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曾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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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青竹著急忙慌的跑進莫姑姑的屋子裏。
“這麽慌張做什麽?哪裏像是定北王府的大丫鬟。”莫姑姑坐在房中剝鬆子,見青鬆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不滿道。
其實青鬆在宋稚跟前也不過是個灑掃丫鬟。
大丫鬟這法不過莫姑姑一廂情願,給自己臉上添光罷了。
“那隻貓!夫人的那隻貓真的死了!”茶韻讓青竹來找莫姑姑的時候,她就嚇得腿軟了。“青鬆也叫茶韻給拿住了!”
“怎麽會這樣!不是就讓你教訓一下嗎?”
莫姑姑前幾日被雪絨絆了一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就狠狠踢了它一腳。
雪絨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當即就狠狠的咬了她一口,莫姑姑自知理虧,也不敢聲張。
隻是暗地裏心裏這團火仍舊下不去,所以便吩咐青鬆,讓她趁無人之際,好好教訓雪絨一頓。
隻是這一教訓,就釀成了大禍。
沈白焰回來的時候,正好躲開一場忽然而至的春雨,心中正有那麽一絲的慶幸,卻見房中空空如也,隻有一盞冷茶在桌上。
宋稚不在房中,問過婢女之後,得知宋稚在後院。
他一轉過彎來,就見流星和逐月一左一右的舉著兩把油紙傘替宋稚撐著。
可這場雨落得像笨手笨腳的女子初學針線,狠狠地東戳一針西戳一針,亂風時不時還要理理雨線。
這雨線也並不爭氣,被風吹得時不時就要斷一下,斜斜的吹過來,兩把油紙傘也是遮不住。
宋稚忽覺得身後的風止了,她身影未動,道“今日回來的這般早?”
沈白焰伸手攬著她,望著麵前那一個的淺坑,又睇了一眼雀兒手裏的一團雪白,道“怎麽會這樣?”
宋稚垂眸不語,隻瞧著眼前那一個的坑。
逐月在旁輕道“世子、夫人,雀兒去水房提水之前,最後與雪絨在院子裏的人是青鬆。現在已經製住她了,等著夫人去問她呢!”
“青鬆?”沈白焰皺了皺眉,卻見宋稚轉身望著他,神色平靜。
但這種平靜猶如底下藏有暗旋的水麵,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急流竄動。
“憬餘,”宋稚撫了撫沈白焰的胸口,溫聲道“我們進去。”
逐月適時的留在了原地,略帶擔憂的看著夫婦倆的背影。
“我會讓人去處理這件事。”才一進門,沈白焰便道。
宋稚掩上門扉,又聽沈白焰道“嘉妃那邊我也會去解釋。”
宋稚勾了勾唇,雖是是笑了,卻因為心裏悲傷,所以全無笑意。
“你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理會這種事?”
“內宅之事怎麽能是事呢?”沈白焰有些不解。
宋稚微微一訕,“這倒是,這話是我錯了。不過你的確這些時日的確匆忙,晨起喝粥我都得吩咐她們晾涼一些再端進來,生怕你燙了喉嚨。”
沈白焰剛想些什麽,卻被宋稚捂住了嘴,“男主外女主內,這內宅之事夫君還是不要同我爭了。若讓旁人知道我事事需你出麵,豈不是笑話我無能了?”
“那好吧。可宮裏那位呢?”
