲披散,玉背圓肩的鳳無殤,忽然覺得這房間里的氣氛怪怪的。


  她拉了拉赫連寒雲的衣領,說出了讓鳳無殤萬分崩潰的話:「喂?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居然看風公子的玉體,看得兩眼都直了。」


  她所指的老毛病,自然就是赫連寒雲被外界傳為的斷袖之癖。


  鳳無殤聽完柳綺琴這些話,便直接崩潰的將自己沉入了漂浮著花瓣的水底去了。這位陵王妃,不發威則已!一發威……這說出的話,簡直是難以入耳,太傷人自尊了。


  赫連寒雲望了眼那漂浮花瓣的木桶里,偶有幾個水泡冒出來。他收回視線低頭看著那一臉無辜的小女子,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可眉頭卻已經舒展開來,看來應該是沒什麼大事了。


  柳綺琴見他不說話,只是這樣笑的意味深長的望著她,她面色微訕的偏過頭去,望著那漂浮花瓣的水面,歉意的輕喚了聲:「鳳公子,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在水裡憋著了,那樣會窒息……或者嗆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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