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月宴之安萱公主
柳綺琴一臉的驚疑看向赫連寒雲,指著那五個白衣男子道:「他們教跳……我不想學舞劍,我想學……比較輕柔的舞……」
她看著那幾個身姿修長,看起來就很纖瘦的男子。就算他們身姿風韻再美,男子本身還是比較骨骼堅硬,比不得女子的柔軟。
赫連寒雲望著那五名白衣男子,伸手指出那個腰系紅絲帶的男子:「憐月,就由你來教柳兒吧!」
「憐月?」柳綺琴望著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白衣紅帶男子,不確定的問了句:「你是……醉宵樓的五月之一的憐月?」
憐月走了出來,只是低頭向赫連寒雲應了聲:「是,堂主。」
柳綺琴自赫連寒雲腿上站了起來,走下了階梯,來到憐月面前一丈處,唇邊含笑問道:「我想學西域舞,不知道你可會?」
憐月抬眸,輕搖了搖頭:「不會!」
兩個字,讓柳綺琴有種今夜白熬了的感覺。
赫連寒雲接到她略有失望地目光,嘴唇輕抿著,而後才開口輕喚了聲:「清霜!」
一縷清煙飄落,依舊一身灰紗斗篷的清霜,便出現在了大殿里。
柳綺琴看到清霜,便走了過去,拉起了清霜微涼的手,笑說道:「清霜,那日多謝你了。」
清霜冷冷淡淡的回了句:「少動情便不會傷。」
柳綺琴淺淡一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笑意中,似有些苦澀。
清霜微抬頭,望著面前的淡笑女子,靜默不語。
害怕被柳綺琴看到的小林,一直躲在小夏身後,這時,才露出一個頭來,咂咂嘴道:「小王妃真厲害!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可以接近清霜呢!」
就連他那位好主人,也不曾靠近清霜身邊三尺內過。
赫連寒雲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姐妹情長:「清霜,你這是同意教她了?」
清霜沒有答話,只是後退了一段距離,雙手交叉至頭頂,纖指蘭花,手若靈蛇,纖腰楚楚,如楊柳拂風。回雪飄飄,紗裙飛揚,左轉右轉,裙如墨荷。
柳綺琴怎麼也沒想到,如此清冷的清霜,竟然會跳如此妖艷的西域胡璇舞。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清霜每一個舞步,每一個輕柔妖冶的姿態手勢。
一舞罷,眾人似有些意猶未盡之感。
柳綺琴走過去,難以置信的望著面色依舊清寒的清霜:「你居然會跳胡旋舞?太美了!縱使飛燕玉環在世,也要對你甘拜下風了!」
清霜的舞和她的人不同,她的人是冷冷清清,拒人千里的。
可她的舞,卻是妖嬈多姿,熱情奔放的。
清霜並未因她的誇讚,而臉上有絲溫度。清冷的聲音,飄渺無情:「你,跳。」
柳綺琴沉默了會兒,才脫了繡鞋,赤腳回憶著剛才的舞步和姿勢,在殿里那墨黑如鏡的地上,起舞飛揚。
一身紅衣似火如鳳,舞步和姿勢雖不熟練,可她的身子卻比清霜更柔軟,折腰旋舞,纖腰楚楚,若那風中弱柳般。腳尖點地,旋轉如影如花開妖冶多姿。
「停!」清霜冰冷得聲音,打斷了柳綺琴的舞姿。她望著她,冰冷的問:「你剛才加了什麼舞步進去?」
柳綺琴望著她,笑了笑道:「是芭蕾,一種以腳尖為主點,以天鵝湖上起舞優美姿態的一種舞蹈。」
對於芭蕾她也就學了一個多星期,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也不太清楚。
清霜走過去,來來回回摸了摸她的全身筋骨:「你的身子很軟,很柔韌,確實是副練舞的好材料。」
柳綺琴似乎對於清霜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很驚訝,她笑看著清霜,說道:「清霜,第一次,第一次聽你說了這麼長一句話呢!」
清霜面無表情,轉身消失在詭異的大殿中。來如風,去似煙。飄渺清淡的聲音,傳來:「五日,你,學成。」
柳綺琴笑對著空氣道:「我不是神,五日學成……那可不一定呢!」
清霜的聲音冷淡且堅定:「你可以!」
柳綺琴淡淡一笑,清霜似乎對她太有自信了。
赫連寒雲眼中,露出了驚喜。她,果然不是一個普通女子。能讓清霜誇讚的女子,就算不是當世第一,亦可成為京華第一。
紅袖覺得最近王妃似乎很怪異,白天幾乎都在睡覺。天天早晨練那個什麼瑜伽。
雖然自王妃落水后,醒來就一直在練這個,可她還是擔心那個什麼瑜伽,會傷了王妃的筋骨。
赫連寒雲看著那個單腳站立在地上,將另一腳往後彎的都快抵上後腦勺的女子。
雖然她這個奇怪的姿勢看起來很賞心悅目,將她玲瓏有致的線條全緊勾勒出來。
可那看起來會不會太恐怖了?這樣下去,她的胳膊腿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而且每天她起床時,都看到房間里的地上鋪著一個毯子,然後擺著各種千奇百怪,看著就扭曲的人身體疼的動作。
他問過她在幹什麼?而她只是說,她在複習小時候學過的瑜伽。
可瑜伽到底是什麼?
