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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方司思一直站在洞門邊,等著兩人先走出山洞,才重新邁開步子:“你倆走前邊,我跟著你們。”


  雖然前後的距離並不大,但外邊的雨聲完全可以壓過何駱的說話聲:“老言,這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同意讓她跟著,是有什麽計劃?”


  “沒啊,看她樣子是真想悄悄逃走,不是在說謊。”


  “我不是說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秋池兩人水火不容,放一起我就完蛋了。”


  “你說清楚不就好了,本來就是幾句話的事情,”言無純不以為然,反倒是有自己的疑問,“她的母親是什麽人?”


  何駱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然怎麽兩句話會跳躍這麽遠。


  “你也不知道?”


  “她娘?”何駱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言無純要這樣問,但以為是他的計劃,所以還是回答了,“我不知道,以前也沒聽誰提起過這事——我完全猜不透你到底有什麽主意。”


  “我沒什麽主意,就是覺得她跟著也不盡是什麽壞事,的確能夠給咱們帶來許多便利。”


  事已至此何駱也無話可說,歎了口氣,悄悄側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方司思:“你相信她是真的要逃走,而不是設了什麽圈套,畢竟她賊得很,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就來一個緩兵之計。”


  “要真是這樣,她也不至於事先把背囊都給準備好了,而且當時要是帶人來把我們堵在洞裏,我們倆現在都出不來。”


  “倒也是,而且不管是真是假,也隻能讓她跟著,否則她想抓住我們的確是易如反掌,”何駱妥協了。


  棧道的路已轉而往下,在看到馬廄的時候,何駱不自覺的還是放慢了腳步。


  然而馬廄就在那個地方不會動,他走得再慢始終都會走到。


  “駱駝你可算回來了,那些馬都被鎖在更裏邊的隔間裏,我們根本沒有鑰匙。”秋池她們三人是站在馬廄門口,周邊空空蕩蕩,與進去前沒什麽兩樣。


  江魚瑤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木盒子,是心花怒放,也顧不得雨是否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衝出馬廄,就準備迎了上去。


  但當她看到方司思時,是突然定住了。


  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反應最大的就要數秋池了,剛還在大聲衝何駱說話的她,神色一下就變了。


  “沒關係,不要擔心,她會跟我們一路離開,然後帶我們去主穀,”言無純被何駱在後邊暗暗一推,立馬反應過來,解釋道,“咱們都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現場的氣氛並不如言無純所預料的那般被他掌控,好在方司思主動接話道:“別這麽婆婆媽媽的,既然是都想要溜走,就趕緊的,我都無所謂,小丫鬟,你還瞧不起我不成還是說怕我?”


  何駱使勁在後邊搖頭擺手,秋池倒沒責怪他什麽,隻看了他一眼,又盯著方司思:“裏邊的門被鎖著了,沒有馬隻有車,想走也走不了。”


  方司思輕蔑地笑了一聲,從背囊裏摸出一把銅製的鑰匙:“小丫鬟,那也隻是對你們而言,在「流光閣」中,對我可沒有‘鎖’這個詞。”


  說完,方司思毫無征兆地就把鑰匙扔向秋池,速度和力道雖然不大,但卻是叫她措手不及。


  好在站在她身邊的薛齊婷在鑰匙打在秋池額頭之前一把抓在了手裏。


  “算了,還是我親自進去,你們是不會知道哪幾匹馬最好,”方司思徑直走過來,從薛齊婷手裏奪下鑰匙,輕笑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走進馬廄,“你們與其在外邊聽暴雨的聲音,還不如進來幫我。”


  “我去幫她,順便問一問我相公的事情,你們就在外邊等著既可。”薛齊婷說完衝幾人點點頭,跟著就走了進去。


  “都是老言的主意!”何駱把木匣交給言無純後,立馬是跑到秋池跟前解釋。


  “我是讓你把話跟她說清楚,這樣不就好了嗎。”


  江魚瑤目下最關心的隻有她的琴,即使言無純已經向她保證琴安然無恙,她也還是迫不及待的要自己確認。


  “言哥說得對啊,正巧我們都在,你就跟她說清楚了,”秋池說道,“省得她死纏爛打讓人生厭。”


  “當然,當然,”何駱應道,“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我們還不能得罪到她,不然老言他們去不到「主穀」。”


  何駱說完趕緊是向言無純求助,言無純並不是幫他解圍,而是實話實說道:“確實是這樣,在「千流穀」的境內,他們要找個人易如反掌,今天才出關的那個叫唐箐的女子,也就是他們的師叔,非要我們帶她去見歐陽盟主,是個喜怒無常且難纏的怪人——”


  江魚瑤確定琴沒有任何損壞後,徹底安下了心,這邊也接言無純的話道:“小純子說得是,那個女的說什麽都半遮半掩的,而且極有可能是歐陽盟主的敵人,她甚至一度想動手殺了我倆,好在不是小純子的對手。”


  秋池轉而看向何駱: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說清楚?”


  “等我們到了「主穀」,我就給她徹徹底底說清,退掉婚約。”何駱把手捂在胸口,保證道。


  “好吧,”秋池選擇相信他,“她是不是因為知道不是言哥你的對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選擇跟我們一塊兒離開的?”


  “她自己說是因為她這位出關的師叔——唐箐,”江魚瑤忽然想到了什麽,立馬問向何駱,“她是不是她親娘?”


  何駱之前就被言無純突然問過類似的問題,本來已經沒在意,但現在江魚瑤又這麽問,不免讓他好奇起來:“你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麽信息,那個唐箐真的是方司思的娘?”


  “你不知道?”


  “我連唐箐是誰都不知道,”在中原,難得有何駱不清楚的事情,“這麽說,方司思是為了躲她娘了,那咱們算是有互相製約的東西了,她自己承認了嗎?”


  “都隻是猜測罷了——”


  江魚瑤把壁畫上的故事講了一遍,何駱聽得連連點頭。


  “哎喲,還有這麽個事,我找機會從司思.……”何駱說快了嘴,幸而秋池並沒有聽見,他趕緊繼續道,“從方司思那兒套出來,之後說不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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