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言無純本以為是自己的武功暴露了,然而好在他穩了一會兒,沒動聲色。
方司思皺眉回道:“本是有玉佩在手,你給我打得稀碎,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讓我們如何證明真假?”
“玉佩,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隻認能耐,既然你們仍堅稱是穀主派到「靜思穀」來,那就說明來此緣由,由頭至尾。”
“憑什麽告訴你,我們已經向接頭人解釋過,你又是什麽人,還需要向你說明什麽?”
女子麵對方司思的情緒,一點也不在意,依舊平靜:“「流派」的小姑娘,你應該還不懂得什麽叫沉默是金,你剛才的一席話,在我聽來是越來越不靠譜,我開始沒有耐心了。”
方司思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亦或是對方故意在裝腔作勢。
“我們來找一個人,要帶他離開,那人叫寇中誌,”因為他們皆是頭一次來此,或許實際情況真跟平時所聽聞的不一樣,甚至跟方司思所認為的都不一樣,所以言無純搶在她之前說道,“是位「清水門」的弟子。”
“對,”薛齊亭立馬補充,“接頭人讓我們到南邊楓樹林尋找。”
“穿過這條花廊,就是楓樹林,但就如我之前所言,你們三人皆沒這資格過去。”
“蒼日翎穀主派我們來,僅此一點就足夠資格。”方司思說這話少了一絲底氣。
“世人隻知「靜思穀」有個接頭人、隻知「靜思穀」乃禁閉走火入魔失心瘋者,從我聽來你們也是如此認定,然而,若是蒼日翎派你們來找人,為何不跟你們糾正一些事?”
方司思猶豫地問道:“這話什麽意思?”
女子搖搖頭,甚至不願重說一遍:“回答我。”
果不其然,言無純所推想的沒錯。薛齊亭和方司思都不敢輕易再回答。
言無純冷靜地說道:“剛才你說你隻認能耐,不是開玩笑?”
“你想說什麽。”
“若是真的,那我們是誰派來的都不重要,”言無純解釋道,“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這能耐通過這裏。”
“你找到了關鍵點,”女子略帶讚許,“但我試過了你們三人,你的內力和武功確為不錯,但也僅限於三人之中,要是放眼觀之,你連經脈甚至都沒有通達,此乃‘硬傷’,僅此一項,你便沒有資格進穀。”
言無純覺得這人的確不簡單,先不談武功招式,光是兩人交手兩合對方就已探出其經脈通阻這一點,已然不可小覷。
“這是我的問題,你不用操心,你就說說看,如何才算得上有能耐、有資格。”
“你剛才的確碰到了我,腳下「遲」、「捷」的轉圜結合較為熟練,且我也承認你的武功招法特殊,我還未看出玄機,但你要認為能試試自己有沒有進穀資格,那就自信過了頭。”
“我們可以聯手。”薛齊亭可顧不上有沒有規矩,她是必須到楓樹林去。
女子大方地說道:“你們可以聯手,三個人一齊上都可行。”
“不用,她再厲害也不會比我師父或蕭婆婆厲害,”言無純並不是盲目自信,“我一個人就行。”
“我允許你們一起上,”女子又強調了一遍,“就是說你不必這麽強迫自己,無論你們三人用什麽辦法,隻要能打贏我,我就讓你們過去。”
“怎麽才算得上贏?”
女子意氣洋洋,似乎剛才自己被打中的那一下僅僅是因為失誤:“就像剛才那樣,你要能打到我一下——”
“十下,”言無純也不示弱,打斷她,“我剛才隻打到姑娘你一下,姑娘肯定心中不服。”
女子愣了片刻,緩緩說道:“現在「主穀」的弟子都跟你一樣這麽盲目自大了?”
“這些盡是題外話,”言無純已然是下了決心,他兀自朝女子走去,“姑娘,容我再提一個問題,剛才我那一掌所附內力,可會傷到你?”
“好笑,“女子勉強揚了揚嘴角,”你大可全力以赴。”
“好!”
言無純說罷,加快腳步,於半途轉換身姿,由側麵斜攻而去。
女子不慌不忙,閑庭信步般往後退著,與言無純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他輕功不如你,你是想拖夠時間嗎,剛才那股子自信到哪去了?”方司思在後邊,試圖刺激女子。
女子卻不以為然:“我沒有跟你們規定時間,這途中你們若是想要插手幫忙,我也允許,但有一點我剛才確實沒有跟你們講清楚,這一次我是要還手的。”
言畢,女子抬起手臂,伸出兩隻手指,對向追身而來的言無純。
她這是什麽武功,言無純並不清楚,但他卻見過與之類似的——「穿影派」的「無影劍」——雖然女子的這個絲毫看不到內力聚形的輪廓,且距離要比「穿影派」的絕技遠上太多。
跟在「翠屏山」上一樣,言無純將其手指視為劍,所指之處直上直下,無限延伸。
好一陣,言無純身形未變,依舊直追,直至近身。
不是女子故意讓之,相反,她一刻未停從指間崩出內力,甚至是雙手其上,總伸出八根指頭,卻全被言無純給多了過去。
顯而易見,她對言無純武功的了解程度,遠不及言無純對她的武功透徹。
“果然有些東西,”女子強壓驚慌神色,仍作強態,“雖然我沒有抓透你這拳法或是掌法的套路,但終歸你隻有兩隻手,先才是因我一時大意,你要再想僅憑“出奇製勝”,那就得長出更多手來。”
言無純此刻早進自己拳腳可控範圍,女子指尖的‘無影’優勢確是無影無蹤。
她雖也知道此刻態勢,但女子自認還在自己掌控中,隨即轉攻為守,預備先全神貫注化去言無純將要發出的虛實攻勢。
然而她剛才諷刺的話在她眼前成了真——像是有七、八隻手,有拳有掌,同時由著不同位置朝自己打來。
眼花繚亂,女子應接不暇,勉強抬手防禦,卻全擋了個空,隻覺身上不斷被拳掌打中,毫無招架。
雖然對方叫他全力以赴,但言無純清楚,自己要是全力以赴,這女子肯定沒命,所以他隻以內功驅招,在打中女子之前便化去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