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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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女子慘烈的聲音響起,菱角冷汗密密地滲了出來,她想去看看下麵的情況,但又不能離開宋稚和沈澤。
順安帝睇了身邊的大太監衛三兒一眼,衛三兒連忙下去查看,不遠處的沈雪染和陶綰容也朝這邊張望著。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嘉妃被婢女扶著,搖搖晃晃的從上邊疾走下來,生怕是沈澤出了什麽岔子。
禦林軍的一隻隊伍圍了上來,他們手握兵器,長槍冷光烈烈,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可卻找不到眾人因何故驚慌失措。
沈澤依偎在宋稚懷裏,倒是沒有被嚇著,聽到嘉妃焦急的聲音,沈澤回過頭來,見嘉妃向他走來,便喚了一聲,“母妃。”
宋稚抱著沈澤來到嘉妃跟前,將沈澤交給她,道:“娘娘放心,十七皇子無礙。”
女子的慘叫聲化作淒慘哭聲,聽得眾人坐立不安,流星從下一層觀禮台上快步走來,她緊緊的皺著眉,像是撞見了十分可怖的場景。
“怎麽了?!可傷著人了?”菱角抓住流星的手,連忙問。
“崔家姑娘的臉被那山貓傷著了。”流星不安的。
“什麽山貓?哪來的山貓?傷的是哪一位姑娘?”嘉妃抱著懷裏的兒子,心才剛剛落下,這一下又提到嗓子眼,她頗為忐忑的問,“是冰映嗎?”
流星咬著唇點了點頭,看樣子快哭出來了,宋稚心裏一悸。流星並不是膽的姑娘,能把她嚇成這樣,崔冰映的傷必定嚴重。
嘉妃將沈澤交給乳娘,又遙遙朝順安帝福了一福,急切的:“皇上,臣妾想先去瞧瞧冰映這丫頭的傷勢。”
順安帝的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下首眾人的身上一一掠過,他討厭計劃之外的事情,厭惡自己不能掌控的一切意外,喑啞的聲音響起,“哪裏來的山貓,又怎麽會驚了人,又傷了人?”
宋稚剛準備邁前一步,向順安帝闡明一切,卻被林朗搶了先。林氏在背後輕輕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宋稚便後退了幾步,在自己的位次上站定了。
“皇上,”林朗自然的擋在了宋稚前麵,對順安帝:“方才臣去更衣歸來,站在廊上正好看得分明,由臣來最是清楚。”
順安帝不言不語,看不出情緒,隻點了點頭。
林朗一躬身,道:“臣見到那隻山貓是從上頭落下來的,落在的圍欄上,正對著宋家三姐和十七皇子。”
宋稚聽到自己被提及,又覺察到順安帝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便垂著首福了一福。
“臣剛想上前拿住那山貓,可貓兒動作極快,竟直直朝他們二人撲了過去,宋家姐忙抱著十七皇子背過身去,貓險些就要抓到她了。還好那個婢子動作快,一腳將山貓踹了出去。”林朗指了指菱角,菱角趕忙恭順的低下了頭。“隨後,臣就聽見了下一層傳來女子的尖叫和哭喊。應當是貓掉到了下一層,傷到了人。”
衛三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回來,手裏還拿著一個隻剩下點魚肉殘渣的碗,大太監心翼翼的覷了他一眼,輕聲道:“皇上,西山有山貓是常事,倒是也不奇怪。老奴猜想,是因為這十七皇子的魚肉羹才引了貓兒撲過來。”
順安帝混沌的眼珠子動了動,轉頭瞧見沈澤在乳母的懷中安然無虞,正在有滋有味的玩著自己手腕上的一個金鈴鐺。
“既是如此,那倒是你救護有功了。”順安帝看向宋稚,目光中雖沒有斥責,亦沒有多少明顯的讚許。
“臣女不敢,”宋稚的聲音裏有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慌和不知所措,她抬起頭,誠惶誠恐的望著順安帝,“臣女想去瞧瞧崔家姐。”
順安帝心道,‘自己婢女踹下去貓傷了自己未來夫君的表妹,雖不應該她的錯處,但是這般惶恐也能夠理解。’
他自認為一眼看透了宋稚的心思,便對衛三兒吩咐道:“你隨宋家姐一起去瞧瞧,也將發生的解釋一番,免得崔家想岔了,心有怨懟。”
“是。”衛三兒甩了甩拂塵,快步走了下去。
宋稚離去時一並帶走了流星和菱角,崔冰映已經被移到了帳篷裏,太醫和嘉妃都已經跟去了。
菱角憂心忡忡的與流星並排跟在宋稚身後走著,心裏十分擔心自己給宋稚惹了禍事來。
“你別怕。”流星聲道,“你盡了自己的本分罷了。誰都不會怪你的。”
流星一向與菱角是不大對付的,總是喜歡用話來刺菱角,但現在也著實覺得菱角無辜,於是出言安慰。
菱角悶悶的‘嗯’了一聲,心想,‘若那時候直接將那隻山貓打死就好了。不,不成,見了血腥怕是也會惹得皇上不快。’
她埋頭胡亂的想著,無意中瞧見了地上有幾隻零零散散的白蟻爬過,菱角腳步一滯,蹲了下來,順著白蟻爬過的路線看去,瞧見觀禮台的底柱。
“你在幹什麽?現在哪還有時間玩螞蟻?”流星著急的,她躊躇不知道該等菱角還是應該跟上宋稚的步伐。
宋稚聞言頓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蹲在地上的菱角。
“那丫頭片子瞧什麽呢?”衛三兒眯起眼,不解的問。宋稚搖了搖頭,返回去了兩步。衛三兒也湊上前來,瞧著地上的白蟻納罕道:“白蟻?”
