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帶入執念
水漣月的輕功自不必說,一炷香的時間便離開了天赤山來到南宮煜養傷的客棧。
站在寬敞的街道上,一襲紫貂大氅,墨色長發隨風而起,隨著月光的揮灑,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站了許久,直到腿有些僵硬,她才鼓起勇氣走進客棧,懷揣著內疚上了樓來到南宮煜住的房間。
屋子裏點著蠟燭,隻是很安靜,水漣月輕輕的推開房門,一股很清淡的藥香撲入鼻尖,她突然有些擔憂,急走兩步來到內屋,床上的幔帳落下,看不到床上的人到底如何。
如玉的指尖輕輕挑起幔帳,一張蒼白失色的臉,緊閉雙目,平躺在床上。
水漣月頓時一驚,掀開幔帳,一把抓起南宮煜的手腕把脈,他的脈象紊亂,似乎有兩股內力,一股是陰寒,一股是至陽,兩不相容,才會讓他陷入昏迷。
看來,他與冷流雲打的的確很厲害,估計冷流雲比他好不到哪去吧。
隨後,水漣月將南宮煜扶起來,用自己的內力牽引他體內的那股陰寒內力,將那股內力引出體外。
南宮煜的內力屬於至陽,陰寒的內力對於他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會因為這陰寒的內力導致他調息時走火入魔。
許久,等水漣月將那股陰寒的內力引出體外後,被她化散,她這才注意到,青嫋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屋子。
“參見皇後”,青嫋見水漣月睜開眼睛,趕忙下跪行禮。
水漣月淡淡的掃了眼青嫋,說道:“在外麵不必拘禮”。
“是,夫人”,青嫋緩緩站起身,立刻改口說道。
水漣月將南宮煜輕輕地放下,又為他細心的蓋好被褥,這才看向青嫋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皇上是如何度過的”?
青嫋一怔,饒是他個大男人也覺得鼻頭一酸,卻強忍住說道:“主子他,過得很好”。
水漣月抬起手,輕輕地勾勒著他臉上的輪廓,幽幽的說道:“一定是他讓你這麽回我的,對嗎?他瘦了,定是沒有按時用膳,而且,還有了胡渣,瞧這眼圈暗暗地,也定是沒有好好地休息過”。
青嫋靜靜地聽著水漣月說著,心裏卻暗自道,豈止是夫人說的這些,主子思念夫人,沒有心情料理朝政,可是,卻不得不強撐著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折。
白日裏不但要時刻關注著百裏博弈和連奇的動態,晚上還要提防他們的小伎倆,雖然這些對於主子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可是事情多了,積累到一起,就會像大球一樣,越滾越大。
看著主子費心勞神,卻還要忍受著相思之苦,在他國皇帝麵前,還要裝作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和假扮的皇後演戲,終於可以來尋找夫人了,可是卻被魔宮的冷流雲纏住。
兩個人打了個昏天黑地,原本主子的身體就有些虛弱,連日的奔波,為了能夠盡早見到夫人,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哪知那個冷流雲竟然招招下狠手,毒鏢暗器盡數使全了。
“罷了,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他”,水漣月望著南宮煜的臉,心中發痛,朝著青嫋揮了揮手讓他去休息了。
他跟著南宮煜一路而來,想必也沒有休息好。
臨近黎明,南宮煜突然發出一聲囈語,亦是在喚她的名字,水漣月和衣躺在他的身邊,不知為何,嗅著他獨有的氣息,莫名的安心。
“月兒是我的,月兒是我的”。
聽著南宮煜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水漣月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可是對於冷流雲的固執,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清晨,水漣月迷迷糊糊中覺得脖子很癢,睜開眼睛後卻發現南宮煜正埋在她的脖頸間不停的吻著。
“你這是好了嗎”?水漣月頓時臉色一沉,卻不料正動作的南宮煜突然得寸進尺,撲壓向她。
“月兒,我好想你,想死你了”,南宮煜一臉的純真無辜表情,可是在水漣月看來卻是滿臉的無恥。
“你給我起來,我去讓小二送些早飯上來”,水漣月麵無表情的瞪著南宮煜,她絕對不想大早上的就跟南宮煜XXOO一番。
“月兒,你都不想我嗎”?南宮煜望著水漣月並不欣喜的表情,不禁有些失落。
當他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水漣月,天知道他的心裏有多麽的雀躍,簡直欣喜若狂了。
他擁她入懷,在她的耳邊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卻還是道不完她走後這段時間的相思之苦。
他知道,她心裏是有他的,不然依著她那麽高傲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委身於自己呢,他從沒有認為自己有多麽的優秀與完美,不過是因為當年南宮翎的逼迫,讓他多了幾件別人茶餘飯後議論的事情罷了。
隻是那些事情在他看來,沒什麽可說的。
他縱然有金山銀山,萬裏山河,卻給不了月兒想要的自由。
“想,怎能不想,不想,你認為我會來嗎”?水漣月抬起手攀上他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不過,我便是再想,你也要給我起來,去吃早飯”。
南宮煜本來心裏的失落,在水漣月說完第一個字後,頓時又欣喜起來,可是聽完她的話,不情願的爬了起來。
“月兒,你還欠我一個洞房之夜,你忘記了嗎”?
