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江山為娉:冷酷邪王寵妻無度> 第一百六十六章:不舍之當斷必斷

第一百六十六章:不舍之當斷必斷

  皇后聽了她的話,只是皺了下眉頭:「你既然知道他是無辜的,那就應該快刀斬斷你和他的牽挂,不要再繼續牽扯下去,以免後來給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柳綺琴也深知她和赫連沛文是不可以在接觸的了。為了誰都好,他們都不該再交涉下去。她低下頭,眸光里閃過一絲不舍,可聲音卻異常的冷靜平淡:「綺琴明白了,綺琴答應皇後娘娘,自此……自此之後,再不見十皇子。」


  皇後站起身來,走下去,來到她身邊,俯視著她淡漠的臉。眉頭擰起,語氣強硬道:「不行!你的承諾本宮不信。本宮要你起誓,自此而後,不得再見文兒,如有違此誓……」


  「皇後娘娘,綺琴不會對您發誓的。」柳綺琴抬起頭,仰視著那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眸光中有著痛苦,話語中已帶著苦澀:「皇後娘娘,無論這個誓言是以什麼來為代價的,都終是會給人造成傷害的。無論哪受到傷害的人是誰,都不是綺琴所想看到的。」


  皇后因柳綺琴的話,面色變得有些陰沉:「如你不違背誓言,又何來的傷害?」


  柳綺琴望著皇后不善的眸光,在那雙一向柔和寬容的眸光里,她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逝的殺意。皇后要殺她?是起了殺心了吧?


  她神情淡淡的望著皇后,眸光清亮且堅硬,聲音平淡無一絲畏懼:「皇後娘娘,綺琴絕不起誓,就算皇後娘娘殺了綺琴,綺琴也絕不起誓。」


  她深知自己一旦起誓,會有什麼後果。


  前世她起誓:此生此世,願和紹齊永不分離,恩恩愛愛到白頭。


  可後來呢?劉紹齊背棄了他們的誓約,出軌**,最後更狠心的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


  誓言?那是什麼?那不過是上天下在她身上的詛咒罷了。


  太多的誓言,太多的傷害。


  她的起誓,總會讓她有所失。


  她怕了!怕極了會因為她的誓言,而再次害人害己。


  所以她不起誓,永生永世,她都不會對任何人起誓。


  「放肆!」皇后寬袖一掃,便將桌子上的棋盤掃了下來,灑落的棋子,全部打在了跪在地上的柳綺琴身上。


  她回頭望著那個低頭隱忍,面上不顯露一絲疼痛表情的女子。她心中不由得驚嘆,更不由得覺得心底發寒。這般能榮辱不驚的女子,若是身在後宮,豈不是可以一手遮天了?


  不!就算她身在宮外,她也同樣不可留此女。


  柳綺琴,怪只怪你是赫連寒雲的王妃。而他的身邊,絕不可以留你這樣的人。


  一陣寒意湧上柳綺琴的心頭,她知道,皇后真的起了殺心。她微抬起頭來,眼帘微垂,聲音淡淡道:「綺琴不可起誓,但綺琴可在此向皇後娘娘保證。自今而後,綺琴不再見十皇子。哪怕遇上,也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牽扯勾掛。」


  皇后臉上並未因她的話而出現意料中的喜悅,而是臉色微白的望著門口,嘴唇微顫著,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容:「文兒,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怎麼來了,也不讓人通報……」


  「母后,我聽人說柳姐姐來了宮裡,所以我來看看。」赫連沛文一路上的喜悅,全因柳綺琴剛才的那些話,被沖刷的一點兒也不剩了。


  他沒有聽到多少,可她卻聽到柳姐姐說,自此之後再也不會見他了,就算是遇上了也把自己當成陌路人。


  為什麼?柳姐姐為什麼對母后說這些話?他做錯了什麼?竟讓柳姐姐如此討厭他?


  柳綺琴在聽到皇后那聲文兒后,身子便僵硬了起來。心上蔓延來一種疼,一種不捨得疼。她捨不得這個孩子,真的捨不得。為什麼?她為什麼要用這些話去傷害這個無辜的孩子?


  皇后見自己兒子的臉上,不再有那燦爛的笑容,有的不過是那悲戚與悲傷的神情。她是不是做錯了?這樣做的傷害真的會減少嗎?還是,文兒會為此受到更大的傷害?


  赫連沛文步伐極慢的走過去,慢慢地走到柳綺琴身邊,雙膝一彎,他便跪在了柳綺琴的面前。


  他望著那一臉淡漠,安靜跪著的女子。他輕輕地拉起她微涼的小手,輕柔的用雙手為她暖著:「柳姐姐,秋天的地上很涼的,我們起來好不好?我帶你去我的宮殿,那裡很漂亮,很好玩的。」


  柳綺琴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冷漠道:「十皇子請自重,別忘了我是你三嫂。」


  赫連沛文的手空抬著,掌心的溫度,一點點的消失。他臉上勉強擠出的笑意,也慢慢地被悲傷所取代:「為什麼?你是我柳姐姐的,你說過你覺得三嫂好難聽,你說過你不喜歡三嫂這個稱呼的。」


  「柳姐姐,你剛才說的都是假話對不對?你和母后開玩笑的對不對?柳姐姐,柳姐姐……」他悲傷的抱著她哭泣,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為什麼柳姐姐不要他了,為什麼!

