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這時局雖大體上穩當了,可是皇上年幼勢弱,藩王年長勢大,現下還是用得上王爺的時候,總是這樣的尋不痛快,究竟為何?”
宋稚院裏新製的酸梅倒是合了鄭燕如的胃口,她一麵一麵吃,半點也不覺得酸,直到她飲了一口茶水,一陣酥麻從牙根起,這才發覺自己的牙都被酸梅酸倒了大半。
“呦!”鄭燕如捂著自己的腮幫子,一臉糾結的表情。
“快快,給鄭姐姐端杯牛乳來。”宋稚忙道,“一不留神,怎麽叫姐姐吃了這麽多,我都是一粒粒慢慢品的。”
茶韻忙取了一盞牛乳來,鄭燕如表情滑稽,十分逗趣,薑長婉覺得有些好笑,但又不能笑出聲來,忙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嘴。
她以為自己這番動作做的隱蔽,可宋稚與鄭燕如其實都已經看在眼裏。
鄭燕如與薑長婉本沒什麽交情,見自己出了糗,被她嘲笑,心裏自然有些憋氣。可這也不過是事一樁,鄭燕如也沒特別放在心上,隻自己叨擾宋稚久了,便先行離去了。
薑長婉沒覺得奇怪,宋稚卻覺察到鄭燕如的情緒不如剛來時開心了。
她送別了鄭燕如,不動聲色,隻是繼續與薑長婉談話。
“妹妹怎麽與這人來往了?”薑長婉問,“從前也不曾見過她。”
宋稚拈著陶蓋將蜜餞蓋上,對薑長婉道:“年前與王爺與鄭國公府走了幾遭,鄭姐姐性子直爽,與我倒可得上投契,此後便時常有了來往。”
薑長婉輕輕的‘哦’了一聲,道:“我聽,這位鄭姐雖立誓終身不嫁,但也聽聞她常與外男吟詩作對,投壺下棋,名聲並不是很好。妹妹與她走得這樣近……
“姐姐。”宋稚不想聽薑長婉再下去,所以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道:“姐姐應當知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道理吧?鄭姐姐是何品性,你與她多相處些時日便會知道。為何要從別人嘴裏了解一個人呢?”
宋稚神色真誠,語氣平和,並無半點不悅,隻是不想將薑長婉誤會鄭燕如。畢竟她們二人都是宋稚極為重要的友人。
薑長婉卻有些難為情,仿佛被宋稚點破了什麽難以啟齒的隱疾一般。
屋內一時間靜默了,空氣中都流動著尷尬的氣味,所幸這個時候兩個姑娘跑了進來,她們嘰嘰喳喳的像兩隻麻雀,驅散了這片沉默。
薑長婉看著雅兒和蠻兒如親姐妹一般親近,心裏有種不清的慶幸之感。
她與宋稚雖也稱得上是自的好友,但她們初次見麵時已經是七八歲的年紀了,不比雅兒和蠻兒,自娘胎裏就熟識了,而且性子也投契,兩個人都是古怪精靈的活潑性子,隻是比較起來,蠻兒還是偏安靜一些。
薑長婉有意疏遠宋稚那幾日,雅兒時常念叨著蠻兒,隻自己要來看她。
兩個姑娘現如今還,其他的五官還分不出個優劣來,隻是一雙眼睛,卻能瞧出相貌上的高低來。
蠻兒的一雙眸子學了宋稚十成十,她年幼,並不像宋稚的眼眸那樣略帶嫵媚,眼眸中隻有一派清澈、純淨。
而雅兒的眼睛卻像了周老夫人,一雙狹長的眼兒,眼裂又窄,隻是周老夫人的眼眸裏盛滿了算計和氣,雅兒的眼眸中是獨屬於孩童的真和狡黠。
不過這雅兒的相貌在蠻兒跟前,確確實實是落了下乘。哪怕是日後長開了,隻這一雙眼,便越不過蠻兒去。
因女兒的相貌而賭氣,實在是氣了些,薑長婉倒是也不至於此,隻是見兩個女童並排玩耍時的情景,總會想到日後她們長大了,會不會因為彼此相貌的有別而漸漸疏遠?
畢竟女子的容貌還是很非常重要的,隻看鄭燕如便知了。
“王妃,周夫人。”流星喜滋滋的走了進來,對宋稚和薑長婉道:“王妃,逐月來了,是要給您請安。”
今日王府實在是熱鬧非凡,一個來了,另一個也來了。
“她怎麽來了?身子這樣笨重,還巴巴的來了。”宋稚一聽便要起身,茶韻和流星忙上前攙扶著她。
“王妃快坐下,您還逐月的,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子,可不是一樣的笨重嗎?”流星阻止了宋稚繼續起身,茶韻也在一旁勸著宋稚。
宋稚方才是有些急了,緩緩的坐了下來,對兩個姑娘:“雅兒、蠻兒去內室玩吧?”