洗漱完畢後,當小二端上清粥小菜,水漣月剛喝了一口粥,聽到南宮煜的話頓時噴了出來,“咳咳咳……”。
她的臉頰快速紅潤,竟然有些不敢直視他那灼灼的目光。
“月兒,我好委屈……”,此時的南宮煜,端著粥做到水漣月身邊,露出無辜可憐的表情,俊美的臉上竟也多了抹淡淡地紅雲。
“吃,吃飯,閉嘴”,水漣月突地抓起白饅頭塞進了南宮煜的嘴裏,慌亂的喝了幾口粥,便以出去找青嫋為由跑了出去。
出了屋子後,隻聽到屋內傳出了南宮煜陣陣的低笑,她攥了攥拳,真想給他個爆栗,竟然敢戲弄她。
那洞房花燭夜,她是肯定要補給南宮煜的,隻是絕對不是現在。
等她恢複平靜後,才回去屋內,跟南宮煜商量著回金熙,冷天月還活著的消息,她會慢慢的告訴南宮煜,但是她並不想讓南宮煜與他們相見。
她並不想和冷天月連麟還有連墨塵在有瓜葛,如今已經救了他們,並且在天赤山很安全,所以,實在沒有再相見的必要了。
至於聽雪,等到她日後有機會離開金熙後,會來尋他。
瑤光和忘憂,她自會派人去通知她們。
決定好一切後,水漣月和南宮煜踏上了會金熙的路,青嫋負責他們一路的衣食住宿,路過金靈宮的地盤,水漣月派人去通知了忘憂和瑤光,順便給聽雪去了封信箋。
無非是告訴他,自己隨南宮煜回去了,讓他照顧好自己雲雲之類的,卻獨獨沒有提起冷流雲。
她不做什麽已經讓冷流雲緊抓不放了,就好比現在,冷流雲擋住了他們回去的馬車前,揚言要繼續和南宮煜打鬥。
“你這個懦夫,憑你這樣也配得上小月月,別貽笑大方了”,冷流雲見南宮煜根本不打算出戰,甚至都不理會他,不禁有些氣急敗壞。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工夫浪費在你身上,有多遠滾多遠”,這時,馬車裏傳出南宮煜的聲音,隻是那聲音很輕很柔,卻擲地有聲。
冷流雲見南宮煜果然經不住被他羞辱,開口說話,不禁鄙夷的笑道:“更重要的事情?哼,枉小月月對你一往情深,沒想到你卻能丟下她獨自離開,南宮煜,你根本就配不上小月月”。
冷流雲話音剛落,隻見他抬起手掌,朝著馬車的車門拍去一記掌風,“喀拉拉”,隻見馬車的車門瞬間四分五裂,青嫋是躲了過去,但是馬車裏的一切都暴漏在冷流雲麵前。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慵懶的躺在南宮煜的腿上,享受著他指尖按摩她的額頭和兩鬢,車內的小方案上擺放著幾盤糕點,淡淡地茶香飄蕩在半空中,看樣子兩個人及享受。
這兩個人並沒有因為冷流雲的這一動作而受到驚嚇或者惱怒,反而依舊你儂我儂,反倒是冷流雲,瞬間呆滯住,心裏刺痛萬分。
他完全沒料到水漣月會在馬車裏,更沒料到她竟然從天赤山下來尋南宮煜。
望著兩個人親密的動作,他的眼眶一紅,卻強忍著,他在月兒的心裏果然沒有位置,她竟然找南宮煜也不來找他。
南宮煜挑釁的望了眼冷流雲,勾了勾嘴角,帶出一抹輕嘲說道:“怎麽樣?現在可滿意了?還不讓開”。
冷流雲動動嘴,他其實並不在意南宮煜說什麽做什麽,他最在意的是水漣月,隻是,直到他讓開道路,眼睜睜的望著馬車從他的身邊駛過,自始至終,月兒都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月兒,你,他.……”,水漣月對冷流雲的態度,南宮煜樂於見到,隻是他在意的是月兒真正的想法,他知道她並非冷血心腸的女人。
水漣月緩緩睜開鳳眸,看了眼被震碎的車門,輕歎了口氣道:“他已經走過入魔帶入了執念,我不知該說什麽,也不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