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南陽一行
水漣月卻沒有絲毫悅色,麵色清冷,走到涼亭邊停住腳步,負手而立,正值黃昏,鵝黃般的夕陽西下,使得白雲暈染,連成一片火燒雲,遠遠望去,景色壯觀之極。
涼風撲麵而來,逍遙似乎察覺到了宮主的異常,不禁蹙眉問道:“宮主可是有心事”?
水漣月搖搖頭,輕歎口氣道:“這次,雖然用了些伎倆,離間了東朔與滄瀾,可並非長久之計,兩國之間是不會為了區區公主而開展的,更何況,有金熙這塊肥肉,若能不費一兵一卒便得到,豈不是更好”?
逍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對於國事戰略,她倒是真不太懂。
水漣月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若是南宮煜能夠盡快占領京都,將朝中穩定下來,也許.……”。
“宮主,您,為何非要幫南宮煜呢?讓他跟狗皇帝打個兩敗俱傷不是更好?莫非……莫非您心中對他還有留戀”?
水漣月微微一怔,隨後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啊,膚淺……”。
逍遙實在不明白宮主的意思,正想開口,隻聽水漣月說道:“做皇帝哪有那麽容易,南宮翎雖然與東朔國合作,卻也不得不謹慎提防著,他何嚐不明白,自己如今是內憂外患,南宮煜在前方虎視眈眈,滄瀾國也隻是眼下平靜罷了,我雖有心複仇,可若是這金熙易主,我倒希望會是南宮煜,他,會是一個好皇帝”。
逍遙翻了翻白眼,論國事,她不懂,可宮主這番話,她怎麽聽都聽不出別的意思,說來說去,心裏呀,還是向著南宮煜呢。
水漣月見身旁沒有聲音,轉過頭去,就看到逍遙嘴角帶著一抹嬉笑,當下臉頰微微發燙,很不自然的轉過頭去,抬手揮了揮:“你去忙吧,我在這裏靜一靜”。
逍遙笑意更深,卻不點明,“是,宮主”,她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轉身離去。
水漣月的心髒跳動的有些快,見逍遙走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前,不知道逍遙有沒有被她騙到,她大口的吸了幾口空氣,臉頰的滾燙才稍稍緩解。
自從將蘇雅送走後,每晚她的腦子裏都會浮現出那抹修長偉岸的身影,那雙深邃敏銳的黑眸,不知是不是許久未見,心中濺起的漣漪,久久散不去,弄得她現在做什麽事情都怕被人看出來她的心思。
“我真的做的很明顯嗎”?許久,水漣月喃喃自語起來,逍遙已經不是第一個這麽問她的人了,紅纓一早就發現了,隻是被她搪塞過去,緊接著便是洛夕。
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裏到底怎麽想的,隻是覺得,若是推人當皇帝,她還是覺得南宮煜比較合適。
是因為彼此了解熟悉嗎?
還是因為,在她的心裏,他是不同的?
郢都,煜王府
“王爺,南陽郡的兵變一時壓不住,怕是不抓到背後主使的人,會越鬧越大”,李馗焦急的望著南宮煜,他剛剛趕回郢都,便直接來了王府,南陽郡的情況,其實比他說的還要糟糕。
南宮煜點點頭,目光深邃,神情冷峻,讓人猜不透他再想些什麽。
“那襄王呢?他.……”,青嫋不解開口問向李馗。
“隻怕他已然是身不由己了……”,突然,南宮煜開口說道。
李馗一怔,隨後點點頭道:“王爺說的不錯,襄王他.……被軟禁在偏遠的行宮內,郡王府裏的主事兒,是郡王妃”。
“是那個女人啊……”,南宮煜半眯起黑眸,黑眸瞬間閃過一抹寒光,他怎麽會忘了那個女人呢?從一開始,她若是沒有將月兒抓起來,也許,自己就能夠早一點見到她,也能有多一點的時間陪她,也就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了。
嗬,他心裏不禁自嘲的一笑,何時,他也會給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了?
沒有護住她,就是沒有護住,是他自己的錯,怨不得任何人。
“給本王備馬,本王要親自去一趟南陽郡”,南宮煜收回思緒,揮了揮手說道。
“王爺,此時您怎麽能離開呢”,青嫋聞言頓時出言阻攔。
南宮煜抬手指向青嫋,黑眸裏多了一抹微怒,冷道:“這次,本王無論如何都要去,你不要再多說了”。
青嫋一愣,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怎麽惹得王爺動怒了?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再多嘴,隻好下去準備。
南陽郡,是個風水寶地,是眾多藩王封地中,最大的一塊地,人傑地靈,景致怡人,雖不能說四季如春,可比起其他的地方,總是能多出那麽一抹讓人流連忘返的韻味。
由於生出了兵變,街邊雖然有擺攤做生意的小販,可卻稀稀鬆鬆,街上的行人不少,生意卻火不起來,自從兵變,南陽郡發出榜單,私自征收苛捐雜稅,全部上繳郡王府,百姓們戰戰兢兢,有些偏僻之地,已然揭不開鍋了,卻還要上繳各種費用。
突然,街邊出現一行四人,身穿綢緞,頭戴白沙鬥笠,在大街上格外的顯眼,引起不少人停足注視,緊接著議論聲不斷。
“一看就是有錢人,不過,倒像是從外麵來的,哎,她們怕是要倒黴咯.……”。
“可不是嗎?若是讓官府的人看到,一準抓進去交錢”。
“噓,別說了,你們想死啊,指不定咱們身邊哪個是兵呢,讓他們聽到了,交錢都是小事了,一準的就地打死”。
“小姐,看樣子,這一趟來的不是時候啊”。
來的這四人正是水漣月和紅纓,洛夕與逍遙。
洛夕與逍遙紛紛點頭同意紅纓的話,“是啊,南陽郡兵變,聽說,那煜王多次鎮壓無果”。
水漣月帶著白紗鬥笠,誰也看不到她是何表情,隻聽她淡淡道:“此時來都已經算晚了,讓她多活了那麽久,還真是便宜她了,惹出這麽多是是非非來,走吧,先去找間客棧吧”。
其他三人,恐怕也隻有紅纓明白水漣月話中的意思,見逍遙與洛夕不解的模樣,邊走邊將當初小姐在這裏遇難的事情告知她們。
二人聽後頓時摩拳擦掌,準備在南陽郡大幹一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