柳綺琴練完了瑜伽,把自己往床上一拋,累得氣喘吁吁。還好這副身體夠年輕,否則從頭練起瑜伽,還真是夠讓人吃不消的。
赫連寒雲半躺在床上,俯身看著那閉著眼,大口呼氣的女子。他伸出一根白玉般的修指輕輕的戳了戳那紅彤彤的臉頰,笑問道:「到底什麼是瑜伽?你練它又有什麼用呢?」
柳綺琴睜開眼,望著他髮絲垂落,半遮住了那艷絕無雙的容顏,忽明忽暗,神秘妖嬈。她眼微眯,狡黠一笑道:「一句話也說不清,所以還是不要說了好了。」
赫連寒雲聽到她這麼說,並未生氣,而是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便起身穿衣離開了。
柳綺琴面色羞紅,怒瞪著那離開的清逸身姿。可惡的赫連寒雲,滿腦子竟是污穢思想。
至於赫連寒雲說了什麼?他說:柳兒練這功夫很好,改日為夫可以試一試,此功放到床上會如何美妙?
中秋夜宴
凡得蒙聖寵的臣子家屬,都被邀來了御花園赴宴。
而姍姍來遲的陵王夫婦,卻成了這場夜宴的驚艷美景。
一身紫衣如雲,寬袖長垂的赫連寒雲,一出現,便驚艷了全場。那絕艷的容姿,清雅的淺笑,緩步優雅,攜妻而來。
而那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鸞鳳和鳴釵。
肌膚晶瑩如玉,薄施粉黛,唇色粉若桃花的柳綺琴,唇邊含笑,清麗脫俗,仿若空靈仙子。
「兒臣,見過父皇!」
「綺琴,見過皇上!」
夫妻二人緩緩下跪施禮,一個是溫雅淡笑,一個是淡雅脫俗。都是那般的絕世,那般的似仙人。
皇上收回了驚嘆的目光,抬手道:「平身吧!」
二人謝恩,起身走向了坐席處。
柳綺琴轉頭便看到了多日不見的赫連沛文,她淺笑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十皇子!」
赫連沛文見她面色如常,並未有一絲憔悴或病容。他寬鬆一笑,低聲說道:「柳姐姐沒事就好,那幾日,可把人嚇壞了呢!」
柳綺琴見到依然待她如故的赫連沛文,她的神色黯淡了些,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輕點了下頭:「謝十皇子記掛!」
生疏的語氣,刺痛了少年的心。赫連沛文神色有些恍惚,低垂下了頭,端起酒杯,默默地灌著自己酒。他知道,他和柳姐姐,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赫連寒雲暗中握緊了她的手,對她笑了笑。對於小文他也有不舍,可小文與柳兒畢竟是叔嫂。
叔嫂間的過往一旦過於親密,必會引起外人的注意。那些流言蜚語他可以聽完不信,可其他人呢?
就單論皇后,一旦聽聞此傳言,也定不會輕饒過柳綺琴。更甚者,會不惜為保全自己的兒子,而殺了柳綺琴這個誘惑她兒子的女人。
柳綺琴知道赫連寒雲是在提醒她,不是怕她與赫連沛文親近而壞了名聲。而是怕,她會因此而惹禍上身。
攜妻來赴宴的任君行,轉頭低語對旁邊人道:「你看到了吧?陵王妃身上的長裙,那不是你做的流雲裳嗎?」
「看到了!」隨雲笑端杯喝著小酒,懶懶的回了聲:「我也看到了,她頭上的那支,你做的鸞鳳和鳴釵了。」
孫紫嫣聽他二人的低語,轉頭眸光望向了那白衣女子。原來她就是陵王妃,那個使赫連寒雲改掉龍陽之好的女子。
宴會上,柳綺琴一直低著頭,神情有些恍惚,直到感覺被人捏了下手背,她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抬頭一臉迷茫的望著眾人,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直直的看著她啊?
赫連寒雲湊近她,低聲對她說:「安萱說要和你比隔空猜物。」
柳綺琴轉頭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他眼中那是什麼神情?幸災樂禍?
她回了他一個狡黠的眼神,然後起身,淺笑淡然對皇上行了一禮:「皇上,今夜花好月圓,隔空猜物雖驚奇,可那石木之物,難免有些煞了如此良宵美景……」
她美眸淡掃了下一臉淡定自若的赫連寒雲,粉唇輕啟道:「如此星辰如此夜!皇上若真要一助興表演,那也該是吟詩作賦,絲竹舞樂,才不辜負如此花好月圓,情滿人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