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隨著蒼日翎一聲令下,「風派」、「流派」、「霸派」、「崖派」四位主事人站起身,儀式性地清點了一下自家推選而來參會的人數。
方敬轉眼回來衝方司思遞了眼色,後者並不避諱言無純他們,徑直點了點頭。
之後更是看向江魚瑤,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擔心:“看來是要開始了,不過流程應是跟通常不一樣了,否則我現在已經去到第一排做最後準備,然而目前卻隻是清點人數,沒有後續。”
“沒事,屆時你該幹嘛就幹嘛,”江魚瑤對她道,“既然我倆師父都知道這事,那就鐵定不會有什麽問題。”
說完,她還特意看向言無純,後者回以肯定。
方司思點點頭:“反正記住,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你們待在此處,作為「流派」的‘貴賓’,照「千流穀」的規矩,就是穀主本人也不能對你們怎麽樣。”
經她這麽一說,言無純忽然想起一事,從剛才他就覺少了點什麽:“哎,何駱他們怎麽沒出現,好像「弈劍山莊」一個人都沒在。”
“他們已經由「主穀」親自接待了,所以應該是另有安排吧,”方司思對此所知道的也甚少,而且她認為言無純眼下不應該關注這個。
果不其然,在幾位主事人一一確認人數無誤後,蒼日翎並未讓「賞罰會」繼續到下一個環節。
“你們的訴求,我已經在蕭碧辰那兒聽說了,按道理講,我本不應理會,但是現今江湖局勢確是極其特殊,中原與天合台之間的恩怨不應再左右江湖大局,你們既有心想要了結,「千流穀」雖已不管中原之事,然此關係整個江湖,所以我已然答應,”蒼日翎又一次衝著那幾門派道,“不過,「千流穀」的規矩還是要講,我的答應,隻是應允你們場地與時間並做好見證,但對方若不願或不接受,你們也就不可強行為之,否則我蒼日翎不會袖手旁觀。”
漂亮話和規矩講完,蒼日翎便給蕭碧辰示意,後者歎了口,朗聲道:“若非因我徒,我也不會插手如此之深——”
她在說話間,眼睛直接是掃向言無純跟江魚瑤,她就像早已知曉兩人所在位置。
“既然我為中間人,就多說幾句,此番目的隻為化解多年來中原與「天合台」之間的仇怨,所以此等機會對整個江湖往後的局勢來說都千載難逢,隻不過規矩亦是要守,望諸位記住是來解冤而不是來結怨。”
“師父看來是說給咱們聽的,”江魚瑤小聲道,“還真像小純子你所講,師父他們好似想讓你應接下來。”
言無純點點頭,他也知道這是蕭婆婆給他在遞話了。
“我知你們想尋我師父沐陽汐,不過他現在並不在此處,”言無純忽然站起身,嚇了方司思一跳,後者來不及阻止,“你們有什麽話,大可跟我說,雖然我不是「天合台」的人,但若有機會,是能夠幫你們轉達給師父。”
“哈!原來躲在那兒!”袁自行見到言無純後,立馬是高聲叫道,“我們不是衝著你那畏首畏尾的師父而來,他這人顛三倒四,向我派和「雲上峰」潑了髒水就跑,一心挑撥我們中原關係,與他這人多說無益,我們來找到正是你這小子!”
昨日言無純就知道他們並沒有從林瑞嘴裏問出什麽話來,且現在人已經死了,作為「穿影派」自然是又羞又怒。袁自行本是想把「雲上峰」的崔代能也一並牽扯進來,不過後者顯然沒有吃他這套。
“袁掌門,別人剛才都把話說得那麽清楚了,你還一個勁兒在那兒幹嚎什麽,有話就好好說,”崔代能現在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他接過話,看著言無純,拿腔作調,“小兄弟,之前在「翠屏山」上,咱倆之間的事情還不算處理完,之後想來,我一屆掌門欺負你這後輩也是沒道理,既然我倆之間的矛盾是因我跟沐陽汐而起,那也該是由我的徒弟跟你來解決,陳之睿。”
崔代能說完一大段廢話後,衝著自己徒弟揚揚下巴,後者點頭會意,幾步跳上中間平台,抱拳給台上幾人做了禮,爾後轉向言無純,笑道:“正好我與兄台也有恩怨可一並解決。”
言無純早知道他們會幹什麽,所以不管這些人現在說什麽話,說的內容就算再怎麽不可思議,他都不會當回事。
“我知道你們「金鼎五俠」‘同仇敵愾’,”言無純索性自己就說了出來,免得一個個走過場,也避免萬洪泰跟趙苒霞待會兒為難,“而且我在「翠屏山」時跟你們幾派應該都算有過節或者說是誤會,所以幹脆你們各派一個人出來,一齊解決了?”
“小純子,你瘋啦?”江魚瑤盡管對他的能耐胸有成竹,然而聽到他如此‘膨脹’的言語,仍舊不禁出了冷汗。
言無純先發製人,倒是讓對方有些措手不及,借此機會他迅速對江魚瑤說:“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這樣,昨日師父已經告訴我了,他們就是想讓「五俠」聯手跟我打一場。”
“這有意思,我一直都聽說他們五個的功夫合起來天下無敵,卻從未見識過,”既是言無純自己抉擇,方司思也就不管他那麽多,“言無純,你跟他們比試過?”
“分開有過交手,合一卻是第一次。”
“那你的膽子挺肥的,”方司思說道,“不過不要硬撐麵子,你剛才聽穀主說了,你若不自願,他們即不可強求你。”
“好!斬釘截鐵!有氣度!那索性五位愛徒們便一並上吧!”
此時此刻,這所謂「五俠」亦隻能是聽從各自掌門的命令,來做早已商定好的事。
另四人紛至遝來,落於平台上,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盡相同,隻要不瞎,多少都能直接從五人的臉上讀出他們心思就此事上並不合一。
言無純看他們五人已經齊了,便緩緩朝中央走了下去。
“你們也真好意思,”江魚瑤衝他們道,“單打獨鬥不敢嗎?”
“瘸子,你們不一起的嗎,你要願意也可以幫他,”朱運看上去除了腿上有些不方便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眼下有了‘靠山’,說話又豪橫起來,“隻是別辱了蕭碧辰前輩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