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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袁自行自然能從之前的對話中知道為什麽言無純沒辦法去問何古隆,然而他現在對言無純的新仇舊恨已經讓其顧不了那麽多,隻要有機會抓住一點空隙,他都要讓言無純難堪——雖然最後難堪的是他自己。


  “用不著再讓他們跟我說一遍,”言無純沒有理會袁自行的刁難,不過也無需他去理會,“我已大致知道你們所認為的情況是怎麽樣,倒不如節約時間,開門見山,讓他們出來直接與我對質。”


  言無純絲毫不掩飾自己是有備而來,在掌握主動權之後,甚至都不等對方的下一個人出來,就直接往下繼續道:“我想先詢問兩個問題,究竟爆炸了幾次以及有多少人受傷?”


  曲正回答:“一次,隻有許廣一人受波及,問這些幹什麽?”


  “那就好辦了,拿照顧許廣的那位「千流穀」弟子來說,許廣讓他離開房間後,他去了哪裏,為何在我們離開時並未見到他。”


  即使還沒見到那人,江魚瑤還是接著言無純的話,衝著那一堆人問說:“對,既然你那麽不信任我們,你不應該隨時在門口守著,以防我們對你師父下手嗎?”


  這兩人的質問,沒有得到任何回複。現場竟然還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崖派」的那名弟子人呢?”蒼日翎一字一頓地問道。


  “弟——弟子——在——”要不是蒼日翎親自點他,沒了辦法,否則他都想著躲在人群中一直裝聾作啞。


  “為什麽躲在後麵不出來,怎麽不說話?”


  那人本沒有料到言無純會如此淡定自若甚至是咄咄逼人,更別說在聽了他振振有詞的一段質問,腦子裏早就是亂成了一團。


  “回穀主,弟子——弟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弟子隻是將自己聽到和看到的說出來,然後胡亂推測了一番罷了,而弟子離開房間後,因為肚子痛,就去了茅房,方才躲過一劫。”


  他以為自己像「弈劍山莊」的那人一樣說,就能囫圇過去,然而言無純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可不僅僅是你一句推測就能了事,”言無純眼裏沒有其他人,目無斜視地盯著他說道,“我們直到離開「主穀」的大門,穿過竹廊後,才聽到的爆炸之聲,這一點想必「靜思穀」出來的諸位也能作證。”


  “倒確實如此,我們在竹廊看到這兩位,一路跑一路毀掉了那些長竹,”雖然是在幫言無純說話,但那人的語氣很奇怪,甚有些不樂意,“但——”


  言無純沒有讓他繼續往下說,而是打斷對方的話,轉眼看回到那名弟子,問道:“那就成了,既然如此,我倆又如何能在這麽短時間做到這些?”


  “我說了,隻是我的猜測罷了,我怎麽知道你們倆在我離開房間後,對我師父做了什麽,又去了什麽地方?”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去埋放炸藥去了,”言無純料到自己這句話,會讓現場的人嘩然,所以他並沒有停頓,而是提高聲調繼續說道,“「正元天教」埋放炸藥的這伎倆,在「翠屏山」就用上過一次,那時他們是想要將各派眾人困在山上,所以埋放炸藥的地方在山道口,而這一次放著那麽多人聚於一塊兒的賞罰會會場它不炸,卻是去炸隻有一個已經受了傷的許廣的地方,說明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如果我要殺他,又何必用那搞不懂怎麽弄的炸藥,完全可以乘他傷勢之危下手。”


  “對啊,”江魚瑤搞清楚了言無純的想法,曉其胸有成竹,自也是信心滿滿,“我們既然都已經跟許廣見了麵,且依他的傷勢,小純子輕而易舉就可以悄悄殺了他,何必搞得人盡皆知。”


  那人已然不知該如何反駁,此刻已不止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等著他回答,他隻能嗔怒道:“你們這是血口噴人!”


  “可是跟你們比起來,他沒有任何動機。”崔代能盡管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隻是正常的質疑,但誰都知道他這是故意攛掇。


  “我有什麽動機,”言無純並沒有亂陣腳,他腦中條理清晰,“論輸贏,我贏了,若是論報仇,小瑤子的傷也好了,我對他能有什麽動機,為什麽你們當中有人做這件事的可能性比我們還大,你們卻隻懷疑我們,不懷疑自己人,難道就這麽相信已經將身邊的奸細都給肅清了?”


  就在全部人聽言無純口若懸河時,先才‘幫’他說話的那「靜思穀」的人大聲說道:“你說得很對,但我們不僅僅應該是懷疑自己人,更主要得防範外來之人,尤其是一個見麵就對自己身份做隱瞞,以及看上去跟著我們一道返山,取得了我們信任後,又折返妄圖逃走的人。”


  言無純沒有正麵反駁對方,因為這人不是他的目標,他看向人群,眼睛掃過照顧許廣的那名弟子,對方已經徹底‘啞了火’,埋著頭誰都沒敢看,要不是身後人多,他恐怕早是轉身跑走了。


  現在言無純不會繼續針對他,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話吧說服了他,相反是更確定此人絕非單純的「千流穀」弟子,隻不過他要在揭穿並‘將死’對方之前,確定另外一件事。


  “想搞清楚這件事,那就得再請你們其中一位叫寇中誌的弟子出來。”


  “讓他這麽一個個的談,就沒完沒了,”袁自行衝蒼日翎道,“就算是要聽著小子的解釋,也該是先把他們給分開關起來,然後分開審問,光是站這兒聽他一個人巴拉巴拉,若他是有意在拖延時間,那現在咱們可全部都跟猴子一樣——這小子雖然滿嘴跑火車,但至少有一件事我是讚同的,「正元天教」的人一定會抓住一切間隙和機會,否則他們也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混入我派那麽久。”


  袁自行這一邊是在衝著言無純和江魚瑤發難,另一邊更是在為「穿影派」之前被逮出那麽些「正元天教」的內奸而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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