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言無純緩了口氣，想起之前自己在幹什麽，雖然中間有一段極其模糊：“你們先把我放開。”
寇中誌衝他們點點頭，幾人緩緩鬆開了言無純，不過仍舊保持著戒備。
言無純已徹底恢複理智，體內翻騰的那股勁兒似乎也平複了下來。
他第一時間檢查了一番自己，他以為既然對方傷得那麽重，自己多半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他摸遍全身，除了衣服更破爛，以及偶有幾個地方摸觸後會出現陣痛外，就再沒其它不適之處。
“剛才——我是失控了嗎？”雖然沒什麽印象，但言無純基本清楚是發生了什麽。
“我曾見識過「青綱藥穀」的這種特質，但從未見過他們這麽容易即恢複理智。”之前牽製住自己一隻手的一人，側著頭看著他，正等著他給出答案。
言無純沒辦法解答他的疑問，好在他也沒有這個必要回答。
他徑直看向寇中誌：“那麽現在算你輸還是我輸，我們說的是一對一，你們這已經是好幾個人一齊上了。”
“是我輸了，我沒有要反悔的意思，看你的武功，在同齡人裏絕對是無人可出其二的吧，是那個什麽「金鼎五俠」的人？”
“不是，跟他們沒有關係。”言無純這時候不打算再多說不必要的謊話。
此刻他們的關注點已經完全變了方向：“與之相比，誰更厲害？”
“未曾比過。”
“有意思，現在江湖上竟然如此有意思了，所以歐陽俞舟讓你來是做什麽，是不是「天合台」又打過來了，他需要穀主出手相助？”
言無純估摸著他們肯定會問這問題，早想好了如何回答，堵住他們的嘴：“我此番隻能將來意親自告訴蒼日翎穀主，而我來這裏的緣由，剛才已經告訴你們了，且我倆做了賭局，你承認輸了，就跟我一道去見薛齊亭姑娘吧，親自去告訴她。”
寇中誌看向周圍的同門，待他們各自離開後，緩緩對言無純道：“願賭服輸，我跟你去，但有一個條件，你就此罷手，不要再管我與她之間的事情。”
別說接下來兩人會發生什麽，光眼下之事，言無純都已不知道該怎麽做怎麽去說，好在寇中誌答應自己去了。
穀底的人目送著他們二人走向出口。
“你確定沒有事，我看你嘴裏都流血了。”
“我隻是輕微內傷罷了，與此相比，我大概明白為什麽你的任脈被封住，但歐陽俞舟仍舊不應該放任你隨意走動，我剛才也不該讓你學會自觀之法，你太容易就會變成一個禍害。”
言無純覺著他是因為輸給自己，所以在說些氣話，並且故意想埋汰自己。
“不會再有人出來說要與我過招了吧，”言無純沒有對他剛才的話置予任何評價，他換了個話題，問向快步走在前邊寇中誌，“在這裏不知道耽擱多久了，我必須要抓緊時間去「主穀」，最好能趕在你們「賞罰會」之前，因為他們或許也混進來了。”
“他們是誰？”
言無純沒有進一步解釋：“你們這裏的人把練功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跟你們講了也沒用。”
寇中誌隻淡淡回道：“天地運轉，日月山河皆各司其職，我練功並不是目的，而是為做更重要的事，可擔更大之責。”
言無純沒有與他爭辯：“反正你就隻用知道那些人不是什麽好家夥，之前在「翠屏山」就幹了些壞事，你們要是真擔心「千流穀」安危，最好就別成天躲在這裏，出去四下看看。”
“之前問你，你不原因說，現在怎麽主動滔滔不絕起開了？”
“並不是同一件事。”
寇中誌有些吃力地躍上了高處的通道口，言無純則一個健步就跟了上去。
“你剛才跟那麽多人交過手，現在怎一點疲態都沒有，”寇中誌沒有轉身看他，一邊鑽進長道一邊問說，“我隻跟你打了兩場，現都有些疲憊。”
對方眼下願意去見薛齊亭，且還主動走在最前邊，想來應該是不會反悔，也就跟他閑聊起來：“其實除了最後我倆交手，其他幾次都沒有廢什麽氣力，就最後那一次，也都還好吧。”
言無純不是在炫耀，更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他著實難以體會。
“你恐怕是不知道能在此處練功的人都是什麽境界，而你兩次自觀，五次交手，現在卻大氣不喘，實屬是可怕之人，雖然你一直很低調，但一定是武林中呼風喚雨之人。”
與之前的抵觸不同，寇中誌現在走路很快，像是比言無純還要急，兩人沒說多少句，就已經是走完了那條狹窄的長路。
一切都跟言無純進去時一樣——老人還盤腿坐在旁邊，薛齊亭她們三人則是在不遠處老老實實等著。
根本不用言無純介紹或詢問，薛齊亭在見到寇中誌第一眼時的反應，就已經告訴他，這人絕對沒有找錯。
薛齊亭在短暫的懵愣後，忽是像失去理智一把般，即使是知道麵前有一道無法突破的屏障，也還是跑了過來。
“你進不來，在外邊等著我，”寇中誌冷冷地向她說完，轉而向言無純道，“可否讓我們單獨談談？”
這本就是他們二人的事情，隻要薛齊亭沒有異議，言無純沒有任何理由一直摻和。
薛齊亭抑製著心裏的激奮與不安，默不作聲地跟寇中誌走林中深處。
言無純出來這事，似乎要比幫薛齊亭找到了寇中誌還要讓方司思吃驚：“你進到穀底了沒？”
“進到了啊，裏麵滿牆都是武功秘笈。”
之前攔他們路的女子，也在此處未走：“你沒有動心？”
“沒有，我又不識字不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麽，”言無純簡單回過她話後，衝方司思道，“算是幫薛姑娘找到了人，若是待會兒就動身的話，幾日能夠見到蒼日翎穀主？”
“今天就能到穀中，至於什麽時候能見他，我就不知道了，還有什麽叫‘算是找到了’，那人難道不是寇中誌？”
“他確實是寇中誌，隻不過他不可能離開，”展殊看著言無純，回答方司思，“他現在願意出來見那位師妹，都已經算是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