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過河拆橋
這封信是北辰戎親筆寫的,內容是說,東朔國皇帝派人抓了冷天月和連麟,具體的要等他入了宮才能知道,讓她在祜城先等消息。
誰知道這是不是北辰戎編造的謊言?等她到了祜城,他反倒離開了。
“瑤光,立刻派人隨我去東朔國都城”。
水漣月將信揣在懷裏,馬不停蹄的趕去都城,卻不料半路上竟然遇到了兩撥人馬來阻攔她。
對,是阻攔,並沒有真的下殺手。
並且傳口信給她,都城都是百裏博弈的眼線,她一旦進去了,隻怕想出來會很難。
北辰戎這種做法,看似真的為了水漣月好,可她又怎麽會真的不去呢。
若是假的,她自然不會放過北辰戎,這東朔國的都城她還沒放在眼裏,百裏博弈的那點心思,她豈會猜不透?
隻怕現在惱羞成怒,恨不得殺了她才是。
若是真的,冷天月和連麟是她這副身體的親生父母,她如何放任不管?
水漣月帶來的屬下將人打發了,並且警告他們,若是再敢阻攔,便有去無回,這群人雖然有心阻攔,可到底不是死士,沒必要因為這種事丟了性命,況且主子有言,若她強行要去,便不阻攔了。
東朔國的都城,襯托在一片銀霜之下,滿天地的白雪,即便陽光照射的地方,雪也不會化掉,水漣月一眾人騎得是從祜城馬舍裏挑選最精良的馬匹,極耐受寒,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一會便踏出一路的馬蹄印,這個水漣月到不擔心,自會有人善後這些馬蹄印。
她們一行人共二十人,分批喬裝進了都城。
這裏不似金熙,雖然地麵上的雪被打掃的很幹淨,但街邊的小販卻少之又少,連行人也不多,足可見她們這二十人站在寬敞的街道上有多麽的顯眼。
水漣月揮了揮手,隻見其他人瞬間像不認識似得,分開不同的方向離開。
雖然守城的並沒有嚴查,但水漣月依然能感覺得到都城裏的氣氛不對勁,倒像是戒嚴,戒備。
忘憂與瑤光跟在水漣月身後,三個人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棧,這個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一行人急匆匆的趕路,也沒來得及喝口水吃東西。
三個人用了些飯,便入住客棧,要了兩間客房,上了樓三個人又進了同一間客房裏。
“主子,都城裏有咱們的線人”,瑤光壓低聲音說道。
水漣月退去大氅,客房裏燃著炭爐,倒是不覺得冷,“讓線人小心一些,我總覺得這都城裏不對勁,百裏博弈遠在金熙,若是趕回來,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除非他能像我一樣,隻用兩天”。
“還有,哪怕有一絲風吹草動便不要在深入了”,水漣月吩咐的說道,瑤光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客房。
如今隻剩下忘憂,她靜靜的立在一旁,等著水漣月的吩咐,隻是,卻不見主子說話。
“忘憂,我之前命你去看著點逍遙,她最後和那個叫夜寒的小子怎麽樣了”?水漣月靠在床邊,這幾日拚命的趕路,快要累死她了。
忘憂一愣,沒想到主子會問起這件事,含糊的說道:“具體的屬下不知道,好像……好像逍遙和那個夜寒發生了點什麽吧”。
“恩”?
忘憂刷的臉一紅,顯然她這句含糊並沒有糊弄過去,不由的硬著頭皮說道:“逍遙被那小子燙傷了,卻不知怎麽回事兩個人吵起來,最後逍遙的衣服竟然被扯破了,那小子都看見了,之後氣焰也沒那麽高了”。
水漣月一聽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逍遙這丫頭,最古靈精怪,夜寒啊夜寒,你到底怎麽想的?
“他沒說負責嗎?難道逍遙會讓他白看”?
忘憂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他並沒有說,但對逍遙卻不在冷著臉,看樣子是要負責,不過具體發生了什麽,屬下不清楚,最後夜寒給了逍遙鳴瀾草,逍遙就回來了”。
水漣月笑意更深,看樣子,夜寒倒真是上心了,隻是她很奇怪,常年摸爬滾打在煙花之地,看夜寒的樣子也不像專情鍾情的人,怎麽偏偏對逍遙表現出傾心的意思呢?
