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伴隨著慘叫聲,那人脖頸的開始滲血,接而無數條細長的白蟲鑽出,之後便沒了聲音。
言無純看得是頭皮發麻。
而那骨瘦男子都嚇得夠嗆,還不等言無純有下一步動作,立馬是跪下,央求道:“少俠這是什麽蠱毒!請給我解藥!”
從「正元天教」的人嘴裏聽到這話,言無純是萬未料到,可要比剛才看到白蟲從脖頸鑽出來還不可思議,以至於一時間忘了安首仁的交代。
那骨瘦男子在地上跪行著撲向言無純,並非是攻擊他,而是一心想求解藥。
言無純回過神來,確信眼前一切是真實並正在發生,他將兜裏的石頭拿了出來,剛放手心展開,對方便一把搶了過去。
言無純根本無需多做什麽多說什麽,對方便一口吞下。
片刻之後男子張嘴即嘔出一大灘乳白色的液體,裏邊泡著不少條還在蠕動的白蟲。
骨瘦男子臉上剛露出釋然的真色便立馬換了表情:“還未解完,少俠到底是下了幾層蠱?”
言無純哪明白這些,隻說道:“想要解藥,就跟我走一趟。”
對方立馬應下,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完全就不隱藏自己的貪生怕死。即使如此,言無純也未放鬆對此人警惕,他先確認了周圍的那些教徒都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
“你在此處待住不準亂動,我待會兒回來帶你去解毒,”言無純不擔心這人會逃跑,因為他相信安首仁,也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此人的反應,並且他還添油加醋騙他道,“而且我勸你是一動不動老老實實坐著,因為越動毒性蔓延得越快。”
那男子趕緊是老老實實坐下,要不是親眼看到那些「正元天教」的教徒對其馬首是瞻,言無純根本不會把眼前人跟「正元天教」的人聯係起來。
他轉身就是朝著方司思剛才引走邢蓋龍的方向奔走,「正元天教」的教徒橫七豎八躺了一圈,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言無純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還是安首仁的蠱毒造成的,反正現在除了需要他帶回去的那幹瘦男子,周圍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方司思借林中交織灌木埋頭瞎跑,倒是讓邢蓋龍無法摸清其套路,一直觸不可及。
言無純沒料到兩人竟然是跑了如此之遠,遠到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尋錯或者看漏了,好在兩人追逐的動靜不小,且邢蓋龍應該是沒有了耐心,一路在後邊咒罵挑釁。
方司思不吃他這一套隻管左右跑來跑去躲閃,言無純見到二人蹤跡,他不像兩人忽左忽右繞彎,很快就追身上來,邢蓋龍察覺到身後異動,趕忙收住腳步,他還是能夠辨得出身後是來者不善,且武功甚高。於是一抓撼向身側小樹,樹幹當即被折為兩斷應聲倒下,擋在了自己身後。
言無純的目的本就不是要偷襲他,見其動作即知其意,遂是繞了個小彎躲過栽倒下來的樹木,亦是繞過邢蓋龍直奔方司思而去。
方司思自然是聽到了身後的響聲,在看到言無純後終於是長舒一口氣,停下來直接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你終於來了!我都以為我要領著他回「千流穀」了!”
邢蓋龍第一時間未看清言無純的麵容,隻是見此人身形矯健、腳下生風,曉不是個普通人,便不敢貿然跟進。
反倒是言無純先衝他打了招呼:“好些日子沒見了,「穿影派」的那個薑高嶺沒跟你們在一起了?”
邢蓋龍剛才還隻是謹慎,在認出言無純後,立馬變得驚慌起來:“你怎麽在這兒!”
“我師父暫時還不在,”言無純一點也不怕他,但暫時也不想對他做什麽,因為眼下他一個人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你不如去找找你師父,看他需不需要幫助。”
邢蓋龍不知道言無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並不敢輕舉妄動,他不相信言無純的話,兩顆眸子小心翼翼地左右觀察著。
“我剛才來時看到毛南金可是快要抓到羅一浩了,”言無純想讓他趕緊離開,故意表現得十分膨脹,“我放你去知會他一聲,我師父馬上就到了。”
“你會這麽好心?”
“師父說你們是「天和台」的人,不管怎麽樣,在他下命令之前,我都不能主動傷你們,”對方心中的彷徨言無純是盡收眼底,更是肆無忌憚,“我雖然不是你們的人,但師父的話還是要聽的。”
邢蓋龍在「翠屏山」時就知道言無純的武功在他之上,而先進似乎較彼時更甚,所以他也想趕緊跑路。
“毛南金和屏淩領沐陽汐之命追捕我師父與我,你作為他的徒弟,他會讓你放過我們,”邢蓋龍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信這個?”
言無純早是認準對方不敢主動跟自己動手,甚至連試探一番也不會願意:“那行吧,既然你不肯走,想要跟我對對手我也願意奉陪。”
說罷言無純便走向前幾步,甩開架勢。
邢蓋龍依舊不為所動,隻不過這一次他已經準備相信言無純——至少是真打算離開了:“很好,我就看看你跟沐陽汐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邢蓋龍目不轉睛地盯著言無純和方司思,慢慢地往後退,臉上擠著假笑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心緒。
言無純和方司思皆沒有移動半步,就這麽目送著他越過自己打斷的那棵樹,然後立馬提速鑽進樹林當中。
“你為什麽放他走,難不成你害怕他,”方司思在剛才已經緩過了氣,“我看他好像更怕你一些。”
“我是不想跟他過多糾纏,那人我已經控製住了,現在我們趕緊把他帶回去,”言無純給她解釋說,“我之前應該就跟你說過,我師父雖然是沐陽汐,但我並非「天合台」的人,所以他們的恩怨並不是我最關心的。”
方司思聳聳肩:“你們「天合台」的規矩我是不大清楚,反正在中原,誰教了你武功,那你就該是其門下的弟子。”
“我看也不盡然,我的輕功就是段紅迤前輩所教,難道我也算是「自在觀」的弟子,或者說是你們「千流穀」的弟子?”
“嚴格說來你是偷學了武功,”方司思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是要被挑斷手筋腳筋扔進「靜思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