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證據?
南宮煜站起身轉過去,不想竟與水漣月四目相對,彼此微微一怔,南宮煜墨藍色的雙眸裏隱隱閃爍著歉意,卻是一閃即逝,水漣月的鳳眸裏則是含著淡淡的笑意,玩味兒的笑意,看的南宮煜心中一陣刺痛。
“來人,去傳禦醫”,南宮煜瞬間恢複如初,朝著門外冷喝一聲,不再看水漣月。
很快,禦醫便來了,忙不迭的為蘇雅診脈,診脈完畢,禦醫拱手朝向南宮煜,恭敬道:“回王爺,先前老夫說過,蘇姑娘雖沒有被大火灼傷,但肺部卻受了煙熏,損傷嚴重,是萬萬不能動氣的,方才定是姑娘動了氣,所以才會傷肝扯肺”。
南宮煜沒再多問,轉間看向水漣月,雙眸裏波光閃動,但話卻生冷至極,“王妃若沒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吧,這裏有本網即可”。
“王爺,王爺身上的灼傷可命人醫治了”?水漣月仿若沒聽到似得,鳳眸淡淡的看向南宮煜,帶著絲絲的關切之意,並不理會其他。
南宮煜的心裏一緊,卻冷漠道:“已經無礙了,王妃回去吧”。
他的樣子似乎是極力的忍耐著怒火,一旁蘇雅看到南宮煜的神情,心裏不禁一喜,看來,王爺對她多少還是在意的,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確定要讓我回去”?水漣月鳳眉輕佻,清風雲淡的看向南宮煜說道。
南宮煜一愣,內心苦苦的掙紮,但他堅定的理智戰勝了猶豫,“回槿院”,他冰冷的喝道,使得在場的禦醫,紅纓,蘇雅,杏兒都為之一顫。
“好”,隻是一個字,平平淡淡,毫無波瀾,水漣月轉身離開了房間。
“王爺,你太讓人失望了”,紅纓緊緊追上小姐,不忘回頭狠狠地瞪了眼南宮煜喊道。
南宮煜的瞳孔微縮,卻很快恢複冷漠的表情,轉回身看向蘇雅說道:“本王先讓禦醫去開方子,等會兒熬藥來給你喝,你躺下別亂動,若是乏了就先眯一會兒”。
他不緊不慢的吩咐著,禦醫走去外室開了方子遞給杏兒,杏兒接過方子掃了眼,目光看向蘇雅,眨了眨眼,得到蘇雅的回應後,便拿著方子出了門。
蘇雅見杏兒離開,雙眸再次移到南宮煜身上,愛意濃濃,卻淚眼摩挲,哽咽道:“王爺,雅兒不值得你為我這麽做,王爺不值得啊”。
南宮煜望著蘇雅淚人般的摸樣,雙眸微沉,“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查出到底是何人所為”,但他的內心卻呼叫連天,當然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
“王爺,如今,王妃回來了,雅兒,雅兒還是搬出王府吧,雅兒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王爺和王妃.……”,蘇雅淚流不止,竟還真的有些喘息,她一邊哭一邊試探的問道,眼睛偷偷的打量著南宮煜臉上的表情。
“怎麽會呢?你如今傷了身子,需要靜養,本王怎麽放心讓你搬出去一個人住呢,你先休息會兒,本王稍後過來看你”,說完,將內室的幔帳拉了下來,之後便離開紫蘭苑。
“王爺.……”,青嫋見王爺出了紫蘭苑,便迎了上去。
“都準備好了嗎”?南宮煜深吸一口氣,雙眸如鷹眼般銳利,周身的冷意再也憋不住,瞬間釋放了出來,尋尋環繞。
青嫋點點頭,但麵色卻有些猶豫,“王爺,你真的確定她會去這麽做嗎”?
“不管是與不是,本王都想再給她一次機會,若是這次,她依舊不知悔改,本王絕容不下她”。
“可,屬下看王妃……”。
“至於月兒,本王自會向她解釋,你快去準備吧”,沒等青嫋說完,南宮煜便出聲打斷。
話說,水漣月並沒有回槿院,而是在附近的小花園裏緩緩而行,偏巧出來沒多久,杏兒也從紫蘭苑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張藥方,紅纓雙眼瞬間散發出殺意,“小姐,要不要紅纓去殺了她”?