看來,她這身邊的丫頭,最後一個都留不住啊。
想著想著,她竟然睡著了,忘憂將她放平,蓋好被褥,默默地守在一旁。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落黃昏,要不是瑤光回來送消息,她恐怕就要睡到明天清晨,沒辦法,這幾日的奔波讓她太疲憊了。
“怎麽樣?都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水漣月看了眼瑤光,卻見她臉上變顏變色,不禁疑惑道。
瑤光臉色很差的說道:“主子,你一定不知道,百裏博弈竟然回了東朔國皇宮”。
“什麽?怎麽可能”?水漣月一聽頓時大驚,冷聲喝道,可又一想,瑤光怎麽可能會騙她,而且,金靈宮的人做事靠譜,每一個線人在傳遞信息的時候,過程都會十分的複雜隱秘嚴格,也就是說,消息隻要帶回來,就一定是真的。
“百裏博弈此時正在皇宮裏,但值得懷疑的是,以往都城並不是如此,雖然這裏常年積雪,天寒地凍,但居住在這裏的人都習慣了,所以街邊不比金熙熱鬧程度差,而且這次的戒嚴最厲害的就是皇宮了”。
水漣月鳳眸一閃,像是明白了什麽似得,淡淡一笑:“原來如此,告訴線人盯緊百裏博弈,倒不用太費心”。
“主子猜出來了”?瑤光眼前一亮,立刻愁容盡消。
水漣月點點頭,淡淡笑道:“沒想到百裏博弈還有另一手準備,那個皇宮裏的隻怕是個假的,雖然東朔國朝堂已經漸漸走向穩定,但以他生性多疑的性格,又怎麽可能真的放心離開東朔國遠去金熙,而放任朝堂呢”。
她端起座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皇宮裏的那個百裏博弈雖然是假的,但也決不能掉以輕心,他絕對不會隨隨便便的找個人來代替他,隻怕那個人的武功心計絕不低於他本人”。
“是,主子”,瑤光暗暗記下應聲回道。
“還有,再去查查皇宮裏最近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人被關押,記住,一定要謹慎,千萬不要讓線人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如果被發現了,一定要引到北辰戎身上去,不要讓人懷疑到另外的人身上”,水漣月想了想,放下茶杯說道。
瑤光有些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疑惑道:“若是北辰戎真的是主子的……那怎麽辦”?
水漣月冷笑一聲道:“以他的才智,應對應該不是很難,更何況,他之前出入皇宮,對裏麵的情況一清二楚,又是大將軍,那些人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反倒是被他們知道,還有另一波的人再查這件事,若是追查到金靈宮身上,隻怕百裏博弈會在這個上邊做文章”。
“主子是說,百裏博弈會威脅主子”?瑤光大吃一驚。
水漣月點點頭,繼續說道:“百裏博弈之前和北辰戎那麽要好,對北辰戎的事情應該調查的很清楚,雖然我不敢保證百裏博弈是不是知道他的父母就是當年金靈宮的冷天月和連麟,但,有一點卻不得不讓人警惕,那就是冷天月的容貌,若是百裏博弈從沒見過還好說,若是見過一次,隻怕就會生疑,在江湖上一調查,就會知道他們的身份”。
“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百裏博弈怕是知道些什麽了”。
“我們還要助北辰戎嗎”?瑤光想了想問道。
水漣月搖搖頭,鳳眸裏閃過一抹狠戾,“我不給他麻煩就不錯了,還幫他?若是爹娘都還活著,卻一直瞞著我,連來尋我都沒有,就憑這個,哼,這筆賬遲早都要算的”。
瑤光和忘憂聽得都怔住了,主子這是生氣了?後來想想也對,如果前任宮主還活著,為什麽不來尋主子,要讓主子在那個水府生活的低三下四,受盡欺辱?
用過晚飯,瑤光出去了,忘憂也被水漣月派出去,帶著十個人在都城裏小心翼翼的搜索北辰戎。
依照如今的事態,他不應該著急的先進宮,而是先謀劃一下,她在北辰戎離開祜城之後,直接就趕來了,如果不出意外,如果北辰戎不會頭腦一熱,應該會跟他碰麵”。
東朔國的皇宮裏,百裏博弈陰沉著臉,他麵前站著北辰戎,此時一臉冰冷的瞪著他。
“快把你和他的聯絡方式告訴我”。
百裏博弈突然冷笑一聲道:“北辰戎,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皇宮裏,你的膽子還真不小”。
北辰戎冷哼一聲道:“少廢話,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假的百裏博弈絲毫不理會北辰戎的惱火,反而笑意更深的說道:“ 我看你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看來,不動點真格的,還真跟你說不明白”,他話音剛落,一揮手,隻見從偏殿閃出幾道身影,手持長劍,一身黑衣,北辰戎一看就知道是百裏博弈的死士。
“他這是要過河拆橋了”?北辰戎輕蔑的掃了眼幾個黑衣人,嘲諷的說道。
百裏博弈獰笑一聲道:“你現在才知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