這兩個女童在屋內跑來跑去的,宋稚生怕她們一個不當心衝撞了逐月,這就不好了。
雅兒和蠻兒都十分乖巧,由丫鬟們領著去瞧雀兒魚兒了。宋稚對茶韻道:“姑娘們去池子邊上,雖有丫鬟婆子們看著,你也去看著些,這樣我才放心。”
茶韻靦腆一笑,福了一福。
茶韻出門時,正好與逐月擦肩而過,茶韻睇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逐月還未行禮,便聽宋稚連連道:“不必行禮,快坐吧。”
逐月搖了搖頭,依舊在流星的攙扶下福了一福,宋稚給她指的紅木背椅她不肯坐,宋稚拗不過她,隻等流星搬了一個圓凳來放在門邊,逐月才心翼翼的坐下了,屁股隻坐到了一半。
這樣的心,在宋稚麵前原是不必要的,隻因薑長婉在此,逐月不想惹上閑話,這才謹慎行事。
薑長婉打量著逐月,她今日穿的自然不是宋稚院裏下人的衣衫,而是外頭婦人的尋常衣料,淺淡的藕荷色蠶絲衣料,雖不是什麽格外名貴衣料,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看起來,逐月的日子過得很不錯。’薑長婉心中這樣想,口中了這般話,“逐月瞧著氣色甚好,我方才聽稚兒了你的事,也為你捏了一把汗。”
“多謝周夫人記掛。”逐月眼中含笑,視線落在宋稚身上時,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真誠了幾分。
“一切都好?”宋稚有許多的話想,但最後隻問了這樣一句。
“一切都好。”逐月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又對薑長婉道:“蘇崢接下來這幾日都要與都使一道辦差事,聽是要去偏京。”
這事兒薑長婉昨日聽周決了一句,隻是她心思不在此,並未記掛著。現在聽到逐月這樣,才發覺自己並未替周決收拾行裝。
“嗯。”薑長婉含糊不清的,她刺探著逐月,“蘇崢,已去偏京了嗎?”
“是呀。我方才與他一道出門的,得十餘日才回來,不知是不是替周都使做先行軍。”逐月並沒有在意薑長婉問題的奇怪之處,笑容溫和的道。
“那你便在府上住到蘇崢回來為止。”宋稚幹脆的,逐月心中感激,不知該如何表達,隻忍住感激的眼淚笑了笑。
薑長婉記掛著周決的事兒,心思已經不在與宋稚的交談之上,自己雖與周決之間有了嫌隙,但有些妻子該盡責的事兒還是應當盡責。
“姐姐,你怎麽了?”宋稚注意到了薑長婉的出神,問,
薑長婉猛一回神,尷尬的笑了笑,道:“我似是有些乏了,喚了雅兒來,我們該回去了。”
“這麽快?還未用過點心呢!”薑長婉今日話行為總是有些怪異,叫宋稚看不明白。
“不必了,我先回去了。妹妹咱們改日再聚。”薑長婉盼著周決還在家中,急急的領著雅兒回去了。
逐月在薑長婉走後,略帶猶豫的:“周夫人與夫人之間,好像不似從前親近了。”
“結婚生子,照顧家庭,瑣事一堆,難免的。我與姐姐還有來往,已經是最好不過了。”
宋稚對這事兒倒是看的開,在她看來,自己與薑長婉是自的交情,這感情也許會變淡,但永遠不會消失不見。
逐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認認真真的道:“奴婢對夫人永遠都是一片赤誠之心。”
宋稚抬眸睇了流星一眼,又瞧著逐月,三人不約而同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快來。”宋稚朝逐月招了招手,三人又一同進了內室。
宋稚讓人取來了之前給蠻兒備下的,卻又沒有用上的東西,例如孩童的鞋、玩具之類的。
“蠻兒這丫頭不喜歡搖鈴,不知道你肚子裏頭這個喜不喜歡。”宋稚拿起竹籃裏的一個金色紅繩纏線的搖鈴,對逐月道。
逐月接了過來,這搖鈴做工精致,逐月隻覺得手心發燙,道:“夫人,這些東西還是留著吧。”
“你放心,逾製的東西我心中有數,不會給你的,這些不過是尋常的東西,你應當知道的。”宋稚將一雙綴了明珠的虎頭鞋放進籃裏。
“夫人。”鞋上那顆大如拇指的明珠看得逐月心裏不安。
宋稚隻瞧了逐月一眼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睇了流星一眼,流星抄起一把剪子,將明珠上的絲線剪斷了。
“這便可以了吧?”宋稚拍了拍逐月的手。
宋稚知道逐月的性子,最是謹慎不過,除了這雙鞋之外,其餘衣物瞧著普通,隻一摸才能明白這料子的稀罕之處。
謹記:完本神站
hp://anb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