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言無純他們聽到這消息可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方司思立即說道：“我的意思的是那小丫鬟雖然處境危險，但也並不急於一時，他們會回了「弈劍山莊」才動手，何駱一隊人馬先行，二十人隻三輛馬車，至少一月腳程才能到。”
“但這怎麽能確定——”
“何古隆的‘家書’在離開「千流穀」前已被我們的人驗過，他的安排我們了如指掌。”
“既然你們都知道，為何還讓他們離開，”言無純問道，“何駱也知道這事？”
“這是「弈劍山莊」的家事，就像我們也不會讓外人管我們派內之事一樣，至於何駱，他自然是不知，隻道是山莊出了急事，他們先一步回去處理，”方司思看著他倆，“所以現在如果要上路，我們肯定追的上他們。”
江魚瑤驚詫道：“你要跟我們去？”
“裏麵亂了一鍋粥，之後必然有一陣時間要清查各分支中的奸細，屆時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子，我不想待在這兒，不如趁此機會去趟中原。”
言無純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在原地站了不短的時間：“你們的人死傷不在少數，你不去幫忙照顧善後？”
“人手已經夠了，有沒有我也都是一樣，我能做什麽——看到那些人哀嚎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方司思實也是偷偷溜走的，所以在大致方向上跟言無純與江魚瑤所顧慮的一樣，於是提醒他們，“罷了，說重要的，你們偷偷溜走，無非就是不想被對付，如果隻一直站在這兒，很快就會有人找到你們，他們的目的肯定跟我不一樣。”
言無純想了想，若是有方司思領路，肯定是要比他跟江魚瑤兩人快很多：“你覺得我們大概用多久能追上他們？”
“他們也就上路三日而已，若是現在就走，我估摸著兩天之內就能追上，”方司思說道，“要是再快上那麽一點，離開「千流穀」就能追上他們。”
“你確定？”言無純十分認真的確認。
方司思並不知道他們現在還要去找薛齊亭，便聳聳肩十分納悶地回道：“我當然確定，難不成我帶路，還沒有你們自己來得快，雖說現在可能沒有空管你們，但這裏發生的事情一定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千流穀」，屆時「流」、「風」、「霸」、「崖」四支派必然把守要隘，枕戈待旦、壁壘森嚴，你們兩人哪那麽容易和順利離開，就算「主穀」不下令捉拿你們，你們通過重重關卡離開「千流穀」也至少要花上一兩周去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言無純打斷她，“因為現在我們還得去找薛齊亭姑娘，所以我才問你能不能確定究竟最快多少天可以趕上何駱他們。”
“薛齊亭？她之前不是跟寇中誌一起了嗎，剛才我來得晚，她好像已經不在了。”
“她就沒出現過，所以我們要去找她，”江魚瑤一邊解釋一邊拉了拉言無純，“小純子，就像司思姑娘說的，咱們別站在這兒了，邊走邊說吧。”
方司思立馬想叫住二人：“離開「千流穀」不是那個方向。”
“城鎮的西邊是走這方？”
“是。”
“那就對了。”
言無純也沒有多解釋什麽，便是同江魚瑤沿著街道繼續走了起來。
方司思見叫不回來，也隻能是跟在後邊。
言無純在路上簡單衝她說明了一番，方司思聽得直皺眉頭，說了幾乎同江魚瑤一樣的話：“寇中誌也許隻是在騙你們。”
城鎮不大，而寇中誌口中的帶柳樹的院落遠在城鎮西郊之外，周圍空空蕩蕩斷垣殘壁，唯獨它看上去稍顯完整，尤其其中棵柳樹又高又大，言無純老遠就看到了。
“這就是他的舊屋啊，”方司思亦是第一次來此，“看上去確實挺舊的，也隻院裏那柳樹生機勃勃，大門敞開，可要小心其中有埋伏。”
“小純子，不對勁兒。”江魚瑤所指的位置是大門的一側，旁邊隱隱可見幹涸的血跡。
言無純立即是衝了進去，院中落滿了葉子與斷掉的枝條，一看就是人為從柳樹上給打落下來，老舊的院牆上更是有不少打鬥時留下的痕跡。
屋內屋外以外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屍首或殘肢，要不是看得出來最近有人在這裏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任何都會以為此處跟周圍一樣荒廢了許久，渺無人煙。
江魚瑤和方司思在院中等著言無純又圍著院子裏裏外外找一圈。
方司思摸了摸牆壁上留下的兩個一高一低挨著的掌印：“這像是不久前才打上去的，而且是兩個不同的人，不過這麽細的手指多半是兩個女子。”
“那你看得出是何種武功嗎？”江魚瑤問出口就覺著自己好像想多了，光是兩個掌印如何看得出功夫。
不過方司思還真仔細端詳了起來：“這個嘛，其中一個掌印有明顯的拖抹痕跡，像是「千流穀」的武功，不過也許隻是碰巧，而另一個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薛齊亭姑娘就用的「千流穀」的功夫，是寇中誌教她的，”言無純依舊無功而返，既沒有見到薛齊亭的人，也沒有見到任何與她相關的蛛絲馬跡，就像打鬥的人在決出勝負之後，就突然消失了似的，“她的武功不差，如果單打獨鬥我想能傷她的人不多。”
言無純早是看到那些痕跡，隻不過他確實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司思姑娘，你還看得出什麽來嗎？”
方司思聳聳肩：“沒有屍體，我猜不管是誰都沒那閑心幫對方收屍吧，所以說至少在這兒打鬥的人無論誰輸誰負，都還活著，你們確定薛齊亭之前就在這裏？”
“既然無人埋伏我們，那麽寇中誌就不是在說謊，”江魚瑤說道，“薛齊亭姐姐可能是因為與人在此交了手，然後離開或者說被別人帶走了。”
方司思對薛齊亭倒是沒有言無純他們那麽緊張：“如果沒發生今天的這些事，我都有辦法調動人手去幫你們找到此人，一個大活人在「千流穀」失不了蹤，不過現在怎麽說，是你們繼續在村鎮裏自己找，還是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