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你找小瑤子在做什麽,她武功又不高,更不懂我體內的真氣,”言無純輕描淡寫道,“你跟她說這些,她恐怕一句也聽不懂。”
“我不會跟她談論我們剛才所涉及的任何事情,你一早上都在呼呼大睡是吧?”
言無純以為對方知道些什麽,即問道:“你怎知道的,我還真是睡了一上午,我在夢裏看到了——”
“我沒有解夢的本事,”辛蘭打斷他,“「主穀」上午傳得沸沸揚揚,「流派」的居所來了一位琴藝絕凡的小姑娘,本來「主穀」中習音律的人就少之又少,一個個都排著隊去找她切磋,恰好我對音律有些研究,「琴月五音」我是沒機會切磋,然蕭碧辰的關門送上門來,我又怎能錯過?”
言無純狐疑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小瑤子是蕭婆婆的關門弟子?”
“她的瘸腿應是天生的,「百樂坊」不收殘疾人士,她又背著蕭碧辰貼身的「竹綺琴」,除了是蕭碧辰無視「百樂坊」門規收的關門弟子,就隻可能是你們把蕭碧辰給殺了,搶了她的琴。”
“前輩別開玩笑了,小瑤子的確是蕭婆婆的關門弟子,她要是聽聞「千流穀」的一位門主邀請她來切磋琴藝,她一定樂得合不攏嘴,”言無純索性也不去考慮哪些煩心事,點點頭,“我一定會轉達給她的,不過得先說好,小瑤子雖然彈琴厲害,但武功毫無功夫可言,內力也是少得可憐,你切磋是切磋,萬萬不能附著內力傷她。”
言無純不想趙苒霞和慕卓對弈的場麵發生在江魚瑤身上。
“如果她身上的內力跟你一樣渾厚,那將是極其有意思的事情,不過我們又不是像你們這些武夫那般要決一生死,跟內力沒有關係,”辛蘭將身子前傾,臉上露出一副好奇地神情,似乎她對江魚瑤的興趣要遠遠高於對言無純,“問一句私人的問題,那位小姑娘是怎麽被蕭碧辰給發現的,我記得她雖讓出了「百樂坊」的坊主位置,但實際一直在周圍隱居,並未離開過。”
言無純雖然不反感辛蘭,雖然對方在明曉得他是沐陽汐的徒弟後,也沒有做什麽,但他不打算告知對方江魚瑤的身世,至少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這個前輩你可以到時候親自問小瑤子。”
“哦,”辛蘭收回身子,倒不是太失望,“看樣子跟你一樣是個有故事的人。”
言無純對此不置可否:“前輩你說的那地方是在哪,我到時候陪她一起來。”
“我會派人接她,至於你,到時候會有其它事情,想來也來不了,”辛蘭更近一步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有人會去找你,你也會很樂意同他談一談。”
“誰?”言無純認為是蒼日翎穀主,但一想又不可能,就在剛才她還說要見穀主至少得等到中原各派來了之後。
“就如你所說的,屆時你可以親自問他。”
辛蘭衝他擺擺手:“先回去吧,咱們來日方長。”
言無純指向院中:“前輩你的小院裏的東西該怎麽算,是要賠錢嗎?”
“賠錢?”辛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會兒後,哈哈大笑起來,“那些東西自然有人會修好,我也沒想過讓你和許廣補償,所以不用去在意它們。。”
對方不讓賠錢就算了,言無純亦不爭,確定自己真的可以離開後,正準備邁步朝外走。
“對了,言無純,”辛蘭叫住他,“幫我把她給送到山門去。”
言無純點點頭。
在好幾雙眼睛的注視下,言無純離開了小院,朝著下坡路走有一會兒,在進洞之前遠遠便看到了送果子的那小姑娘守在那兒。
後者本來是躲在洞邊百無聊賴地扣著牆壁,見到言無純後,立馬是拍去手上的灰迎了上來:“大哥哥,你終於出來了。”
言無純以為她會問那些跟自己真氣有關的事情,或者是說一說自己的仰慕和崇拜。結果對方除了開頭這一句跟他有關以外,後麵基本與他無關:“我想進屋裏去聽那位姊姊彈琴,我可以明天專程給你們送些果子來。”
“嗯——就算你不拿果子來,想去聽一聽也沒關係,她又不會收錢,”言無純其實也有問題想問她,“那位辛蘭前輩讓我將你送到山門去。”
小姑娘看看天色,雖然這裏雨不大,但仍舊是有一層厚厚的雲層蓋在他們頭頂,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有會兒去了,姊姊這時候也不會來山門接我,我完全有時間。”
“那就走吧。”
言無純走過一次的路,幾乎都會記得,他這次走在稍微前邊些,步伐有些快,倒不是他故意如此,而是忽然想起之前在「二級峰」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對方十分篤定認識自己,且還提到了「西域」,以及什麽藥王府,那時言無純並沒有當真,加之後來發生了更多的事,很快就被他給拋諸腦後。
但現在「西域」這個地方,從「正元天教」出現開始,愈發頻繁的出現,並且與自己越靠越近,尤其是剛才跟辛蘭的談話,讓言無純不得不認真去想想自己的身世,是不是真跟「西域」那邊有關係。
“大哥哥!你等等我啊!”
要不是身後小姑娘喊了起來,言無純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快走出隧道,而她卻還在中間的位置。
“小妹妹,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言無純等著她過來,眼下她對這小姑娘亦是有不少問題。
“我叫楊燕,我姊姊叫楊曉,”小女孩趕緊跑了幾十步到言無純身邊,倒是不喘,“大哥哥你叫言無純。”
“對,”言無純這次放慢了腳步,盡量跟著她的節奏,“楊燕妹妹,你與辛蘭前輩是什麽關係呢,雖第一次見麵,但我能看出她十分照顧你。”
“辛蘭姊姊一直都很照顧我們,那些果子,其實賣不了多少錢,但辛蘭姊姊就是點名要我每月給她送兩筐來,別人的她都不要,而且還給我很多銀兩,但我聽姊姊說,我們跟她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小姑娘想了想,“而且姊姊不怎麽喜歡我來這兒,總是教我拿了錢就立馬離開,她自己則從不上來,也不願意見這裏的任何人,包括辛蘭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