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開戰
從郢都打回金熙京都,並非容易之事,南宮翎在位的這段時間,百姓們雖算不上安居樂業,但也不願無辜起戰事,畢竟,最後遭殃的還是百姓。
但,南宮翎大肆清洗朝堂,卻惹得官與民不聊生,他為了在重要職務上安插自己的人,絲毫不顧及結果,一意孤行,殺的殺,滅族的滅族,一時間牽連甚多,加之京都此刻戒本森嚴,動不動就搞出個搜查,使得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說是怨聲載道也不為過。
鄰壤的城池不比京都好到哪去,守城的將領全是南宮翎安插的人手,戰事將起,仗著新官上任三把火,守城的將領便在城中大肆斂財,苛捐雜稅全部提升上去,許多百姓想要離開投奔其他地方,卻因城門森嚴,根本出不去。
也正好給了南宮煜出兵討伐的借口,雖然算不上名正言順,倒也可以用一用。
整個金熙這片國土,除了郢都封地的十城和南北郡城以外,多處城郡都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老百姓雖然清楚,是煜王先要謀反,可得知煜王管轄之內,生活太太平平後,也就不再抱怨了,恨不能插上翅膀馬上飛過去。
戰事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第一戰便是陵寇郡,鎮守陵寇郡的將領曾是焦廣海手下的將士於德海,後被南宮翎提拔為護國平反大將軍,此人孔武有力,兩柄九環大刀耍的活靈活現,可機智卻平凡之極。
五日後,南宮煜親帥大軍二十萬,連夜趕路,直抵陵寇郡不遠三十裏紮營。
主帥營帳裏,南宮煜與絕殺鐵騎統帥赤目,驍騎營都統梁元,步兵營正副首領李馗、趙鳴正商議著下一步的舉動。
赤目根據探子打探來的消息說道:“王爺,末將認為,南宮翎派於德海堅守陵寇郡,此一行為絕不簡單,那於德海頭腦蠢笨,若他守城豈不是白白的將陵寇郡送給王爺,況且,陵寇郡前麵有一條十丈寬的河堤,恐怕他會在河堤上麵做手腳也說不定”。
南宮煜點點頭,並沒有說話,他仔細盯著陵寇郡的地形圖,目光深邃不已。
突然,步兵營副將趙鳴開口道:“若說南宮翎的意圖,恐怕真如赤目所說,末將曾聽底下的將士們說過,那河堤名喚滔天河,在夏日之際,會如海浪般,湧起巨浪,而此刻是冬季,河麵早已結冰,若是於德海在這冰麵上做手腳,那咱們要小心謹慎才好”。
“若是冰麵上做手腳,無非是用冰錘事先打碎,偽裝成完好無損,等咱們大軍一過,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咱們殲滅,趙鳴,你想說的可是這個”?李馗看向趙鳴問道。
趙鳴點點頭,看了眼南宮煜,見他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王爺到底是什麽意思。
“依在下看,不見得如此.……”,就在這時,青嫋風塵仆仆的從帳外走進來,整張臉被凍得紫紅紫紅,他走到炭盆旁,恨不得將手指插進火炭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青嫋,赤目不解的問道:“青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青嫋剛要說話,卻猛地打了個噴嚏,這時,南宮煜走到桌子旁,倒了杯熱水遞給他,青嫋微微一笑,握住暖暖的水杯,眾人都知道煜王愛惜將領,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所以,早已習以為常了。
青嫋喝了口熱水,這才道來:“於德海的身邊有位能人,南宮翎之所以派無才的於德海坐鎮陵寇郡,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真正說話的主兒,其實是那位能人罷了”。
“你說什麽”?眾人皆愣住了。
“果然如本王所料.……”,這時,南宮煜沉聲說了一句,緊接著又看向青嫋問道:“可知那能人的身份”?
青嫋點點頭道:“是南宮翎新提拔上來的內閣大學士,由於那人很謹慎,居住的屋子也戒備森嚴,且從不出屋,隻知道於德海平日喚那人為言大人”。
“言大人”?南宮煜半眯起眼眸,在腦海裏搜尋有關言姓的記憶,許久,果然讓他想起來了,聲音冷了幾分道:“本王倒是記得一個人,名喚言鳩,是前年的新科狀元,但因為沒有門第,又無背景,不久後便被人冷落了,去了偏僻的縣裏做了個縣丞,若真是他的話,本王倒是很期待這場戰役的結果呢”。
眾人不太明白煜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青嫋卻很清楚,便替王爺解釋道:“王爺雖未曾與言鳩接觸,但卻是從旁人得知,言鳩當年的試卷,可以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金熙朝堂上下,無人能比得上他的文采,雖然文采過人,但治國之論卻未開先例,所以,南宮翎隻在文采上提名他為新科狀元,在官位上並沒有照顧他”。
眾人這才明白,南宮煜接著青嫋的話繼續說道:“言鳩的治國論,的確怪異的很,不說南宮翎,就算是本王,也聞所未聞,南宮翎沒有采納,也不為過”。
趙鳴先是一愣,緊接著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言鳩此人胸懷大誌,且智謀過人了”?
南宮煜淺淺一笑,卻沒再說話,一時間,主帥營帳內再也沒人說話。
入夜,寒風凜冽,南宮煜徹夜未眠,他命驍騎營梁元派出五百人馬,連夜趕往滔天河查探敵情。
所有人都聚集在主帥營帳內,等待著消息。
一分一秒過去了,炭爐不停的加著新炭,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報……”,突然,一聲高亢的喊叫,一名將士飛快跑進營帳,還未開口,便被身後緊跟著進來的梁元打斷。
隻見梁元滿身是血,還有燒傷的痕跡,臉上多處傷口,頭上的盔甲也不見了,鬢發淩亂不堪,“王爺.……先鋒隊五百將士.……全部……全部……犧牲了”。
“什麽”?當所有人聽到這一消息,頓時站起身來,南宮煜幾步走到梁元麵前,將他攙扶起來,眉頭深鎖,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梁元便一一道來:“當我軍先鋒隊順利趕到滔天河時,發現河麵並沒有鑿裂的痕跡,本想先過河探查,若無意外,便命人回報,大軍壓前,可萬萬沒想到,那河麵.……那河麵的冰麵上潑了油,我們的馬剛一上去,就開始打滑,就在末將命人撤退時,竟然從河堤兩側衝出兩隊敵軍,大概二百人左右,他們將點燃的酒壇子扔到河麵上,致使河麵的油燒了起來,可以說,這次敵軍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我軍五百驍騎營將士殲滅了啊”。
梁元話音剛落,不禁痛哭流涕起來,那五百將士,是他手心裏的肉啊,損失一人便心疼不已,更何況五百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