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婚之喜
迎親的隊伍重新排列好後,鑼鼓聲響,鞭炮齊鳴,接踵而來的鼓樂聲與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讓人群開始沸騰不已,而鋪天蓋地撒出地銅錢更是讓氣氛升上了一個頂峰。
迎親的隊伍裏最顯眼的便是南宮煜,他昂首挺胸騎在高頭駿馬上,一匹烏黑的駿馬,馬鞍鑲嵌著白玉石,馬頭上戴著一朵用絲綢編製成的大紅色喜花,他麵容冷峻剛毅,麵對熱鬧的人群,他難得的擠出一抹笑意,卻引得人群的沸騰之聲更大。
他的身後緊跟著便是青嫋與冥刹,二人麵無表情的掃視著圍觀的人群,時刻保持高度警惕,今日乃是王爺大婚之喜,萬不可出任何差錯。
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繞著皇城走了一圈,最後才繞到水府門前停下來。
因得迎親的吉時已經過去兩個時辰,府裏險些亂成一團,水雲恒滿臉焦急的在前廳來回度著步子,心裏更是忐忑不已,突然,一名家丁驚慌的跑進前院,邊跑邊喊:“王爺的迎親隊伍來了,王爺的迎親隊伍來了”。
這一句呼喊,整個府裏不再是沉悶之氣,水雲恒親自迎了出來,當他看到南宮煜身穿喜服,騎著高頭駿馬而來之時,心裏的忐忑頓時雲消霧散,他笑容可掬的先對南宮煜行了個禮,隨後露出一抹慈祥之色看著南宮煜。
南宮煜身為王爺,自然要先受水雲恒一禮,可之後便該是南宮煜拜見嶽父大人,然而,南宮煜隻是冷冷的掃了眼水雲恒,一躍下了駿馬,一甩喜服的下擺,直接無視掉他那慈祥之色,邁步朝著府裏走去。
這個時候,接親的喜婆隨著南宮煜也一齊進了水府,管家也不敢怠慢,趕忙走到前麵為南宮煜與喜婆領路。
“他還有臉不高興?水家祖宗上輩子作孽太多了,才會生出個這麽個下賤女兒”。
“就是,以後別再水家鋪子買綢緞了,多沾晦氣啊,我聽說南邊的街上新開了家綢緞莊,以後咱們就從那買去”。
“恩,就是,以後再也不去水家鋪子買綢緞了”。
原本水雲恒就被南宮煜落了麵子,此時又聽到人群裏的議論之聲,他的臉頓時就陰沉下來,他本以為水漣月有辱水家聲譽,趕緊把她嫁出去就得了,沒想到竟然連帶著水家的生意也受了影響,他暗自咬著牙將那團怒火隱忍下來,扯著嘴角努力裝出平和自然的樣子,轉身跟著進了府裏。
蘭香閣的門前,孟秋荷領著一群丫鬟等候在門外,眼看著南宮煜領著接親的喜婆朝著這邊走來,她心裏鄙夷道,原本迎親的吉時已經過去許久,她還思索著怎麽羞辱水漣月,就算王爺不來迎娶水漣月,那麽,她也會想盡辦法將水漣月送到王府,到那時,沒有什麽比這樣更能毀去一個女子的清譽,就算流言蜚語有終止的一日,這件事也能掛在她身上一輩子。
偏不巧,煜王竟然還來迎娶她,真真讓她有些失望,眼看著南宮煜到了跟前,她收起思緒,淡淡一笑,露出一抹慈愛之色,朝著南宮煜規矩的行了個禮,剛要說話,卻不想南宮煜一把將她推到一旁,隨後又對喜婆使了個眼色,喜婆會意後,笑容燦爛一擁而上,將孟秋荷與一大群丫鬟擠到一旁,為煜王讓出道路來。
孟秋荷臉色一僵,明顯的拉下臉來,卻也不敢再南宮煜麵前說什麽,眼見著南宮煜進了蘭香閣的大門,她一拂衣袖轉身去找水雲恒,也沒再理會其他。
屋內,水漣月靜靜的聽著外麵的動靜,而楚亦華已然混跡在丫鬟群裏離開水府,屋內靜悄悄的,顯得格外的冷清,別人嫁女兒也如這般嗎?水漣月冷笑一聲,瞄了眼床上的紅蓋頭,淡淡的對著紅纓道:“蓋上吧,該來的總會來”。
紅纓應聲後,拿起大紅色的蓋頭小心翼翼的蓋在水漣月的鳳頭冠上,眉眼間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咣當一聲,門被打開,南宮煜幾步走到水漣月麵前,他身後的喜婆也湧上來,攙扶起水漣月,一路之上,南宮煜也沒有說一句話,倒是喜婆不停的說著吉祥話。
水漣月默不作聲,任由喜婆攙扶著,紅纓緊緊地跟在喜婆的身後,十六個喜婆連擠帶推的將她甩到最後麵,令紅纓氣憤至極,哪家的女子出嫁像這樣?她猶記得以前在村子裏,臨院的趙婆子嫁女兒,那場麵既溫馨又感動,哪裏像現在這樣?推推搡搡的,像什麽樣子。
