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該死的溫柔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觸碰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包括手!”顏迦冷冷道。
“成交。”靳司年點頭應允。
“走吧。”顏迦利落的回應。
顏迦那張精致美麗的臉上,並沒有條件成交後的應有的得意,一臉的雲淡風輕讓靳司年再次見識到她的非同尋常。
靳司年一向不喜歡太過精明的女人,因為女人一旦精於算計,就會變得很世俗。
可對於顏迦的精明,靳司年竟然非常欣賞!
這個女人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更知道自己要什麽,時時刻刻都讓他有一種新鮮感。
靳司年啟動車子,副駕位上的顏迦還在擺弄安全帶,她那邊的安全帶似乎出現些問題,什麽拉也拉不下來。
“我幫你。”靳司年將身體微微側過去,伸長手臂幫她扯安全帶。
他的臉靠近許霽月的肩膀,不期間再次嗅到許霽月身上淡淡的香氣,眼角處,是她消瘦的肩膀,美妙的天鵝頸下,有兩條小巧的一字型鎖骨。
淡黃色的路燈下,眼前的喬霽月眉目如畫,肌膚勝雪,吹彈可破。
靳司年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她柔若無骨的身體,不覺喉頭一動。
“謝謝,我自己來。”顏迦從靳司年手裏接過安全帶自己扣好,馬尾微微甩動,扭頭道,“需要吃法餐的這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是……你大哥?”
靳司年還來及回身坐正,顏迦唇間的溫熱氣息噴在靳司年的臉上,吐氣如蘭,讓靳司年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覺一緊,心中又湧出一股衝動。
該死!靳司年暗罵一聲。
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又撩了自己的情緒。
“是,你很聰明 。”靳司年快速調整呼吸,啟動車子,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疾馳而出。
“啊……啊……”
跟著靳司年剛走進一座大宅,顏迦聽到裏麵傳來一個單調而壓抑的叫聲,像極了一個被困在籠中的野獸焦躁低吼。
靳老太太滿臉焦急的坐在沙發上,一樓走廊裏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來回穿梭,所有的傭人侍立在沙發旁邊,低頭垂手,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啊……”
低吼聲隔段時間再次響起,老太太不安地沙發上站起來,氣急下一通亂罵道,“你們這些蠢貨,大少爺到底怎麽了!他下午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媽。”靳司年帶著顏迦進來。
看到顏迦,老太太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滿臉怒氣地指著顏迦的鼻子道,“司年,你帶這個惡毒的女人來幹什麽?這個時候她來添什麽亂!叫她趕緊滾!”
“媽,都什麽時候您還氣著我呢?”不等靳司年答話,顏迦搶先說道。
不給老太太反應的機會,她似笑非笑地挖苦道,“靳氏集團的總裁的母親, 難不成就這點氣量?”
老太太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指著顏迦鼻子的手直發抖,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管家!管家!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
管家立刻走到顏迦的身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少奶奶,請吧。”
“是我請她來的。”靳司年冷冷地拋出一句話,立刻嚇得管家不再多說一句。
“你請她?司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想讓她害死你大哥嗎!”老太太慍怒道,富態的臉上不難看出她的強勢與囂張。
畢竟,一個輔佐丈夫幾十年,為靳氏打下半邊江山的女人,絕非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一向隻有她對喬霽月頤指氣使的份兒,誰知今天一而再的,被一直以來低聲下氣的兒媳婦諷刺挖苦,還直接戳破靳家人人不敢觸碰的禁忌,老太太對喬霽月的怒意,到現在還沒消除。
顏迦倒是罕見的沒生氣,雲淡風輕地說,“趕我走容易,再想請我回來可就難了。媽,您可想好了,別隻顧著生氣,耽誤了大哥的病情。”
“喬霽月,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我花了五千萬的投資,把你從時家買回來,在靳家,我要滾你就得給我滾!”老太太被她傲嬌的樣子,氣得破口大罵。
顏迦挑挑眉,擺出一副“你隨便”的表情。
靳司年在旁邊,突然冷冷道,“今天大哥吃的法餐,是她做的。”
老太太猛地頓住,半晌,才結舌道“喬霽月,你也太惡毒了吧?你想獨霸靳氏的家產,謀害你大伯哥嗎?你竟然敢給世誠下毒!你說,這是不是你們程氏集團的陰謀!”
“靳司年說大哥已經五年沒有開口了,他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像個活死人一樣,如今吃了我做的法餐,竟然開口叫嚷,您有沒有想過,他或許是在嚐試和外界溝通?”
顏迦翻了個白眼兒,冷笑道,“所以,您生氣歸生氣,我勸您頭腦清醒一些,最好別放棄這個機會。”
老太太驀地傻眼,表情愕然地看向靳司年。
靳司年立刻神補刀,“喬霽月的話,也是我的意思。媽,您先休息一下,我讓她去準備。”
“廚房在哪兒?”顏迦白一眼靳司年,問道。
“我帶你去。”靳司年道。
兩人一唱一和,不再理會呆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一起向廚房走去。
因為時間問題,顏迦綜合考慮了靳司年的描述之後,選擇做了一份牛排,當她親手調製的醬汁澆在熱氣騰騰的牛排上時,整個廚房都沉浸在誘人的香氣之中。
顏迦端著牛排,穿過忙碌的醫生護士,沿著走廊走進了一個燈光昏暗的房間。
盤子裏香氣四溢的牛排,讓屋子裏所有忙碌的醫生護士都停了下來。
顏迦看到一個身形高大卻很瘦弱的男人,目光呆滯地在角落裏瑟縮而坐。
他就是靳風?一個形容枯槁的男人,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顏迦帶著一絲同情和憐憫,向靳風走去。
她看到他長著一張和靳司年相似的臉,不過五官比靳司年要柔和很多,並不像靳司年的臉那樣極富攻擊力。
靳風好無生氣,眼神黯淡無光,如果不是從口中發出低沉嘶啞的“啊啊”聲,真的會讓人以為他是一個雕塑。
顏迦緩緩蹲下身子,將香氣四溢的食物送到靳風的麵前,眼神也變得異常柔和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靳風的頭,輕輕地笑著,用一種極盡平和溫柔的語氣說道,“吃些東西好嗎?”
也許是食物的香氣刺激,也許是顏迦那讓人沉溺的溫柔的聲線觸動,靳風竟然停止了叫喊,僵硬地轉動頭顱,將呆滯的視線轉移到顏迦手中的食物上。
站在顏迦身後的靳司年不由怔了一下,此刻的喬霽月,讓人不可思議般展露出獨特的溫婉,像是一個小刺蝟突然收起了渾身的尖刺,向人展露出粉嫩柔軟的肚皮。
這該死的溫柔!
靳司年的眉頭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