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是吧,他們想要抓小純子?”江魚瑤急忙問方司思,她甚至已經想到,若對方沒有否認,她就直接向師父求助了。
就連方司思也沒有辦法給她準信兒,因為她也看不懂這是要做什麽了——盡管隻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是蒼日翎要親自動手:“就算是要對付言無純,也不至於是穀主下場動手,江師父,你稍安勿躁,我去問問爹。”
“不用了,”江魚瑤歎了口氣,癟起嘴,“師父說不讓我插手,她會保證小純子的安全。”
方司思迷惑地看向她:“蕭碧辰不是一直站在台上沒動過嗎,我怎麽沒聽到她衝這邊說話?”
江魚瑤隻是聳聳肩,摁住琴弦,沒有解釋,而是問說:“穀主下手會很重嗎?”
“據說連歐陽盟主都隻接得下他十招,不過我沒見過他出手,至少在我記憶裏是這樣,”方司思跟大部分人一樣,更多是好奇,她十分期待能親眼見識穀主的武功,“不過可以放心,穀主不會允許在這裏死人,即使是他親自動手也一樣。”
縱然她沒有明說,但她所想所思都表達了出來——這也是所有人的心思——二者沒有輸贏懸念。
“這小子卻有特別之處,不過也不至於讓你親自動手,若是想要擒住他,交給我即可。”辛蘭是有顧慮到言無純的安危。
“的確很特別,”蒼日翎喃喃說著,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到言無純跟前,“你的武功深得沐陽汐真傳,乃同輩中佼佼者,此毋庸置疑,且雖然不明顯也不知是否是你的意願,你已然成了中原與「天合台」之間的緩衝,這對整個江湖來講是一件好事,然而你身上潛藏著一個隱患,你便是所謂成佛成魔乃一念者。”
“前輩你是指師父灌注於我貼內的真氣,還是那位池燎公的?”
“池燎公所給你帶來的無非是無止境的麻煩跟甚者也僅僅是你個人的性命之憂,而沐陽汐的真氣則可能會讓你成為全天下的禍害,”蒼日翎平靜地對他說,沒有任何責備亦或者慍怒,隻像是一個大夫在跟自己的病患描述他的病情,“這不是一件能夠冒險,亦或是叫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
言無純清楚這件事情,隻是自己並沒有去深入思考過,因為所說不多,但他也至少有過兩次失去理智的情況,第一次險些把朱運給打死,第二次幸而是段紅迤前輩,所以未闖大禍。
“小瑤子有辦法幫我控製。”
“若是隻能靠他人,那不如由我親自動手來幫你控製,”蒼日翎沒有具體解釋如何‘控製’,至少肯定不是字麵那般簡單的意思,“不過,眼下還不至於到那地步,所以我要試一試你。”
言無純至少可以預料一點,跟蒼日翎對招的話,隻用拳法和掌法必然不切實際:“剛才我已經夠累了,穀主真想要知道我的實力,也不應在今日。”
“光以你對內力的控製,若是我要跟你奪個輸贏,一招你也接不下來,”蒼日翎並非虛張聲勢,他對言無純也並不隱瞞,直言告之接下來自己打算做什麽,“我要知道你的極限,希望你能盡自己所能,把你最剛毅的一麵展現予我。”
盡管他似已‘和盤托出’,但言無純還是不知道對方是是要自己做什麽。
蒼日翎把該說的說完後,抬起兩根手指,衝著言無純雙腳各點了一下。
言無純全看在眼中,然而雙腳沒有任何的疼痛或有被什麽碰觸的感覺——嚴格說來,是沒有任何知覺。
他的雙腳都已經不似灌鉛那般簡單,而是像換成了連根不屬於自己的鐵鋼,且深插入土地之下,既抬不起,也邁不動。
的確如對方所言,不說什麽武功招式了,言無純就這一下就已經是‘失去了’雙腿,對方要隨便使點什麽武功,自己也隻剩硬抗或挨打的份。
蒼日翎確實很快就有了新的動作,隻不過對象不是言無純,而是江魚瑤。圓台邊緣驟然升起了一片數丈來高的‘深藍色帷幕’,與蒼穹相接,將圓台團團包圍在當中。言無純看不出是什麽材質或者根本就不是實物,能確定的是因此將台上台下完全分隔——無論是從視覺還是聽覺——像是分成了兩個不相關的世界,彼此都無法看到及聽到對方那邊正在發生什麽。
而江魚瑤也正是在‘帷幕’立起時,突然從外邊飛入圓台之上,不偏不倚落在蒼日翎的麵前。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位門主不約而同齊飛向挪身的蕭碧辰,四人剛一碰手皆落出了圓台。
就此一眨眼的時間,寬闊平台的圓台上就隻剩了言無純、蒼日翎以及錯愕的江魚瑤三人,本是吵鬧喧嘩的環境,已然寂靜如夜。
“小——”
江魚瑤剛開口,蒼日翎便在她的肩膀上點了一下:“小姑娘,借你一用,你不用說話,隻用靜靜待著。”
“穀主,你試我既可,小瑤子她雖然琴技了得,但武功不高,蕭婆婆也沒怎麽教過她打人的功夫,更別說她根本就沒有什麽失控的狀況。”
江魚瑤雖然可以張嘴,但發不出任何聲音,僅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急切與緊張。
蒼日翎將手輕輕拍在她的右肩,後者立馬是直挺挺地站直了身子,雙眼也逐漸失去了神光:“這件事跟她並沒有什麽關係,隻不過需要她幫一幫忙,索性不讓先‘熟睡’片刻,免得過多影響到你的判斷。”
言無純大聲喊了好幾聲江魚瑤的名字,對方都沒有絲毫反應,他便開始著急了起來:“我明白你想做什麽了!但不管如何,無論你是誰,都不要傷害到她一分一毫。”
“她即你命門,你的憤怒會因為她而瞬間占據整顆心,江湖險惡,有技不如你者劍走偏鋒攻你軟肋,不與你正麵交鋒或硬拚,正如此時此刻,”蒼日翎手依舊搭在江魚瑤肩膀,語速平緩,“她現在的狀況跟你一樣,我封住了她腳下經脈,隨著時間推移,你會逐漸感覺不到自己的大腿,而她也同樣,然當她的內功心法遠不如你,當封鎖上升至心脈的時候就你倆的結局就不一樣了,你還有一盞茶的時間,解去我對你施加的限製,同時我也會消去她體內的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