行至水府的大門前,南宮煜仿佛沒看到水雲恒與孟秋荷似的,直接走出水府,喜婆將水漣月攙扶到大紅花轎前,待她剛坐進去,還沒坐穩,花轎猛然抬起來,害她險些沒跌出來。
青嫋眼見著新娘接到了,對著敲鑼打鼓的人揮了揮手,頃刻間,又是一陣鞭炮齊鳴,敲鑼打鼓,迎親的隊伍緩緩而動,抬著水漣月的三十大箱子嫁妝,跟隨者四名陪嫁丫鬟,再次朝著王府行去。
一路上,圍觀的百姓雖然對十六抬的花轎指指點點,但卻沒有做出太過激的行為,也有提著籃子的婦人想要對花轎扔臭雞蛋與爛菜葉子,但還沒開始行動便被人製止住。
南宮煜雖然討厭水漣月,但畢竟是他的大婚,如果有人敢鬧事,也是在打他的臉,所以不得不在臨行前吩咐了一聲。
來到王府門前,空地上擺放著一個火盆,裏麵的炭火燒得很旺,這也是一個婚嫁的習俗,南宮煜勒住韁繩,翻身下了馬,直徑朝著花轎走去,此時,他的臉色比之先前冷了些許,來到花轎前,喜婆攔住南宮煜,笑嗬嗬道:“王爺請先踢轎門”。
南宮煜微微鎖眉,卻沒說話,照著喜婆說的朝著轎門踢了一腳,緊接著喜婆遞上來一根紅綢子,上麵綁著一朵大紅色的喜花,南宮煜伸手接過來,喜婆又將另一頭交到水漣月的手裏。
南宮煜拉著紅綢子牽引著水漣月跨過火盆,朝著王府門裏走去。
因得先帝逝去,南宮煜的母妃也早逝,所以隻是簡單的行了個夫妻叩拜之禮,待明日進宮在向皇上太後與雲妃行禮,緊接著,便有喜婆將水漣月帶去新房。
雖然青嫋命人將陶然居打掃一遍,清理一番,但還是顯出了破亂之象,喜婆也是有些發愣,全然沒想到王爺竟然將剛剛迎娶來的王妃安置在這樣一個廢棄的院子裏。
塵土似乎剛剛落地,一群人蜂擁而至頓時又將塵土掀揚起來,一時間引起一片咳嗽聲,喜婆們也沒敢多逗留,將王妃安排妥當後,便下去領賞,今日,王府裏擺了二十桌酒席,邀請了不少官員與權貴,其實,這一切並非南宮煜親自下帖,而是南宮翎擬了帖子派人發下去。
因得剛剛墨雲來報,說魯元公主有蘇醒的跡象,南宮煜二話不說,直奔汀蘭軒前去。
前來賀喜的人早早便來了,卻沒有看到南宮煜,許多人心裏難免有些不悅,卻因他是王爺也沒敢多說什麽,青嫋最擅長察言觀色,自然將一切看在眼裏,無奈之下,他隻得替王爺來招待。
水漣月待喜婆們離去後,便將紅色的頭蓋掀開,屋內除了紅纓,還有四名丫鬟,隻見她們麵容姣好,身姿婀娜,纖細柔弱,一雙柔荑又白又嫩,這哪裏是幹粗活的丫頭?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
“可是.……今日是王妃大婚之喜,奴婢們還要伺候王妃與王爺呢”,四名丫鬟聽了水漣月的話,微微顯出不悅之色,其中一名個子高挑的丫鬟站出來說道。
紅纓立刻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剛要說話,隻聽水漣月又道:“這裏留著紅纓一人就行了,你們在門外候著吧,等王爺來了你們再進來”。
四名丫鬟先是一怔,隨後應了聲,滿麵欣喜的退出房門。
紅纓更加氣憤,待四名丫鬟走出去後,朝著門外冷聲道:“孟秋荷還真是會打算,就連小姐出嫁也要算計著,還想憑著這樣的貨色爬上王爺的床?我呸,想瞎了她的心吧”。
水漣月望著紅纓惱怒的小臉,隻是淡淡道:“你啊,自己知道就行了,這裏是王府可不是水府,日後注意著,別在言行舉止上讓人抓了把柄,我在這府裏不過一個王妃的頭銜罷了,你若出事,我未必能保的了你”。
紅纓聞言後委屈的癟癟嘴,嘟囔道:“哼,是王爺就了不起嗎?堂堂的王府的正王妃,竟然安排在這樣一個廢棄的院子裏,那牆角還有蜘蛛網呢,他也不嫌丟人,讓人傳出去,笑話的也隻會是他,真不知道王爺怎麽想的”。
水漣月有些不悅的瞪了眼紅纓,紅纓見小姐不高興,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水漣月無奈的搖搖頭,輕歎道:“你既然知道,就一定要記得我說過的話,這樣也好,他將我安排在這樣一個偏僻的院子裏,我倒樂得清靜,許多事情也好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