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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吻印之蚊子真毒

  柳綺琴半坐起身子,抱膝歪頭看著那抹頎長玉立的背影。他說的對,如果魅影堂主是那般無能的書生,恐怕早被人殺死千百次了。


  咚咚咚!紅袖敲了敲門:「王爺王妃,你們起來了嗎?」


  「嗯!你們進來吧!」赫連寒雲穿戴好,便拂簾走向了外室。


  紅袖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小語。二人對坐在外室桌邊飲茶的赫連寒雲行了一禮,便轉身進了卧室。


  紅袖照例將盆放到盆架上,正彎腰濕著帕子呢!便聽小語驚叫一聲,她忙轉頭問道:「怎麼了?」


  小語指著柳綺琴微敞開的領口說道:「王妃脖子好多紅印啊!我明明記得昨晚有薰艾草的,怎麼王妃還會被蚊子咬成這樣呢?」


  紅袖聽小語這麼說,也擰了帕子,走過去彎腰仔細的看了看:「真的有啊!這是什麼蚊子啊?居然這麼毒?」


  小語咬著手指,也彎腰盯著那些紅印瞧,還伸手摸了下:「咬得這麼大一塊,這得是多大的蚊子啊?」


  柳綺琴被她二人左一句,右一句,說的臉紅耳赤,那紅緋緋的臉頰上,都快熱的可以煮雞蛋了。


  赫連寒雲雖然不滿這冰涼的苦茶,可當看到柳綺琴那張霞染紅緋的臉頰,他呀!覺得這苦茶也變蜜湯了。


  紅袖看到柳綺琴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對,便疑問道:「王妃,你昨日穿的不是玫紅色長裙嗎?怎麼一覺醒來,卻變成大紅色的軟裙了啊?」


  柳綺琴放平身子,拉過被子,翻身面朝里,悶悶得說道:「我昨夜沒睡好,補個眠,你們誰都不要吵我。」


  小語歪著頭,似乎了解道:「我明白了!王妃昨夜被蚊子咬的沒睡好,所以今日才顯得如此疲憊。」


  赫連寒雲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小語,紅袖,你們先去忙吧!王妃昨日確實玩累了,就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紅袖行了一禮,便帶著滿腹疑惑離開了。王妃今日很奇怪,王爺又笑的那麼開心,可到底是什麼事讓王爺那麼開心呢?


  小語邊往外走,嘴裡還邊嘀咕著:「看來我要去找虞大夫讓他配些薰葯來,好好治治那些蚊子才好了。對!找虞大夫,薰蚊子。」


  柳綺琴聽到那憋笑的低吟聲,她氣得扔出一個枕頭:「赫連寒雲,你給我消失,我不想看到你啊!」


  赫連寒雲看著那腳邊地上的紅色綉枕,他輕輕一笑,咳了聲道:「本王被說是蚊子都不氣,你……哦!是了,被蚊子咬了,會又癢又痛,身心肯定都不舒服了。」


  在柳綺琴轉過身來坐起時,便看到了急匆匆走進來的清英。見那張一向有些嚴肅的英俊面容上,此刻卻出現了一絲困惑之色。


  赫連寒雲也發現清英有些不對勁兒,便收起了和柳綺琴的說笑,轉而放下杯子,面露肅色問道:「發生何事了?」


  清英拱手低首,面肅回道:「太子來訪!已在正堂奉茶。」


  赫連寒雲微微一笑,姿態閑適,一問道:「真是稀客啊!我這位大皇兄,似乎已經兩年未來我陵王府了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爺,您還是小心別被這隻黃鼠狼,給當雞吃了吧!」柳綺琴唇邊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黃鼠狼和狐狸,這兩者遇到一起,呵呵!有好戲看了。


  赫連寒雲笑看著她那像小子似的報復笑容,輕搖了搖頭,起身拂衣嘆氣道:「你就笑吧!如果我有事,你這個做娘子的,自然也會跟著倒霉的。」


  「禍不及妻兒!王爺,你少欺綺琴無知了。」柳綺琴躺下來,拉了薄被蓋在身上,樂滋滋的閉上了眼:「祝君好運,有去無回。」


  「大清早就咒自己的夫君,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呢!」赫連寒雲看了那樂的合不攏嘴的小女子,恐怕她睡著了,在夢裡也會樂的心花怒放吧?

  清英跟在赫連寒雲身後,出了屋子。


  王爺和王妃間,好像有些暗波洶湧。


  不會是因為昨日的事,讓王妃記恨上了王爺了吧?

  這夫妻間不是床頭打架床尾合嗎?為什麼王爺和王妃卻不止沒合,反而更加的劍拔怒張了呢?


  柳綺琴緩緩地睜開了眼,長嘆一聲,眸光有些失神的望著窗外曦光。


  太子,太子,到底誰和太子勾結害她呢?

  十皇子,十皇子,真的是十皇子約的她嗎?


  楊妙晴,難道會是她?她會那麼笨一二再再二三的害她嗎?這樣做,她不怕被赫連寒雲察覺嗎?