水漣月微微搖搖頭,看著杏兒的背影,冷笑一聲道:“殺她,會髒了你的刀”。
“可是.……”,紅纓氣得肺都要炸開了,可小姐竟然沒事人的樣子,一點也不著急,“小姐,您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王爺都做得那麽明顯了,他分明就是又變成從前煜王府的那個冷酷無情的王爺了”。
水漣月輕歎口氣,淡淡道:“有時候,看事情不要總是看表麵,他之所以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若他真是如此不堪的人,也不值得我托付終身,反正,三個月也不算長”。
紅纓努努嘴,沒再繼續說下去,緊緊跟在水漣月的身後,慢慢地走著。
前廳,午膳剛剛擺好,還沒等水漣月吃上一口,便見青嫋急匆匆的走來,行了個禮,急切道:“啟稟王妃,王爺要您即可前往紫蘭苑”。
“哦”?水漣月鳳眉一挑,動作優雅的放下銀筷,並沒有動身,而是淡淡的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青嫋微微垂下頭,繼續道:“好像.……好像是蘇姑娘中毒了”。
“與我何幹”?水漣月幽幽的說道,鳳眸打量著青嫋,含著一抹玩味兒說道。
紅纓與洛夕正陪著水漣月用膳,一聽到青嫋的話,紅纓騰地站起身來,怒瞪著青嫋喝道:“她中毒?與我家小姐有什麽關係?莫不是王爺懷疑王妃”?
“呃……屬下也不清楚……”,此時,青嫋將頭埋得更低,他真恨不得馬上飛離這裏,這屋子所有的人,他可一個都惹不起,尤其是眼前叫囂的這位姑奶奶。
“不清楚那你過來做什麽”?紅纓一聽青嫋的話,更加惱火,上前一把揪住青嫋的衣襟,咆哮道。
“紅纓.……”,水漣月沉聲喚道。
紅纓不甘的放開青嫋,而青嫋則非常無辜的望著紅纓,眼睛裏隱隱閃爍,一臉超級委屈的表情,當紅纓看到青嫋的表情後,冷哼一聲,幹脆不理他。
這表情,是青嫋常對紅纓用的,偏偏紅纓真吃這一套,每次再如何氣焰囂張,都無言以對。
水漣月望著這兩個人的表情,與洛夕對視一眼,緩緩站起身,淡淡道:“那就去吧,本王妃沒做過的事情,量誰也不能強加在本王妃身上”。
“是,王妃,這邊請”,青嫋給紅纓拋飛眼的同時,也不忘為水漣月引路。
來到紫蘭苑,屋內的氣氛十分的壓抑,杏兒淚流不止的站在床邊,蘇雅則是倚靠在床頭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而南宮煜站在一旁,麵色陰沉,一看便知動怒了,冥刹站在外室,一看到水漣月進來,立刻行禮,“參見王妃”。
“恩,起來吧”,水漣月揮了揮手,直徑走到內室,大概的掃了眼,輕聲問道:“本王妃聽說蘇姑娘中毒了?可是真的嗎”?
她隻是往蘇雅臉上停留了一下,便移開目光,蘇雅的確中了毒,雖然她對毒不是很了解,但在金靈宮生活了半年多的時間,多少也有些了解,她麵色灰白,雙唇毫無血色,下眼顯出淡淡的烏青色,可見中毒並不深。
“你來說”,南宮煜並沒有理會水漣月,而是一指杏兒,沉聲道。
一旁,原本正流淚的杏兒,此刻卻像是得到了聖旨似得,一下子來了精氣神,目光移到水漣月臉上,多了一抹怨恨之色,“偌大的王府裏,隻有王妃身邊的人會用毒,王爺不可能加害姑娘,奴婢侍候姑娘,怎麽會害她,唯一能下毒的人,怕是隻有王妃了”。
“哦?你確定是本王妃下的毒嗎”?水漣月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看杏兒,反而看向蘇雅,微微一笑,鳳眸裏透出一絲嘲諷。
蘇雅流下兩行清淚,別過頭去,嚶嚶的哭出聲,卻沒有回答水漣月,心裏罵道,該死的賤人,得意什麽,等會兒王爺訓斥你的時候,我看你還能笑得出來。
“王妃,杏兒也不願意相信王妃是這種人,可是,偌大的王府裏,還能有誰這麽狠毒?姑娘平日裏就待在憂思軒裏,哪也不去,更別提得罪什麽人了,就算遭到府裏的丫環婆子們欺負,她們也不可能做得出放火殺人的事情,怎麽偏就王妃回來了,這事情便開始一次兩次的出現呢”,杏兒越說聲音越小,因為紅纓正惡狠狠的瞪著她。
“嗬嗬,你為什麽不說,本王妃一回來,就有人坐不住了呢”?
