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嗯,”江魚瑤點著頭,“我看司思姑娘也很奇怪,竟然不怎麽關心何駱跟池兒在一起的事了。”
“她自從跟我們一並上路沒多久,就已經對駱駝跟秋池的關係不怎麽上心了,”言無純說著自己的想法,“我尋思咱們有必要去看看駱駝到底怎麽回事,這很不對勁。”
“方敬前輩不是叫咱們最好別離開山澗嗎?”
“沒什麽好擔心的,他也隻是建議罷了,並不是要禁足咱們,而且他們都去參加「賞罰會」,就算是許廣再不爽我們,也選不了這時候。”
言無純是下了決心要去看看駱駝那邊的情況,江魚瑤本沒多少擔心,但看言無純這麽嚴肅,也不由緊張起來。
山澗外隨有留守的「流派」弟子,不過他們並沒有阻止言無純和江魚瑤自由活動,甚至見到兩人後還煞有介事地抱拳作禮。
這反倒是讓他們有些別扭,加快速度離開山澗,一路上可以明顯感覺到,「主穀」的人的確要比平常少許多。
連綿暴雨之後,萬裏無雲,陽光明媚,一大清早,山中空氣格外清新。兩人在這一半人為一半自然渾然天成的「主穀」中,不疾不徐地朝著目的地走著。
「弈劍山莊」的弟子還在那峽口外守著,一切似乎如常,但這一次他們既不搭理兩人,也不準二人進去。
無論言無純和江魚瑤問什麽、說什麽,他們就是不搭理,並且沒幾句後竟趕著兩人離開。
“小純子,你的擔心好像是對的,”兩人沒想跟他們起衝突,暫時走遠到這邊看不到的位置,“他們明顯有意在回避咱們。”
言無純回憶著周圍有沒有其它地方可以繞進去:“不過我們也沒辦法搞清楚,進不去又不可能一直在外邊等著,要是他們回話都還好,現在一個個裝聾作啞,就算是知道有問題,我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司思姑娘可能可以搞清楚,不過她現在也來不了,”江魚瑤雖也覺事有蹊蹺,但不認為何駱在這裏會有什麽危險,“要不咱們晚些時候再來吧,萬一下午的時候何駱自己就來找咱們了呢。”
“下午乃至明日,他應該都不可能來找你們,”兩人站在一條筆直狹長的小道上,一邊是懸崖,一邊是高聳的山壁,他們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對方也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打算,依舊往下說著,“沿路上至「攬雲台」,我在此處等著你們。”
江魚瑤看向言無純:“小純子你有聽到聲音嗎?”
言無純點點頭:“不過沒看見人在何處,也不知道是什麽人。”
“我也沒看到,”江魚瑤舔舔嘴唇,對方已經沒有說話,“別管他吧。”
他倆雖然沒有故意壓低聲音,不過聲音也不算大,照理說也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然而言無純還沒有回答,那男子就接了江魚瑤的話:“你們這位朋友——「弈劍山莊」的小少爺處境可不怎麽好——而另一位朋友,他的那位叫秋池的丫鬟,處境更不好。”
言無純對其聲音有些印象,也找到了對應的人,但因為並不熟悉,所以不能確定。
江魚瑤大聲回問道:“你是誰?”
“上來不就知道了,幾步路的距離,”對方回答說,“而且就算你們不過來,我過幾日也會去找你們。”
“我好像聽過這人的聲音,如果沒記錯的話是許廣。”言無純衝江魚瑤耳語道。
江魚瑤一聽這名字,便立馬是拉著他想往回走:“不管是不是記錯了,反正有這可能咱們就不去,何駱的事情等司思姑娘回來,也能搞清楚。”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事,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事,”那人頓了片刻,“恕我直言,縱然是方司思也難問出任何事情來,所以我勸你們把握這次機會,一來是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二來是及時知曉你們朋友的處境。”
他們現在算是知道,雖然看不見對方在哪,但隻要他們兩人說話,不管多小聲,對方都能聽見。
也許是看到兩人還在猶豫沒有行動,男子又繼續補充道:“不要想著逃避,穀主能保你們在「主穀」無恙,方敬能保你們在「流派」境地無恙,但他們保不了你們一路離開「千流穀」。”
“走吧,去會會他,反正事情是我做的,小瑤子你可以先回去。”
言無純是想讓她回去找人幫忙,他倒不是害怕許廣,隻是兩人若要是在這裏打起來,一發不可收拾,不是他所願的。
“我跟你一道去。”江魚瑤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現在可施行不了,因為何駱那她進不去,其他人又在「賞罰會」,她更見不到。
對方直接替他們做了決定:“你們兩個都上來!”
這條路兩人都沒有來過,也不知道是通向何處,索性就這麽一個方向,且沿路敞亮,來回向上盤旋,也不像是要走很遠的樣子。
果不其然,也就兩百步左右,兩人就看到了立在崖邊的石碑,上麵刻著「攬雲台」三個大字。
石碑後的一個四丈寬長的方形空地,平坦整潔,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削出來的般。
好在四方的邊緣栽種著一圈不高不矮的樹木,否則總讓人覺著站在上邊,隻要風一大人就要被吹下去。
“那人就是許廣嗎?”江魚瑤率先看到站在石梯口的男子。
言無純點點頭,他極其警惕地盯著對方,後者見他們上來後,二話不說轉身朝裏走去。
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因為許廣要是一直站在石梯口不離開的話,他還擔心走近後對方直接從上往下衝他們動手。
出乎言無純意料,空地上就隻有他一個人,他走到中間停下, 招手讓兩人往裏走。
“許廣前輩,你不去「賞罰會」嗎?”言無純讓江魚瑤待在他身後,因為光是從聲音以及樣貌上,他還不足以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許廣。
許廣還是跟言無純在洪堰時見到的一個模樣,隻是眼下更加冷酷:“你擔心我是「正元天教」之人喬裝打扮的,或擔心我是「正元天教」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