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啊？”方司思有些不悅，不過很快就搖搖頭，把這一切拋諸腦後，“算了，不去想這些東西，既然沒有要動手抓我們，那我們立馬上路追何駱去。”
方司思就像是知道何駱在什麽地方一樣，毫無猶豫，執起韁繩便一往無前的跑起來。
沿途言無純和江魚瑤皆沒有發現或覺出有誰在指引他們，但方司思完全義無反顧的趕路，計算遇到岔路也沒有一點點遲疑，仿佛他們不是去追何駱，而是回「流光閣」——隻不過方向完全不對。
“你知道他們在哪？”雖然之前方司思也已經說夠，但言無純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我是跟著指引在走。”
“可我們沒有看到什麽指引啊。”江魚瑤四下望了望，除了樹木和植被以及一些冷冰冰的石頭，什麽都沒看到。
“你們要能看到了，那還算什麽暗號，別費心思了，這隻有我們「千流穀」弟子才能收應到。”方司思讓兩人安安靜靜待回去，不要攪她分心。
也許不是人也許不是聲音，反正言無純和江魚瑤硬是苦思冥想也看不出絲毫端倪，隻能是乖乖地待在轎廂裏。
實話實說，此處地形複雜異常，言無純早已經是失了方向，之前繞開主路時好歹還分得清東南西北，但現在經方司思在這山道中左彎右繞，穿梭在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岔道上，他已經完全頭腦放空，索性不再去辨識方向：“方姑娘，我們沒有迷路是吧？”
“這要看你們怎麽理解了，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們在什麽地方，以及將要去往什麽地方，”方司思的回答出乎言無純的意料，“不過我們現在也並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看上去倒是挺像，我覺得相同的路我們都似乎都做過不下三次了。”江魚瑤說道，言無純也有相似的看法，隻不過他知道多是自己的錯覺。
“「霸派」是在兩座大山之間的山坳處，我循著指引走這一陣，應該已至深處是，這裏的路是如此，都是平日裏那些「霸派」弟子練功時踏出來的，所以看上去差不太多，但我們肯定不是在原地繞圈。”方司思對此還是十分有把握。
言無純和江魚瑤自從往「霸派」來開始，就一直遊離於狀況之外，仿佛他們和方司思或其他人都不在同一個世界。
“準備好，我們接下來可能需要步行了。”方司思提醒時，前邊的路還很長，雖然不似主路或之前任何一條路敞亮，甚至雜草叢生，但至少目之所及還無盡頭。
不等兩人問，方司思突然毫無征兆的將馬車停了下來。
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植被茂密，險要遮住天空，久居山林的言無純自然一眼就看出這種環境正是在山的深處，即使有路，也因常年少有人行走，而被野草占據。
然一切的特別都僅此而已，即使言無純也沒法再看出其它東西，甚至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感知到人的氣息。
“走這邊，”方司思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還是聽到了什麽，在離開馬車愣了一會兒後，突然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之後的路隻能步行，但崎嶇異常，不再會有現成的路可走，江師父的腿腳不便——”
“沒事，你隻管帶路，小瑤子這邊我會照顧著，”言無純斬釘截鐵，“是不是馬場就要見到駱駝他們了？”
“不知道，但既然是朝著山坳深處而不是外邊，那對方必然是在找藏身之所，我們跟著標記走即可。”
“對方？你是說何駱他們還是誰？”江魚瑤問道。
“是攔截何駱他們馬車的人，或許是「正元天教」的那群人，也或許是其他認，”方司思回憶道，“何駱沒有跑掉，剩下的兩輛馬車以及還幸存的一些人，都被他們帶到了這裏。”
“這裏是哪裏？”
“哪裏也不是，”方司思聳聳肩，“尋常也許會有練功的弟子到這裏來，但並不多，對「霸派」來講也許就是個比較偏僻的山溝裏，但對那些人來說，應該就是用來匿在「千流穀」中的一個藏身處，可惜他們自以為隱蔽無人知，卻不想「霸派」的人早就掌握了他們的行蹤，隻是一直沒有功夫去打理他們罷了。”
“哦，所以這一路的印記實際是早就留好了的，你隻是照著走而已。”
“我是一邊走一邊瞧，”方司思揚揚下吧，朝著兩棵樹中間的位置道，“就從這兒進去。”
那裏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算是‘有路可走’，一道緩坡向下，全部被蕨類植物所覆蓋，全然看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緊緊跟著我。”方司思不多言，率先走了進去。
“你可以教我識你們的暗號嗎，萬一你有看漏或看錯。”雖然腳下的路不容易辨識，但還算好走，言無純隻用拉著江魚瑤既可跟上方司思。
“這點你不用擔心，一來我不會看錯看漏，二來此暗號就連一般的「千流穀」弟子都不能學習，你這個外人就更別說了，”方司思大步流星，如她所說，她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從暗號裏辨識出方向，根本不需要別人協助，“現在離那地方應該還有點距離，最好加快速度。”
“咱們這麽明目張膽跟著暗號走，會不會被他們給埋伏了，或者打草驚蛇，”江魚瑤不無擔憂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萬一他們在這裏就設伏監視，咱們不就暴露了，何駱他們不就更危險了。”
“不用擔心。”方司思沒有解釋，便加快了腳步。
而言無純也不得不抱起江魚瑤在後邊緊追慢趕，在離開緩坡後，就是一片樹林，三人在其中跑了約摸有半盞茶的時間。
“不對勁兒，好像有人跟著我們。”言無純剛有所察覺，一個人影便加快速度從三人右側超過，爾後從樹蔭中轉出，筆直立在他們前方兩丈位置。
相較於言無純和江魚瑤的驚詫，方司思就冷靜太多，她隻稍稍放緩了些許速度，一邊朝著那人走去一邊在身上摸索著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