  柳綺琴抬頭對上皇后不滿的眸光,那眸子里冰冷的寒意,是在警告她,如她再與十皇子牽扯不清,她比會死無葬身之處。


  她推開了赫連沛文,面色冰冷道:「十皇子,我對皇後娘娘說的都是真話,沒有一絲是開玩笑的。」


  赫連沛文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冷漠的臉龐看著,眼中含淚的問道:「那你曾經對我說的那些……」


  「全是假的。那些話,都是哄十皇子玩的。可卻沒想到,十皇子竟會聽去當了真。」柳綺琴的笑意中是冷冷的諷刺與嘲笑,可她的心裡,卻是又苦又澀。


  對不起!十皇子,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赫連沛文靜靜地望著她好久,才好似發瘋的雙手緊抓著她的肩膀,聲音顫抖的說著:「不是的!柳姐姐你不會騙我的,柳姐姐,你告訴小文……你剛才……剛才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柳綺琴任他搖晃著她的身子,只是冷漠的望著他悲痛哭泣的臉,冷冰冰說了句:「我從不對小孩子說謊。」


  一句話小孩子,徹底的冷卻了赫連沛文的心:「孩子?在你的眼裡,我就一直是個小孩子對嗎?」


  柳綺琴對上他悲傷哀求的眸子,袖子下的手指微顫,可她卻還是強壓下心中的不舍,裝作沒事人一樣,冷漠的說著:「你從來都是一個小孩子,不是嗎?」


  赫連沛文那純凈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血絲,雙手用力,似是要嵌進她的血肉里去。似著魔般的目光,望著她幽幽的說:「我不是孩子,你看清楚我,我像孩子嗎?像嗎?」


  柳綺琴的肩上是很痛,可她的心裡更是痛。赫連沛文的目光是那麼的熟悉,他要入魔了嗎?不!她不要再看到他雙手染血。


  她眉頭微蹙悶哼了聲:「疼!小文,你抓疼我了!」


  一瞬間,赫連沛文的魔心被那柔弱的聲音所喚醒。他望著那眸光含淚的女子,他嚇得一下子鬆了手:「對不起!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傷害你的……」他看著自己的手,他看著那身子斜倒的女子,他心裡好慌亂,他難受,真的好難受。


  素玉對著那起身跑走的赫連沛文喊了聲:「十皇子……」


  「素玉,快!快去追他,千萬別讓文兒做出什麼傻事來。」皇后臉上有著擔憂焦急,更有著余驚未消。


  「是,娘娘!」素玉望了眼那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失神的女子,便轉身追出了門。


  皇後腳下不穩的後退幾步,一下子跌坐在了那雕花榻上。她臉色蒼白的望著柳綺琴,嘴唇發顫的問:「文兒怎麼會這樣的?他剛才……」


  她剛才在文兒的身上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那是什麼?她不敢想!可她……


  是血隱刀,是血隱刀的嗜血氣息。怎麼會這樣,血隱刀怎麼會魔Xing再現的?

  柳綺琴心知皇后是被血隱刀的寒氣所震懾,那濃重的血腥味兒,她自然也嗅到了。


  她微微顫顫的站起身子來,臉色蒼白的望著皇后,冷淡的行了一禮:「皇后的吩咐,綺琴都辦到了,如無其他事,綺琴就先告退了。」


  皇后望著那轉身離去的女子,那挺直的脊背,冷傲的背影。無不在顯示著她的清傲與孤高。


  就算她再狼狽,也會給人留下一道傲然的背影。


  柳綺琴,以往,當真是本宮小瞧你了。


  可文兒到底為什麼會入魔?血隱刀是什麼時候染得血?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柳綺琴孤冷的走在宮牆裡的道路上,一個人的路程,除了花草樹木,一路上,她未遇到過一個人。


  秋季的宮道上,偶有幾片落葉,此情此景是那般的蕭索,凄冷。


  柳綺琴似是真的無力的再走下去了,她手扶住一棵桂花樹,淡淡的落花香味,似是那最孤寂的苦澀味。


  一瞬間,她所有的偽裝和冷漠,都隨著那冰冷的淚水,一同的崩塌,掉落在了這蕭索的秋季里。


  對不起!

  對不起!

  她望著那落花漂浮的湖面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從未這般愧疚過


  。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比討厭那個懦弱的自己,還要討厭千百倍。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去傷害無辜他?


  十皇子,對不起!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