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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言無純之後在城中沒有什麽人認出他來,反倒是方司思走哪都吸引著別人的注意力。


  麵對她如此刻意的行為,言無純看在眼裏,但沒有說出來。


  三人是已經繞著城中走了圈,實際也沒有想象中的大,在市集中買到了好幾隻雞和要用的材料,接著沒走多久便回道了宅子裏。


  不知道是因為後來的安首仁的緣故,還是之前就有這規矩,人們依舊繞開宅院。言無純甚至懷疑他們多數人也許都還不知道這座宅院已經易主了,還在城裏等著新的懸賞令發布下來。


  淩遜還跟沒事兒人一般呼呼睡著,一直到太陽下山,言無純他們在院中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火堆後才醒過來。他隻記得自己還在門口監視著宅院,餘下發生了什麽都不記得了,眼下他無暇顧及這些,因為從未有過的饑餓感在四溢的肉香中如驚濤駭浪般席卷他的全身。


  在他不顧形象,大快朵頤的同時,方司思跟他解釋著發生的事,可淩遜莫說是想不起來跟安首仁說過話,就是連安首仁這個人他都不知道存在過。


  “你當然不會記得,因為在你的意識裏,那些事都沒有發生過,”安首仁不知什麽時候也離開地牢出現在了院中,“而且你現在的狀況並不是真的饑餓,隻是藥物的後遺症,如果繼續這麽狼吞虎咽對身體不會有好結果。”


  淩遜停了下來,雖然剛才一心想著填肚子,但方司思說的話他還是都聽進了耳朵裏,知道對方是安首仁,也知道暫時不是他們的敵人。所以他相信安首仁說的話,也開始克製著自己。


  安首仁扔了一瓶要給他:“吃了它,會好很多,你的意誌力較普通人強不少,所以給你用藥也多了些,副作用自然也要猛一些。”


  他並沒有給淩遜道歉,也沒有那意思,在說完話後,便看向正在烤著另一隻雞的言無純:“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們不要打擾到我。”


  “可我們沒有跑地牢去啊,”江魚瑤剛說完立馬就笑了起來,“安大爺你是被這雞的香味引上來的吧!怎能怪我們影響到你了。”


  安首仁沒有搭理,衝言無純招招手:“讓我嚐嚐你的手藝,權當做是明日給你小瑤子配藥的藥錢。”


  在此之前,言無純對自己的手藝實際並沒有那麽大的信心,然而看到眾人都的吃相後,言無純頓時成就感十足:“這可是蕭碧辰前輩親授與我的。”


  方司思在這種時候,對安首仁已經沒那麽戒備:“要是有酒配著可就更好了。”


  安首仁指了指東側的房間:“那裏是個酒窖,有什麽酒、有多少酒全看你們時運。”


  也許是手裏的美味,也許是這陌生且遠離「千流穀」的院子,又也許是夜空下的這一團篝火,讓方司思敞開了心思,沒帶絲毫懷疑,一躍起身便是衝進了那間房。


  果不其然,片刻後她便是抱著好幾壇子的酒,像是打了勝仗一般回來了。


  除了江魚瑤以外,所有人都給自己倒了一碗。


  篝火照亮著整個大院,外邊已不似白天那般喧鬧,不過也算不上寂靜,這種時辰,在其它地方早是夜深人靜。


  “安大爺,”言無純見東西吃得也差不多,現在氣氛正好,便主動問道,“白天的那個問題,我還是想不出原因來……”


  言無純想提醒他是哪個問題,然而安首仁已知道:“我這麽跟你們說吧,這宅子裏之前的人貪生怕死之輩不少,我僅僅是用了最為普通的毒藥,即讓他們給我找了一個‘成品’回來,在控製人方麵,我這手段要比他們的簡單實用得多,當然弊端是不如他們的‘手藝’徹底和神奇。”


  “成品,”江魚瑤和言無純皆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正元天教」這些個如死侍一般的教徒,是被這宅子裏的人給製藥製出來的?”


  “這裏的管事人意誌力和體質太差,沒被我問幾日就死了,但我還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此處僅是他們幫派的一個小據點,所以嚴格說來,你口中的那些‘死侍教徒’是由這個幫派的人製造出來,但並不僅僅是由此處。”


  “是由另一個幫派的人,製造出了「正元天教」的這群教徒,”江魚瑤在腦子裏捋了一遍聽到的話,覺得不可思議的她下意識地搖著頭說,“安大爺,你說的這個幫派叫什麽名字?”


  “忘了,是一個從沒聽過的名字。”安首仁回答得簡單明了。


  淩遜服過藥,喝了點酒之後,狀況好了不少,因為自己根本記不得那段經曆,所以就算是聽說了自己被下毒被套話,他對安首仁打心裏實際並無多少怨言:“前輩,那你能問出他們的老巢在哪嗎?”


  “關於這件事,我沒有什麽要問他們的,你們想要知道更多,不該寄希望於我,”安首仁心滿意足地打個飽嗝,輕鬆悠然地轉移了話題,“賢侄,我以前有幸嚐過你師娘的手藝,自說是得她大姐一半真傳,以你剛才的味道,應算是得了蕭碧晨兩成真傳,不錯不錯。”


  言無純一時還沒聽明白,畢竟他隻是知道有此人,卻從未關心過師父和此人之間的事。


  安首仁吃飽喝足,不再跟他們閑聊,滿意地走回地牢去了。


  “剛才他說的話可信度有多少,”雖然兩人剛才的表情變化十分明顯,但方司思還是想親耳聽兩人說明是什麽狀況,“而且有那麽嚴重嗎?”


  “他沒有理由騙我們,”言無純說,“這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因為之前我們一直認為「正元天教」即是做壞事的幕後黑手,現在聽來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幫派。”


  “說不定他們都是一起的,隻不過叫法不一樣罷了。”


  方司思不以為然,就是連淩遜也讚同她的觀點:“的確是有這樣的可能,一邊以假名障人耳目,一邊以真名行事。”


  言無純和江魚瑤相視片刻,同時搖搖頭:“應該不是同一批人,我們接觸過「正元天教」的人,不僅僅是這些最底層的教徒,還有他們的「九難官」,但他們的意誌力和堅韌跟安大爺剛才說的情況完全不同,那些人不會為了保命、解毒就給安大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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