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搜查乞索兒
許國公、時任門下侍中的高士廉就是這樣想的。
此時他五十三歲，倒不是不想走那幾步路去榮勝路，隻是為子之孝的他心疼老母體弱，又想讓老母吃上酒樓的美食，特別是這兩天暴雨傾盆之際，老人敬畏天災，什麽都吃不下去，所以琢磨著不知道能不能讓酒樓也破一破例。
他心裏沒什麽把握，不過決定明天去拜訪一下，現在朝中重員都已知道長安的糧食問題被陛下交給了陳楚管理，他身為宰相，想必也是能夠給陳楚提供幫助的，這樣的話他的條件應該也不算什麽。
此時長安宮城裏宵禁鍾聲響起，各門各坊準備關閉大門開始宵禁，左候衛大將軍從陳楚家離開，不多時許多道軍令被他下達，一時之間長安各處都有巡城侯衛士兵奔走。
他們本身就夜間就肩負有巡城抓捕宵禁後還出行的人，此時他們大規模出動倒也沒驚起什麽風聲。
陳楚跟左侯衛大將軍說了什麽，很簡單，就是讓他們清理長安城裏的凍斃屍體以及還活著的乞索兒。
雖然雨水停了，但這場暴雨持續時間太久了，一直到明天正午之前溫度都會很低，今天如果放任不管，明早起來估計又是不知道多少具屍體。
大夏天被凍死，這在現在倒不是什麽奇怪事，陳楚選擇的安置地點是興化坊東邊的豐樂坊，如果從地圖上看，可以發現豐樂坊大概處於整個長安城的最中間，四處奔走的侯衛兵馬收容屍體和乞丐，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豐樂坊，可以節省時間和精力。
至於具體怎麽做陳楚當然管不著了，天黑以後他就待在家裏不出來了，他提供給左侯衛將軍一批土豆和榨菜，再由他們自己解決生活、吃食的問題。
白天睡醒後的九江現在麵臨一個修改畫稿的問題。
因為原本隻有三十二圖的《甘霖》，現在需要擴展成六十四圖，那麽值錢的結局和鋪墊的就需要更改，否則無法和後麵的圖組成一個連貫的劇情，這讓她非常頭疼。
陳楚想幫忙，不過九江沒同意，她覺得陳楚已經告訴她這連環畫到底該怎麽畫，故事劇情應該怎麽展開了，如果連具體思考的權利都給她剝奪了，那她這連環畫就畫的沒意思了，陳楚自然也是樂的自在，在旁邊看著她苦思冥想。
今天陳楚沒午睡，不過晚上吃過飯後卻一直沒有困意，盡管經過司狸姑娘房間前時能看到到羞澀而滿是水意的眼神，不過他卻沒留下來，這一溜達就溜達到了下人們聚集的一個院落。
陳楚跑來後把他們嚇了一跳，不過陳楚不像其他家的老爺一樣，對他們是非常好的，驚詫過後他們連忙把陳楚請了進來。
這個四合院裏有二十多間房屋，總共住著五六十個男仆下人，這麽多人鬧哄哄的哪裏那麽容易睡著，現在自然是要玩鬧一番後才肯入睡，於是就有人擺起了棋攤，陳楚當然不是閑的蛋疼跑來找他們，就是來看棋來了。
真要是高手的棋他還不看了，簡直浪費時間，至於原因懂的都懂。
整個長安城鬧哄哄了一晚上，乞丐們不知道官兵們為什麽要抓他們，人心惶惶的被聚集在豐樂坊裏兩個相鄰的破爛倉庫裏。
一蓬蓬火堆被升起，照亮四周，也驅散了寒冷，許多年輕力壯的乞丐被發下掃帚打掃這破爛倉庫，一捆捆席子被搬來，一些體弱或病重的人還有舊衣服穿。
隨後就是許多個大鍋大灶在燒製東西，一部分是湯湯水水的食物，一部分是熬製的薑湯紅糖湯，左侯衛大將軍堂堂正三品武將，但對陳楚的吩咐還是非常上心的，他自己在倉庫裏照看了半個多時辰後離開了，手下自然是盡心盡力。
緊接著又是一袋袋土豆被打開拿出來燒製，侯衛這些大老粗士兵們當然不懂怎麽炒菜，在他們看來，有些鹽巴，把土豆烤熟以後撒上，那就是人間沒有天上難尋的美味了。
很顯然，乞索兒們和這些大老粗士兵們的想法是一致的，在火烤中，那誘人無比的香味漸漸傳出後整個倉庫都是一片吞咽口水的聲音。
負責今晚事情的左侯衛將軍大概清點了一下兩邊倉庫乞索兒的數量，心裏不由暗暗一驚。
已經被發現和清理的屍體加起來有四五百具，白天的時候他們為了整理市容也收留了幾百具，此時被收容的乞索兒大概有兩三千人，而且時不時還有人被送來。
如果放任這些人不管，明天早上怕是少說又得兩三百熬不過去白天又會凍病死一些，他們帶人過來的時候，好多人病的都神誌不清了，還有些凍的整個皮膚都發青了，就算現在有火烤幹淨地方躺，依舊已經死了三個人。
“你們都聽著，救你們命的是陳楚大人，他現在已經是堂堂的一品護國天師、銀青光祿大夫，陳大人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事要做，難得他發善心特意要求我等全城搜查，把你們安置在這個地方，防止你們凍死、病死！還不快向宣陽坊的方向磕頭？”
將軍大聲的說道，隨後指著東邊宣陽坊的方向，頓時兩三千乞索兒，但凡還能動的全部都感激無比朝著宣陽坊陳府所在下跪磕頭，一些格外感激和虔誠的，更是長跪不起。
“好了，各人就著溫水，把這藥吃了吧。”侯衛的官兵們一個個心裏發著牢騷，這土豆他們現在都吃不上，倒是全都便宜這些乞索兒了，大將軍為人也實誠，就不能扣一些下來給他們也嚐嚐鮮嗎，娘個腿的。
……
早晨，一晚上沒有下雨，大街上的泥濘還遠沒到幹的時候，陳楚查看著係統消息，一驚而起，昨天晚上零點時他其實還沒睡，不過零點的兩條消息係統是默認不提示的，以免打擾他休息。
現在他一查看，竟然發現激活了新的物品兌換。
是鏡子！巴掌大的黑色圓鏡和方鏡，黑色古拙，也是萬搭的顏色，無論是何種裝修風格的房間，都可以讓它們毫不突兀的融入進去，它們的兌換價格也是10點吐槽值一枚。
陳楚心裏湧起一股喜意，鏡子這東西，陳楚一個大男人不需要，他也沒臭美到需要經常照自己一張帥臉的地步。
其實以大唐此時的銅鏡光亮程度，一般意義下的照亮完全不成問題了，隻是因為拋光磨平工藝上的缺陷，鏡麵有一些肉眼感知不到的不平整，會導致圖像一定程度上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