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集中注意力！朱運已經倒下了！都改用自己擅長的功夫。”遲向茹縱然心急，卻不敢輕易靠近，她隻能高聲提醒二人。
比起言無純從未使過的刀法，萬洪泰更震驚於他竟然動手殺了朱運。
然而還不等他聽清遲向茹的話，意識到現在的局麵，言無純已經向他和陳之睿攻來。
“朱運一倒，這小子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陳之睿迅速對萬洪泰說，“趙苒霞和遲向茹製控不了他的移動，你——後麵！”
陳之睿很確信自己在說話之前，言無純還在他們正麵至少幾丈之外，卻在他說話間、眼皮子底下，突然出現在了萬洪泰身後。
萬洪泰已經是以最快速度鉚足內力護體，但並沒起到作用。
“萬兄弟，得罪了！”幾乎話音剛落，言無純手中斷刀便應聲斬斷了萬洪泰的大刀，並隨之斜拖從萬洪泰胸口劃過。
“你到底——”陳之睿跟言無純以前有過交鋒，雖然沒有占到半點便宜，但至少有一戰的可能，但現在的感覺不一樣，雖是殘刀卻刀刀要害，一刀即斃命，自信到根本無需第二招，且不說完全摸不出套路，就連何時起招何時落招都看不清。
言無純沒空跟他說話，更不會向他解釋任何事情，他對陳之睿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在這五人當中僅僅好於朱運。
言無純‘砍掉’萬洪泰之後，並不做任何停歇與休息，來了個‘順水推舟’連上了第二招，瞄其心窩處攻去。
此處非言無純胡亂或將就而選擇，他從上一次交手就已經洞悉了陳之睿兵器的優劣——雖說左右雙手金刺長短可不斷轉換，讓其招式詭譎不可預判，然而金刺鋒處唯最頂端，所以無論是守是攻，心窩之處，皆是他的破綻。
果不其然，陳之睿盡管發現了言無純的意圖，但就算是連退帶雙手合防，也無濟於事。
言無純的刀——況且能稱之為刀——極快極準，依舊毫無多餘動作，陳之睿根本跟不上也防不住，唯有運聚內力護體。然也就此刻，他發現了端倪，不過沒有機會讓他說話，言無純已經捅穿了他的心窩。
“這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了！為什麽他們會這樣？”
“是受她們琴聲的影響嗎？”
“六個人都沒有動了，是中邪了，還是打算就這麽握手言和？”
圓台之外早已經是眾口囂囂，難辨高低。
“我應該已經警告過他，不要再將人抓進自己的自觀之境中，這樣他會失控，他是不明白人話，還是說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和他人的命當回事，你讓我看的就是這個？”
蒼日翎話中明顯帶著怒意和質問，不過蕭碧辰不以為然，平淡地回道：“他不會失控。”
方司思很想問江魚瑤，台上的人為什麽都忽然不動了，這也是台下所有人的疑問，但她見江魚瑤依舊認真專注的撥著弦，便忍住沒有打擾她。
“是因你的徒弟，”蒼日翎將視線掠過圓台，落到「流派」的方陣後，“還是因「百樂坊」的才女慕卓？”
“看樣子，這些年江湖各派的事，你都知道，”蕭碧辰調笑了他一句，“光說樂藝，慕卓與她目前不相上下，但對言無純的影響，也遠遠不及我那徒兒。”
“就像辛悅鈴跟沐陽汐一樣？”蒼日翎直言不諱。
蕭碧辰知其並無半分惡意，更無調笑之意，便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你可以這麽認為，不過言無純跟他師父不同，是本質上的不同，想必你應該知道。”
“他確有不同，像是小時候的歐陽俞舟，可惜拜了沐陽汐為師，否則從內到外都會是塊兒好苗子——”蒼日翎突然不說話了，片刻後才又緩緩開口，“我明白你為什麽要讓他先來「千流穀」，歐陽俞舟失蹤的事是其次，你是想要我出手壓製他體內沐陽汐的真氣。”
遲向茹擅長暗器，可謂指哪擊哪，遠距離她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然而在陳之睿倒下之後，遲向茹也像是走神了一般，全然沒有注意到言無純的軌跡，當再看到他人時，對方都已經是在她的跟前了。
這是遲向茹第一次如此近的直麵‘死亡’，當感到言無純的刀碰到自己身體時，首先噴湧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史無前例的恐懼。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仿佛自己的性命隻在於別人的一念之間，與她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一切超過言無純預料地順利，顯然平日裏能真正跟這五人對上手的人少之又少，導致他們麵對真正的對手時的默契與觀察力幾乎全部沒有。
“土野人，”現在台上唯剩趙苒霞，她早已經沒有彈麵前的琴弦，而是抱著雙手像是看客一般，等著言無純將另外四人給解決掉來到自己跟前，“你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趙苒霞平平靜靜，甚至有一絲興奮與好奇，毫無恐懼。
“哎，你怎麽一點也不怕？”無論是為人還是武功，言無純對她可說是知根知底，所以在她麵前自然能放得開許多。
“為什麽要怕，”趙苒霞站起身，依舊抱著手轉頭完了眼四周，“他們是不知你能耐，所以剛才太過慌張，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的變化——不說台上不見了「千流穀」的穀主與門主，就光是周圍突然空無一人，他們也沒人留意到。”
“但你注意到了，為什麽不告訴他們？”
“沒必要，本來我跟萬洪泰的身體就沒有痊愈，這一場比試是輸是贏意義不大，”趙苒霞淡然地說道，“而且就剛才的情況來看，不知道是因為你之前把他給打殘了的緣故，還是他近些年懈怠，朱運的武功不進反退，想要的跟陳之睿一樣，反倒是越來越多，索性就趕緊結束了，算我賣你一個人情。”
“少來了，是小瑤子壓製了你的琴音，導致你沒有辦法對我產生限製，我可不相信你是自願如此的。”
“不是江魚瑤一個人，還有慕卓，兩個人聯手來壓製我，要換做平常，兩人我都能擺平，可惜了——叫慕卓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