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言無純和江魚瑤想到一塊兒去了——怕是秋池——異口同聲問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就在最裏邊的一間屋子靜養著,看上去傷得很重,但第二天留醒了,給了我們不少銀兩,隻說不讓我們去幫她叫大夫,其餘的就什麽也不跟我們講。”
“帶我們去看看她。”
不管是不是秋池,也不論是不是薛齊亭,光是這好奇心,言無純都必要去看一看這人。
楊燕一聽是自己出的主意被同意了,趕緊打開門:“快,我帶你們去,就在旁邊!”
“楊燕!你慢一點!”
這裏周圍的大部分房屋雖然多是獨一棟,但真是緊挨到了極致,房牆間的距離也就是過道——僅夠兩個人側身並肩前進。
直到這時,言無純和江魚瑤才真正意識到剛才他們進來時,那些人臉上的疲憊和漠不關心並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幾乎每一堵房牆的後麵都有從屋內透出的呼嚕聲,現在可還是白天。
楊曉雖然跟著他們,但她也是一臉疲憊,唯獨楊燕像是用不完的精力,在狹窄的過道中上躥下跳。
“姑娘,這是什麽地方,全是你們村的人嗎?”
“這裏原先是老鎮的遺址,後來城鎮四周不斷擴大,老鎮民們就搬到新建的房子裏去了,這裏就交由「千流穀」的大俠們管了,前些天他們把我們暫時安頓在此,等水徹底退了、山況穩定下來,再看看我們村還能繼續回去住人否。”
楊曉越說到後邊就越小聲,因為在她看來,肯定是回不去了,而此處亦不可能長久居住。可以這麽講,除了她妹妹以外,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了不安。
“也許到最後就隻能各顧各的,葉散冰離。”
在楊曉的消極情緒中,幾人是停在了一間連排房屋的前。
楊燕還是虎頭虎腦,推開半掩的門就跑進了其中一間房,楊曉趕緊是加快腳步一邊叫責怪一邊追了進去。
言無純剛走到門口,就感覺到不對勁兒,立即撞開門衝了進去。
沒有多想也來不及看清楚屋內的情況,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打向楊燕的飛物——一根不知被什麽地方扒下來的木棍。
“你幹什麽!我們好心救你!你——”
楊燕咽了口唾沫,戛然而止,因為在房間的角落裏,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我說過,叫你們顧好自己,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女子雖然看上去已經跟個正常人一般,不過說話的語氣還是有些弱,“剛才隻是一個警告,離開這裏。”
江魚瑤也跟了進來,盡管沒有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麽,但能感受到屋內的緊張氣氛。
“兩位姑娘你們先出去吧,這人我認識,”言無純衝楊燕和楊曉說,“讓我們跟她談談。”
“燕子!過來!我們回去,大哥哥他們有私事要處理。”
楊燕剛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楊曉卻十分清楚,且更諳世事,光是察言觀色就已然知曉眼前這女子惹不起,更別說不知什麽時候又在其身邊多出一個身體壯實、麵色嚴峻的男子。
雖已看不見明顯的傷口且對方已經換了套新衣,但她臉上還沒有消退的淤青,讓言無純能夠肯定楊曉口中所講所救之人正是對方。
女子身後的男人目光炯炯,緊緊盯著言無純和江魚瑤。
“沒關係,不用擔心他們,”女子對自己的同伴說道,“他們一個是沐陽汐的關門弟子,一個是江子鷹的女兒,嚴格說來不算是我們的敵人。”
“緣鳳姑娘,本以為你已經離開了。”言無純看了眼她身後的石鸞,同第一次在「乾坤寨」見著時幾乎沒有什麽兩樣。
“那是將他們給殺了,還是我們直接離開?”石鸞對言無純和江魚瑤並沒有多深刻的印象。
“沒必要殺他們,”緣鳳擺擺手,“從「乾坤寨」到「千流穀」總能見到你們,要不是知道你們一路惹的事情,我甚至都懷疑你們是故意在跟著我們。”
“我覺得是你在跟著我們,”言無純還嘴道,“之前我就一直想找你談談,不過沒有機會,現在正好了,我師父告訴我,「天合台」並沒有要幫誰奪取「乾坤寨」的意思,所以你們當時在那兒是私自在行動?”
“我印象中你隻是沐陽汐的徒弟,並不是「天合台」的人,所以別打聽我們的事情,這點沐陽汐應該告訴過你。”
“我不是打聽「天合台」的事情,而是在你們圍攻「乾坤寨」的同時,「落雁山莊」被「正元天教」的一行人給滅了門,而在之後,更是有一隊「正元天教」的人馬在打「八極地」的主意,”言無純直言道,“既然你知我們遇上的事情,那必然知曉在「翠屏山」上,我們成功阻止了「正元天教」,也把他們安插在中原甚至是「天合台」的內奸給揪了出來。”
緣鳳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你認為我們也跟「正元天教」通同一氣?”
“難道不是嗎,彼時與此時都是與「正元天教」的行動呼應,”言無純其實並不能確定,尤其在他見識過緣鳳為人之後,“所以隻是個巧合嗎?”
“你在「翠屏山」把「鷹王」羅一浩和他的徒弟邢蓋龍的臉麵撕得粉碎,這二人現在都還被「獨獅」毛南金追著,若我們也跟他一樣,此時此刻就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會去幫忙殺掉毛南金。”
“你是在向他們解釋。”石鸞提醒她說。
“我隻是讓他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因為或許會影響到我們之後的計劃,”緣鳳並沒有因此收斂,反而更加主動對言無純說,“我們跟那個什麽「正元天教」沒有任何瓜葛,所以你不要把精力放在我們身上,而是專注去做跟你相關的事情。”
江魚瑤問到:“你好像知道的東西不少?”
“你們知道的,你們不知道的,我都知道。”緣鳳衝她笑了笑。
這時石鸞微微抬起頭,視線掠過言無純和江魚瑤,看向他們身後,就像能透過他們身後的木門與牆壁,看到更遠的東西:“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