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這麽說來,那個出手襲擊我們的人,也沒有想要我跟萬洪泰的命,手下留了請。”趙苒霞麵色凝重,若有所思,畢竟任何一個正常人在聽到言無純講的那些事情後,心裏都不會平靜。
“你和萬兄弟身上的傷也好了嗎?”在把該說的說完之後,言無純還是很關心她和萬洪泰的身體,尤其是二人不久前才出手保護了江魚瑤。
“土野人你是看不起誰呢,你不也活蹦亂跳的嗎,”趙苒霞認為靠她自己是‘消化’不了言無純說的事情,得盡快回去告訴自己的掌門師父,“雖然我還不能像你那般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不過也沒什麽大礙了,萬洪泰也一樣,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你剛才所言那些事,蒼日翎是知道個中原委的?”
“對,難道你從沒聽你師父或其他人說過與之相關的一些事情?”
趙苒霞搖搖頭:“你這兒是頭一次聽說,如果歐陽盟主是因他而失蹤,那早晚會牽扯進整個武林,不再是中原或南隅亦或什麽邪教之間的恩怨了。”
言無純不置可否,三人就順著小路往前走,並沒有往城鎮中的大路去,雖然有「千流穀」的弟子在沿途清場,不過越是動靜大,就越會吸引好奇者去湊熱鬧,那邊一路都是人聲鼎沸,倒是讓這與之隔著一排房屋的小路顯得格外清靜和通暢。
沒走多會兒,三人就回到了最開始進城鎮的地方,門口站著好些人——因為現在城鎮裏幾乎也是這樣,所以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你們的車呢,不是說有人等著你們嗎,難不成已經先走了?”
言無純和江魚瑤也沒有看到方司思,但心想著應該沒有耽擱多少時間,後者不至於真那麽著急一刻都不願多等。
“算了,我先去找師父,將你說的這些事都告訴她,如果有必要,我到時候可能需要你親自來一趟。”趙苒霞沒有多留與多言,一個縱身跳過人群,在一片混亂聲中飛遠了去。
江魚瑤簡單看了看周圍,最後望向趙苒霞離開的方向:“小純子,或許司思姑娘說的地方是還要外邊。”
出入這城鎮的門有多少個言無純他們並不知曉,不過就方司思朝這邊走過的方向來看,確實隻有這一條,且看著圍觀的規模,方司思也著實沒有可能會把馬車停在其中。
兩人隨後穿過門口的人群擠出門外,城鎮外的那條山道上沿途也是熙熙攘攘站滿了人,隻是要城鎮比裏邊稍微好一些,不過明顯外邊的人並不是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三五成群交頭接耳著,言無純他們光是在一百步以內,就已經聽到了不下四種說辭,且每一種都跟真相相差甚遠。
這條路前半段是沒有任何岔口的,而現在中間是各大派的人,兩旁又是老百姓,自然更不會有什麽馬車橫在那兒。
於是他們沿旁邊一路往前直到岔路口,其中一條路便是通往「主穀」,各大派與「千流穀」正摩肩接踵地沿著此路行進,縱然是到了這邊,在兩旁亦是隨處可見駐足的行人與一路跟隨看熱鬧的百姓。
不過在經過了城鎮中發生的事情後,不僅僅是「千流穀」的弟子,就是連各大派的弟子們都異常警覺起來,稍有人朝內邁進百步,立馬就會有人喝斥。
言無純和江魚瑤站在岔路內側,還來不及去找方司思或馬車的蹤跡,就聽到又有人大聲責罵起來。
雖然沿途這一路被如此責罵的人不在少數,但這一次不同,言無純聽得出罵人者的聲音,是「穿影派」的朱運,並且在他越來越大聲的辱罵聲中,還伴隨著圍觀百姓的嘩然與憤怒。
若是其他人倒也罷了,但因為朱運——言無純總覺此人幹不了什麽好事——遂是撥開人群,打算看發生了什麽。
這不看還好,一看是頓時血氣上湧,就連隨後擠出來的江魚瑤也是到吸了一口氣。
朱運並未注意到言無純,而是繼續高聲衝周圍的人吼著:“邪教中人傷我同門,他們就在你們當中,男女老少皆有可能,「千流穀」的人一直警告你們不要靠近,她就是個例子,什麽都不說,埋著頭就往這邊跑,誰知她是不是邪教的人。”
朱運聲音再大,也掩蓋不了自己的心虛,被自己打飛的那小姑娘,恐怕就隻是個普通人,且自己剛才所作所為很可能會引起眾怒。
“楊燕!”江魚瑤想過去,但言無純攔住了她。
因為那邊盡是「穿影派」的弟子,其餘那些門派的人不知是看沒看到,反正沒有一個人來摻和,皆是繼續往「主穀」那方趕路。即使他們知道,除了無關痛癢的責備,多半也不會對朱運做什麽。
朱運沒了耐心,就坡下驢又給自己遞了台階:“哎哎哎,行了行了,誰認識她就趕緊抬走去醫,別是故意放這兒等人死了訛我!”
“朱運,你瘋了是吧?”遲向茹是聽到了異響返了回來。
“他們可都看到了,”朱運指著身邊「穿影派」的幾名弟子,“這人從後邊衝過來,什麽話都不說,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邪教的人來偷襲我,肯定要防備啊。”
那幾名「穿影派」的弟子也立馬隨聲附和。
“你別跟著你們大師兄胡說八道,這麽小的一個姑娘,她能偷襲你們什麽,”遲向茹也沒有走過去查看楊燕的傷勢,隻皺著眉頭望了望,爾後衝那幾名「穿影派」的弟子道,“還不趕緊救人,在這兒把你們大師兄圍著有什麽用。”
“先別動,”朱運竟然笑了起來,“男女老少都有可能是他們的人,你看這好半天了,也沒有人上來幫她,說不定還真讓我給言中了,你們去看她死沒有,沒死就捆起來,跟那些被抓住的邪教人一並帶上「主穀」去!”
遲向茹搖了搖頭,歎口氣:“你最好能克製一點,不要在這時候惹事了。”
她說罷就是準備走開,眼睛掃過人群時卻是瞧見了言無純,邁開的腳步又慢慢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