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祿陽貼心地將放在一旁的茶盞,遞到他的手中。
他的語氣裏透著愧疚:“五哥,若不是我壞腹,你便不用遭這麽多罪了。”
“此事怪不得你。”段鄞摩挲著茶盞,並未飲下一口。
他那副故作淡然的模樣,教段祿陽更為難受了:“哎,臣弟萬不該將你一人留在林中。”
“若你在,本王還會拖累你。”
“你我可是兄弟,怎有拖累一說?”
這句話,於段鄞而言極其刺耳。
他曲著指節,指尖在盞麵上輕輕敲擊了幾下:“既然是兄弟,那你亦無需自責了。”
“嗯。”段祿陽皺著一雙眉。
他沉吟了許久,嚴肅道:“五哥,你可知那些刺客是何人派來的?”
“不知。”
“他們無人交代嗎?”
“本王問過,都不肯說。”段鄞手握成拳,掩在鼻下咳嗽了幾聲,一副頗為難受之相。
段祿陽暗自鬆了口氣。
許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亦懶得再裝下去:“五哥,你好生休養,臣弟便不打擾了。”
“嗯。”段鄞微微頷首。
他聽著那道腳步聲遠離,還未來得及將他的人兒抱入懷中,帳中便有另一人到訪。
段弘拓以風度翩翩之姿,邁進帳中。
他坐在先前段祿陽坐過的地方,嘴角含笑道:“五弟,太醫熬製的湯藥你都喝了嗎?”
“喝了。”
“感覺如何?”
“還好。”段鄞壓下心底的煩悶。
他將握在手中的茶盞遞給九梨,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明顯,不願與其交談。
段弘拓刻意忽略了他的情緒。
他看了一眼那名模樣醜陋的丫鬟,眸中的柔意不變:“五弟,你可是在外結仇了?”
“為何這般問?”
“林間的刺客,皆是江湖中人。”
“你是如何得知的?”
段鄞挑了挑眉,靜靜等他開口。
那漫不經心的模樣,讓段弘拓的眸光暗了暗:“我在他們的身上發現了一枚令牌。”
“何處的令牌?”
“民間有一殺手閣,你可聽過?”
段鄞暗自嗤笑一聲。
他的神情不變,像是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本王行事坦蕩,從未在外結仇。”
段弘拓沉吟了幾許。
他溫潤的嗓音裏夾雜著認真之緒:“此事我會派人去查,定不讓你白白受苦。”
“多謝。”
“不必客氣,這是我應當的。”
段鄞不想同他再浪費口舌。
他猛咳幾聲,故作不適的側身躺下:“本王有些乏了,三哥請回罷。”
“嗯。”段弘拓站起身來。
他回眸再看了一眼那名丫鬟,在邁出幄帳之際,眼底泛出了一抹教人看不懂的情緒。
九梨收回落在帳簾的視線。
她撲進段鄞的懷中,哂笑一聲:“王爺,您可知曉府中暗衛被他們收買一事?”
“自然。”
“那您猜,誰會來找臣妾呢?”
段鄞攬緊她的腰肢。
他握住那雙柔若無骨的手,唇瓣順著她的眼眸下移:“無論何人,都不重要。”
九梨抬起下顎,迎上他的唇。
她沉溺於他給予的溫柔裏,像是置身於雲間之中,久久不願與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