菱角伸手叩了叩柱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裏頭竟已經被蛀的中空了。
宋稚和衛三兒的臉一下就白了,菱角一連敲了十來根柱子,其中有五根已經被白蟻蛀的中空了。
“這上麵坐著是什麽人?”看來,隻有這西角的柱子才是中空的。
衛三兒摸了摸自己灰白的眉毛,又瞧了瞧宋稚和菱角,才道:“是十二皇子和八皇子。”
“衛公公,他們二人怎麽會安排在一處?”宋稚聽到是這兩人,當真是一頭霧水。
“老奴常年在宮裏,這種事兒怎麽會知道?”衛三兒嗬嗬一笑,又覺得此時此刻情況嚴重,便收斂了笑意。
“公公,那咱們怎麽辦?”菱角腳尖在草皮上碾了碾,能踩死幾隻就踩死幾隻。
衛三兒想了想,對宋稚和藹道:“這事還是先不要告訴皇上,免得掃了他的雅興。不如先去告訴世子爺。”
這柱子若是沒有外力,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坍塌,可宋稚還是有些遲疑。
“衛公公?你在風口站著做什麽?”眾人聞聲回頭,隻見一個斷眉方臉的男子正疑惑的看著他們幾人,原來是張欣蘭的夫君崔道武。
衛公公簡明扼要的將山貓和白蟻事件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崔道武,崔道武愣了愣,又瞧了瞧那柱子,想了想道:“要不由我去告訴世子爺?”
他有些擔憂的看向宋稚,道:“宋姐你確定要去看望冰映嗎?她一向看重自己的容貌,太醫診治過後現在她狀況不大好,我怕她會蠻不講理的遷怒於你。”
崔道武倒是個明理的人,宋稚得體的:“謝謝崔公子提醒,不過我想還是應該去看望她。”
宋稚既然堅持,崔道武肯定不會阻止,他點了點頭就去找沈白焰了。
流星被他這麽一,心裏更是忐忑了幾分。
一行人走到帳篷外麵時,聽見崔冰映的哭鬧聲斷斷續續傳來,眾人心裏皆不是滋味。
“衛公公,你怎麽來了?可是皇上有什麽吩咐?”嘉妃坐在外邊,瞧見衛公公走了進來,頗為意外。
衛公公便又複述了一遍,嘉妃還未話,就聽見崔冰映的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宋稚這個賤人害我!”
宋稚還未如何,嘉妃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按照崔冰映的想法,那麽十七皇子也有份害她了?
“姐,姐,太醫您不能亂動!”婢女阻攔不住,崔冰映掀開帷帳走了出來,她雙目赤紅,右邊的臉頰上敷褐色藥膏,看不出嚴重與否。
“宋稚,你這個賤人!你還敢來!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崔冰映虛掩著自己臉頰,神情狠辣淒楚。
“冰映!你還顧不顧自己的身份,”嘉妃雖心疼她,但也忍不住斥責。“山貓是被澤兒的魚肉羹吸引過來的,你要怪不如怪我更合適些!”
“姑母?你居然還幫著她。”崔冰映眼淚把睫毛黏的一塌糊塗,看起來十分狼狽惹人憐,可不論嘉妃如何安撫勸慰她都聽不進去,嘴裏仍舊是不幹不淨的咬著宋稚。
“人若是激動,便會血氣上湧,筋脈粗重。若是此時身上有傷口,就會對傷口愈合產生影響,留疤的可能性會更大。”宋稚十分冷靜的,像是在照本宣科的念醫經。
崔冰映的哭聲一下就止住了,宋稚沒有看她,反倒看向呆立在旁的太醫。
太醫忙不迭的點頭,“有理有理,崔姐應當平心靜氣養傷,我再配一副祛疤的傷藥給您,不會很嚴重的。”
崔冰映原本平複下來的情緒又再度激動起來,“那你的意思就是還會留下些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