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曲正一個個把事情給安排好，待到那些昏迷的「奕劍山莊」弟子被船運過河，回到「千流穀」，這方才‘注意’到言無純他們三人。
“方丫頭，你是招呼也不跟你爹打一下就跑了，要不是方敬知道你憋了個什麽屁，這兩家夥恐怕已經被一些人定義為‘將你綁走的惡徒’了。”
方司思不以為意，反正已經回來麵對，她索性是直接開門見山問曲正：“門主，我爹是不是讓你們把我給帶回去？”
“開始確實如此，不過很快他就讓蒼日翎取消了命令，”曲正笑道，“你爹應該是看透了你的心裏的主意，所以默許放你離開。”
方司思有些驚訝，但也僅限於此，她沒有追問他爹說了什麽，隻是點點頭：“那麽他會跟著來這裏嗎？”
“恐怕不會，各派的主事人與其餘兩位門主現在要緊跟著蒼日翎穀主，隨時聽候他的安排，”曲正發現了方司思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怎麽了，你還有些失望？”
方司思沒有辯解，因為曲正並未看錯，她心裏地確有一絲失望：“我怎麽想不重要，反正我爹既然沒有下令，我就出入自由了，但他們二人呢，曲門主一直有意無視言無純，所以穀主到底是放不放他們離開？”
“你甚至比他們還關心自己的處境，”曲正此話既無諷刺也非讚賞，衝著方司思說完後，他才第一次睜眼瞧言無純與江魚瑤，“如果方丫頭不說話，我還真好奇你們兩人可以在這兒沉默到什麽時候，就一點也不慌張自己的時間與機會？”
“我們要是慌張的話，也就不會回來了。”言無純不慌不忙地回答他。
“那你們回來做什麽，擔心何駱的傷勢？”曲正搖搖頭，“要真如此，我就有些失望了，他的傷勢你們幫不上任何忙，跟回來隻為求個心安理得的話，很容易就得不償失，十分不明智。”
“這隻是其一，肯定是確保了何駱傷勢穩定，我倆才放心，”江魚瑤解釋說，“其二，秋池亦是我倆的朋友，雖我們救下了何駱，但另一人還無消息，所以肯定要回來搜尋一切跟她相關的信息。”
江魚瑤兩句話就把言無純想說的言簡意賅地傳達給了曲正，而且態度十分果決，隻是出乎言無純意料之外。
“小瑤子說得對，”言無純補充道，“我們是必須得回來一趟，至於你們要是又打算見我軟禁起來，我依舊不會答應，我們不是「千流穀」或者那幾派的弟子，沒有義務聽從你們安排。”
曲正可沒兩人那般義憤填膺，他在聽言無純說完後，幾乎不加思索地反問道：“留不留不是我說了算，但你要是足夠堅決與強大，在這江湖上每時每刻你都可決定自己去留，但關於眼下這一次，你是否已經十分清楚其中緣由？”
“你指哪方麵？”
曲正沒有回答，而是走向河邊，此處除了湍急的河水並無外人，他示意言無純二人跟來。
曲正不但沒有回答言無純提出的問題，反而又提出了幾個問題：“你知道自己真氣的來曆，以及為什麽有人想讓你去西域，有人卻想讓你留在中原，留在「千流穀」？”
言無純還真仔細琢磨過這幾件事，但他不確定該不該對曲正和盤托出，因為他們是敵是友還尤未可知，兩種身份他們隨時隨地都在變換。
“我來說吧，”曲正等了會兒，都沒有聽到兩人回答，便主動繼續說下去，“實際上穀主在放不放你離開之間搖擺不定，但在城鎮你不告而別之後，他是更傾向於先將你留下，這其中自然有崔代能和袁自行的‘功勞’。”
“可為什麽非要我們留下來？”江魚瑤問道。
“不是要你們留下來，而是讓這小子一個人留下來，當然，如果你願意並且能夠讓這小子安心，穀主也會同意你留下。”
“為什麽呢，就因為他是沐陽汐的徒弟，是「天合台」的人？”
“都不是，”曲正看向言無純，“是跟他身上的真氣有關，我還是直接把利弊講給你聽吧，免得你胡猜亂想做出錯誤的判斷。”
曲正說罷看向江魚瑤，言無純搖搖頭：“小瑤子跟我一路，我的什麽事她都可以知曉，不用回避。”
江魚瑤也堅定地點點頭，她不想在這時候錯過任何可以為自己解開滿肚子疑惑的機會。
“你身上的真氣應該不需我多說，必然有人跟你談過，所以我就開門見山了，給你真氣的那人久居西域，名叫池燎公，此人一直都行事隱秘，鮮為人知，就是連我們所知道的也不多，隻知其甚安專研武功，且也有這等天賦與能耐，幾十年前他便用一套邪門的功法將自己的真氣一分為五，其中三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天合台」的老大嶽伯淞，中原的武林盟主歐陽俞舟，「青綱穀」的沐月潭——最後這人也就是你師父的兄弟，你倆在「靜思穀」應該是已經見過了。”
他現在說的話，其中有一部分就是連言無純都知之甚少，更不要說江魚瑤了，不過對二人來說震驚程度皆是不小。二人都未插話以免打斷曲正，他們還想繼續聽到更多與此相關的信息。
曲正也沒藏著掖著，既然開了口，便是打算一股腦都說清楚：“現在中原武林再起爭端，其中多是由你們見到的「正元天教」挑起的事端，而這個「正元天教」在數年前曾冒過一次頭，屬西域的一種新興教派，本來隻是在西域傳教，但後來開始滲透入中原，其教條中多屬蠱惑人心，彼時由歐陽俞舟跟段紅迤管製了下來，一時間這個教派便銷聲匿跡，所以很多人對他們甚至都沒有什麽印象，現在又突然如此高調興風作浪，必是有目的，其實很容易就能猜到這群邪教徒是想幹什麽。”
“他們是想幹什麽？”言無純和江魚瑤不約而同的問道。
“整個江湖不管其下暗流多麽洶湧，近幾十年至少表麵上風平浪靜，然而「落雁山莊」滅門、「聚盟大會」混亂不堪、歐陽俞舟與嶽伯淞相繼失蹤、池燎公在中原露了麵、沐月潭也因此離開了「千流穀」、就連我們「千流穀」也要重出江湖，都跟西域有關，武林中的風浪已經被再次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