沈白焰垂了眼睛瞧著宋稚嫩白的指尖,他的睫毛尖上有一粒的白色灰塵,像是落在夜幕上的星星,格外明顯。
宋稚用指尖輕輕蹭掉他睫毛上的這粒灰塵,略想了想,道“我自行解釋,你不必為這件事勞心費神,留著你的精氣神應付外頭的波詭雲譎吧。”
沈白焰眼神微動,“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宋稚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似乎連自己也不大肯定,道“就是昨個回娘家,娘親正好從林府回來,發了好大一通牢騷。自己帶著恬兒去林府見外祖父,結果他老人家卻避而不見,自己有事要忙。”
“恬兒雪玉可愛,林丞相每每見到她都會喜不自勝,更何況你娘親親自帶著恬兒去見他,他若在府上,不論如何也會見這個外孫女一麵。”沈白焰想了想,順著宋稚的心思,道。
“正是因為如此,又聽娘親的口風外祖父最近忙的連人影都見不著,我想外祖父可能不在府上,這也沒什麽奇怪,但明明不在卻又在,這就奇怪了。”宋稚慢條斯理的,“能讓一貫深居簡出的外祖一連好幾日不在府上,卻又心遮掩,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沈白焰玩笑道“夫人的心思這般細膩,我在夫人麵前豈不是一覽無遺。”
他雖是玩笑,宋稚卻一臉認真,道“你在我麵前並無遮掩,所以我能看穿,若你稍加遮掩,我便全然懵懂了。”
沈白焰捏了捏宋稚的手,隻覺得柔弱無骨,惹人憐惜。不過這雙手的主人卻是個有主意有脊梁的女人。
夫婦倆一出門,便見到蘇崢與逐月麵對麵站在院子裏,不知在些什麽。
隻見逐月拿帕子按了按嘴角,似乎是被蘇崢逗笑了。
照理,蘇崢乃是習武之人,沈白焰與宋稚一從房間裏出來他就應該覺察到了,可這回他卻一動不動的瞧著逐月,一點也沒瞧見這倆人。
最後還是逐月瞧見了她們倆,對蘇崢使了一個顏色,他這才驚覺。
“王爺、王妃。”蘇崢飛快的睇了宋稚一眼,然後才看向沈白焰,倒像是更怕宋稚生氣一般。
宋稚沉默不語,隻是掃了逐月一眼,隻見她垂著頭,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何事?”沈白焰問,他與旁人話時的語氣便沒有與宋稚話時那般隨和無拘,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
若無要緊事,蘇崢他們是絕不會乍然進入後院的,尤其是現在沈白焰成了婚,宋稚也在此。
“剛得了消息,崔丞相舊疾複發,情況急轉直下,大夫怕是撐不過今夜。”蘇崢半跪著,道。
‘什麽?’宋稚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刻想到的就是曾蘊意悲傷的眸子
逐月此時走了上來,為蘇崢解釋了一句,“奴婢與他王爺和王妃正在屋內談事,所以這才讓他等等。”
沈白焰略一點頭,見宋稚臉上神色不大好,便道“你要不要去一趟曾府?”
“你去嗎?”曾府宋稚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我就不去了。若暉定會去,曾丞相若是去世,許多麻煩便會隨之而來。”若是不了解沈白焰性子的人,定會覺得這人怎麽如此冷感。
但宋稚不會。
她對逐月抬了抬手,道“逐月,陪我回房更衣。”
“你先讓人給王妃備轎,隨後與我去一趟崔家。”沈白焰對蘇崢道。
蘇崢道了一聲,“是。”
走過拐角的時候,逐月偏頭睇了一眼,又佯裝無事。
宋稚專心走路,似乎並不曾留意到逐月的動作。
“姐要穿哪一件?”流星左右手上各自拿著一件樣式簡單,花樣素淨的長裙對宋稚道。
“噫?這件我怎麽不曾見過?這是什麽花樣?”宋稚指了指流星右手拿著的那一件幼粉色的衣裳。
這衣裳上邊的花樣是黃蕊白花,看起來非常秀雅少見,隻在下擺和袖口處各自繡了十二朵。
“這是野菊。”恰巧給宋稚送水進來的雀兒瞧見了,怯生生的。
“野菊?”宋稚接過流星遞過來的衣裳,仔細的打量著上邊的花樣。“你倒是一樣就瞧了出來。”
“嗯,長在荒野草地裏,一長就是一大片,這衣裳上隻繡了這麽點,倒是不像了。”雀兒難得在宋稚麵前這麽多的話,放下水便出去了。
“嗯。”宋稚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這衣裳是府上的繡娘新作的?”
流星有些躊躇的,“這是絲韻堂送來的。”
“為什麽又送了衣裳來?我明明從絲韻堂撤了出來,咱們現在與絲韻堂的關係不過是租了間房子給她們,收收租子罷了。”
芮希的事情讓劉箬與宋稚之間添了嫌隙。
劉箬性子固執,認定了芮希是好人便不會動搖,任由竹在中間百般周全也難修複兩人關係。
宋稚不想再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索性撤了出來,落得個清靜為好。
“這是竹姐姐新製的,不然咱們也不會收,她覺得這個花樣夫人也許會瞧得上,所以的送了來。”逐月道。
“竹是竹,絲韻堂是絲韻堂,我把絲韻堂留了一部分給竹,她也是絲韻堂的半個主人。咱們收她的禮,也沒關係。”宋稚摸了摸這件衣衫,道“那就這件吧。”
逐月和流星服侍宋稚穿衣,逐月一邊幫她整理,一邊道“姐,那青鬆的事情怎麽辦?”
“先關著,”宋稚似乎不是很在意,她將一個的玉指環戴進手指裏,微微轉動,“你讓莫姑姑去詢問她,然後,聽牆角吧。”
她漫不經心的出‘聽牆角’這三個字,逐月和流星對視了一眼。
宋稚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做不來這件事,若是露餡便沒意義了。逐月陪我去曾府,流星去囑咐菱角一聲,這事兒叫交給她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