  還是,她有恃無恐,根本不擔心被人發現她蓄意害正妃呢?

  或者她遺漏了那絲竹閣的二位故人?呵!上次仙人峰被虜劫,不就是因為她們合同赫連夜白害她的嗎?那個圈套,真的差點要了她的命呢!


  正堂

  一身天藍色錦袍玉帶的赫連寒雲,風雅淺笑的負手走進來,拱手謙恭道:「臣弟見過大皇兄!讓大皇兄在此久等了。如有待慢之處,望大皇兄能海涵!」


  赫連夜白手端杯盞,抬起的眸中閃過一絲鄙視。天生的高傲之氣,加上那一身紅錦袍上綉五抓金龍,更顯其桀傲狂狷。


  他輕輕一笑,頗有些溫和長兄的模樣:「三弟見外了不是?你我兄弟二人,雖說少親和,可也不必如此生疏見外啊!」


  赫連寒雲淺笑溫和拂衣落坐在一旁主位上,側首笑對旁邊人點了下頭:「是!大皇兄既已言,臣弟自當尊從。」


  赫連夜白斜睨了眼那嘴上雖說著尊從,表面卻依然謙恭的清逸艷絕的好三弟。


  他滿意的收回了視線,閑適的淺啜著清香淡雅的龍井茶。很好!他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狀似無意的問道:「對了!怎不見陵王妃呢?莫不是陵王妃身子弱……又病了?」


  赫連寒雲似是早知他會提及此,拱手含笑謙恭道:「昨日臣弟帶柳兒外出去玩,玩得大概有些累了,所以現今她還未起身呢!」


  赫連夜白笑點點頭道:「父皇說的對!你與陵王妃,當真是琴瑟和諧,恩愛情綿呢!」


  赫連寒雲依舊唇邊含著溫和的笑意,微低眸謙恭道:「臣弟整日閑來無事,也只有陪陪妻妾,在後院撲蝶撫琴了。不似大皇兄這般整日繁忙,憂國憂民,心懷天下。」


  「那是三弟你偷懶!這樣日日佳人相伴,吟詩賦詞,彈琴弄月。唉!如此閑適逍遙的日子,為兄啊!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赫連夜白狀似搖頭嘆息道。可那雙銳利的眸子,卻如利劍般直瞧著他那位溫良謙遜的好弟弟。


  赫連寒雲低眸淺笑,姿態依舊是謙恭有禮道:「父皇常贊大皇兄勤政好學,德才兼備,有一國之君風範。將來若待大皇兄繼承大統,定可為國為民,做出一番大政績。而臣弟則常被父皇斥責,說沉溺風花雪月,吟詩賦詞,真真是無出息呢!」


  他先誇讚赫連夜白一番,又自損自己一番。這下,他這位來者不善的大皇兄,總該滿意看到這樣卑微的自己了吧?

  唉!說實在的,別說柳綺琴在這裡可能會鄙夷取笑他了。就連他自己,心裡也常鄙視這樣卑微求生存的自己呢!

  赫連夜白對於他這樣謙卑的姿態很滿意。他來得目的已達到,也該起身走了。雖然沒能見到那思慕的人兒,可聽到她沒事的消息,他也總算鬆了口氣。


  赫連寒雲見他終於要起身離開了。便起身來,含笑溫和道:「大皇兄不留下來用午善了嗎?」


  「不了!今日母后想和我說說話,所以今兒個,我去母後宮中用善。」赫連夜白眼角輕挑,高傲的斜睨了他眼,負手緩步,出了正堂。


  赫連寒雲拱手長揖一禮,溫笑恭送道:「恭送大皇兄!」


  清英握劍立在一旁,那一瞬與太子身邊的疤痕隨從對視中,他感到對方那雙眸子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此人了。


  赫連寒雲直起身來,輕輕地彈了下衣袖口,唇邊溫和的笑容,早已變換成了凌利的冷然笑意:「看來!他這次依然是勢在必得啊!清英,你說,我該讓出她來嗎?」


  清英一臉冷肅,只是眉宇間,出現了一絲猶豫:「那要看她與王爺心中的那件事比起來,那件來得更重了。」


  赫連寒雲負手轉過身來,笑的和煦如Chun風道:「清英,你信不信,就算本王願意將她拱手送出,他赫連夜白,也別想得到她?」


  清英眉頭微皺,不解問道:「屬下不是很明白……」


  赫連寒雲望著那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空,轉瞬便已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沒多久,便一滴一滴的雨珠落下,很快就變成了滂沱大雨。


  他唇角是優雅的淺笑,那雙華艷的鳳眸卻幽深的讓人望不到底。薄唇輕啟,聲如冰雨,清清涼涼,如珠如玉:「她就像這天,可以晴空萬里,蔚藍如洗。亦可以風雷電擎,頃刻的大雨便可覆盡人間萬物。」


  清英似乎已明白赫連寒雲的話了。王妃她可以是清湖溫柔的水,亦可是江河奔流的巨浪。


  她可以是濛濛細雨,滋潤萬物細無聲。亦可是那滂沱大雨,覆倒房屋民舍,摧毀萬物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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