杏兒被水漣月這一句話說的有些發愣,等反應過來時,一旁南宮煜開口說話了,“說重點”。
“是,王爺.……”,南宮煜的這句話仿佛給了杏兒莫大的勇氣,她抬起頭狠狠地瞪回紅纓,繼續說道:“方才奴婢去煎藥,王妃身邊的紅纓洛夕也去了大廚房,煎藥的過程中,奴婢不小心碰了洛夕,她的菜碟摔碎在地,她便將奴婢拉住訓斥,因為奴婢被洛夕拉住,便沒注意藥罐子,等端回來給姑娘喝了之後,才發現姑娘中毒了”。
“紫蘭苑裏不是有小廚房嗎?為何還要去大廚房煎藥”?水漣月聽了杏兒的話不禁淡淡問道。
杏兒心裏冷笑一聲,順嘴便答道:“小廚房雖然東西也很全,但是藥罐子卻是用過的,奴婢本想去大廚房領一個新的藥罐子,可大廚房的劉媽媽不讓奴婢拿走,說若是要用,隻能在大廚房用”。
“洛夕,她說的話可是真的”?水漣月瞥了眼洛夕,出聲問道。
洛夕看了眼杏兒,解釋道:“小姐,的確是她撞翻了菜碟,可是她在小廚房裏並沒有好好地坐在那煎藥,今個兒她出奇的好心腸,在大廚房裏沒少忙進忙出的幫忙,沒一刻清閑著,所以,才會在我拿著菜碟要端到前廳時,撞翻了”。
“王爺,你怎麽看”?水漣月聽了洛夕的解釋後,看向南宮煜問道。
南宮煜迎上水漣月的鳳眸,從前的寵溺柔情一下子湧了出來,卻又很快消失,看的她一愣一愣,搞不清楚南宮煜到底想做什麽。
“雅兒,你認為呢”?南宮煜將皮球再次拋給了蘇雅,此時,蘇雅已經轉回頭,她柔柔的看向南宮煜,艱難的開口道:“王爺,雅兒也不願意是王妃做得,可是……可是雅兒真的想不出會是誰”。
“蘇雅,你這個賤人,少在那裝可憐,別人不知道你的嘴臉,我們可都知道,你滿肚子的壞水,整天就想著算計我家小姐,哼,憑你也配,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你送到勾欄院裏,讓你做最下等的.……哼”,紅纓說到最後,臉上染起一團紅暈,那兩個字她如何也說不出來,偏巧青嫋站在她身旁,看到她嬌羞的模樣,心裏越發的癢癢,越發的喜愛。
“你……嗚嗚,王爺,你要為雅兒做主啊……”,蘇雅一下子哭出聲。
“雅兒,你先別哭,先把事情說清楚”,南宮煜並沒有看水漣月,也沒有責怪任何人,反而勸慰起蘇雅。
蘇雅止住哭聲,雙眼裏閃爍著恐懼之色望向水漣月,“我知道,你恨我與你爭王爺,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的害我啊,先是放火,險些燒死我,就連王爺也跟著受了牽連,緊接著下毒,若不是我剛剛被燙了一下,打翻了藥碗,隻怕是這些個毒藥都要被我吃進去,而我也早已經下了黃泉,你好狠的心啊”。
蘇雅不知道水漣月是不是已經跟南宮煜說了她當初做下的事情,但即便南宮煜真的知道了又如何?他沒有責怪她,更沒有殺她,就表示王爺對她下不去手,心裏還是有些許的留戀。
而她也知道,放火與下毒,並不會使王爺回心轉意,但她要的就是王爺心中對她有一絲一毫牽扯,有了這一絲牽扯,她便能如意的留在王府,隻要留在王府,水漣月便不能殺她,因為她若是死了,王爺絕不會原諒她。
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她並不著急,總有一天,她要再次將水漣月從王爺身邊分離,讓他們之間隔閡,這樣的話,她的機會就來了,煜王妃的位置,早晚是她的。
水漣月並不知道蘇雅心裏在想些什麽,她隻知道,蘇雅的死期到了。
“你說是本王妃所為,有何證據”?她直視蘇雅,極為平靜,似乎從進了屋子開始,就沒有什麽事能夠波動她的情緒。
蘇雅輕哼一聲說道:“證據?你想害人,還會留給別人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