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莫不是咱們被識破了?”江魚瑤緊張兮兮地看著言無純。
言無純也沒個準確的結論,但眼下必須得跟著方司思去。
這次不同先前,方司思帶來的四個弟子,在他們離開後就守在了屋門口。
“今日下雨,入夜早,晚上「流光閣」很危險,如果不小心就會摔下去,所以像你們這種不熟悉這裏的人最好就不要單獨到處亂跑了,非要出去的話,他們隨時可以幫忙引路,”方司思輕描淡寫向言無純解釋道,“所以別多想,絕不是軟禁。”
實則她越說,言無純和江魚瑤越會多想。
不過他們顧不上這些,言無純沒有接她話,而是自顧問道:“方姑娘,你爹找我們去有什麽事?”
方司思攤開手:“我實際是來找那小丫鬟,隻是順便幫我爹給你們帶話,先跟著我來吧。”
這條路不是去白天那棟閣樓的,方司思走沒多久,就在一處十分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頭頂的木板離言無純僅不過五寸多一點,停在此處極其讓人不適,而方司思似乎沒有再往前的想法。
唯一慶幸的是,此處雖能清晰地聽到雨聲,但不僅淋不到一滴雨水,連風都感受不到,倒是不冷。
“在這兒等你爹來?”江魚瑤問道。
“繼續往前走,十米不到就是我爹的書房,”方司思說完是從衣服裏拿出一張信封,她僅是拿在手上給言無純和江魚瑤看見,“這封信是「弈劍山莊」的何老莊主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在給我爹看前,我自己先讀了一遍,原來前些日子中原也鬧出了那麽大動靜。”
言無純悄悄抓住江魚瑤的手臂,微微用力讓她不要緊張,自己則不慌不忙回問方司思:“信上是怎麽說的?”
“何古隆莊主在信上說,請我們嚴加看管何駱,他已經啟程趕來「千流穀」,”方司思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他在信中更是專門提出要我們幫他擒住一男一女,其中的那位女子腳部有殘疾。”
方司思緩緩看向江魚瑤,眼神很複雜:“他們兩人把「翠屏山」攪得天翻地覆,更是毀了「金鼎洞」,而且還將何駱擄走,我猜就是你們兩位沒跑了吧。”
言無純要先搞清楚究竟方司思從信中知道多少事,便沒有輕易回答她。
方司思見兩人默不作聲,就自顧而言:“放心,我也不是傻子,信上寫什麽我就信什麽,何駱要是真被你們給擄走的,他也就不會一直讓我去救你們,所以何老莊主的這封信,我是信一半,不信一半,但我爹可管不了那麽多,他沒那麽多精力去了解何駱和他的事,肯定會依著何古隆莊主請求把你們倆,或是你們四人先給軟禁起來。”
江魚瑤解釋道:“「金鼎洞」可不是我們給弄塌的,是陳之睿——”
“「雲上峰」的那個陳之睿?”
“對,他和趙苒霞兩人在洞裏打了起來,洞就塌了。”她想著先撇清關係一定沒錯。
這種不尋常的答案,倒真是讓方司思愣住了:“他們都是「五俠」,為什麽會打起來?”
“那是因為……”江魚瑤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往下說,隻能看向言無純求助。
後者立馬接話道:“陳之睿想要趁亂搶奪「金鼎」的武功,趙苒霞則趕去阻止他,我們自然是幫手趙姑娘——不過事後恰巧我們沒事,他們兩人皆昏迷了過去,加之當時沒他人在場,所以有些風言風語就傳變了樣。”
方司思明顯沒有料到會是這麽曲折離奇的故事,她兀自在腦中思索了一陣:“所以有人認為是你們兩人毀了「金鼎洞」,而歐陽師叔也沒有幫你們說話?”
“「正元天教」混入聚盟大會,沒人有這精力來搞清楚這件事,所以暫是聽之任之。”
“不是說「天合台」嗎,怎麽又成「正元天教」。”
“一直都是「正元天教」,他們甚至已經混到了「嵌尾渡」那邊,”言無純發現她仍舊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管是信中沒提也好,她看漏了也罷,“我們這次來就是因他們。”
“哦,是什麽事呢,尋求幫助?”
言無純沒有上當:“隻能告訴你這麽多,不管何古隆莊主那麽說我們是出於什麽目的,我們確實沒有任何惡意。”
“量你們也不敢有什麽惡意,”沒有套出更多的話,方司思有些失望,她把信在兩人麵前晃了晃,“你們說我要不要把這封信交給我爹看呢?”
江魚瑤看著她手中的信,聳肩道:“反正我們行得正坐得端。”
“不管你們是不是行得正坐得端,這封信今天是否送到我爹手上,分別意味著你們是立馬就被軟禁起來,還是等個兩、三日何古隆莊主來了,再被軟禁。”
“這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大了,若是現在前者,你們立馬就要失去自由,而若是後者,在何莊主來之前的這兩日中,你們或有機會隨我們一並離開這裏。”
即使方司思不挑明了講,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江魚瑤也能聽明白她是話中有話:“你要想怎麽樣直說便是。”
“爽快,”方司思把信放回身上,“其實很簡單,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我也就幫你們一個忙,我大概知道何古隆莊主為什麽要抓你們,出於私怨是吧,這實跟我們並沒有多大關係,所以你們完全可以相信我說的話。”
言無純不清楚她到底是真如此認為還是為博信任故意那麽說,不過都無所謂:“那你說說看要我們幫什麽忙,殺人放火我們是絕對不會幫你。”
“不是殺人作惡,隻是要你們送那個小丫鬟離開這裏,然後告訴何駱,她自己走了不會回來了。”
“易如反掌。”言無純答應得極其爽快,江魚瑤和方司思不約而同看向他——前者是迷惑,後者是質疑。
方司思搖著手指頭:“可不要想著耍花樣,我在千流穀找個人出來也是易如反掌,屆時就算你們是歐陽師叔的徒弟,我也不會再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