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聽聲音應該是在大堂那邊。
老頭衝薛齊婷揚揚頭:“我們去看看,這動靜應該不是什麽小事情。”
秋池哭過一會兒後,緩回了勁兒:“太好了,你們都沒事,我跟駱駝還以為——”
“我們沒事,駱駝呢,怎麽一夜了都還隻你一個人?”言無純問道。
秋池出現了很明顯的抵觸,將頭撇向一邊,沒有說話。
言無純還想追問,江魚瑤給他使了個眼色讓她來說:“我跟小純子被衝上了岸,還在岸邊找過你們,但河水太急了,你們是怎麽上岸的?”
“「千流穀」的人在「龍口渡」那兒設了木欄,我跟何駱都是在那兒被救起的,”秋池忽然想起了什麽,急道,“這裏不能久留,他們要來抓我。”
“誰要來抓你,你跟駱駝是吵架還是惹上什麽人跑散了?”言無純問道。
“我和何駱是被「流派」救上來的——”秋池說到此,糾結了片刻才決定繼續往下說,“跟何駱有親事的那個女子,就是「流派」的大師姐,他們的人認識何駱,直接就把他給帶走了。”
“不會吧,”言無純有些不敢相信,“駱駝怎麽可能就這麽跟著走了?”
“跟我們一塊兒被救上來的有十多人,又是大晚上,場麵很混亂,都是驚魂不定,疲憊至極,男女被分開帶往了兩個大帳篷休息,當第二天我去他們那帳篷裏找他時,才知道他一大早就被帶走了,”秋池說道,“我在那兒等了他一整日都沒見人,本想去找他,卻被「千流穀」的弟子給攔住了,他們說何駱會在這邊等著何莊主來,而他們的大師姐讓他們看著我,不讓我去見何駱,說等水退了就把我送回「弈劍山莊」去,晚上我偷跑了出去,但我根本不識路,一邊淋著雨,一邊躲他們的追捕,腦袋昏昏沉沉地,昨天晚上看到這裏燈火通明,就迷迷糊糊地摸了進來。
“你一定是受了風寒,我們昨天找到你時,你渾身可燙了,多虧了那位薛姐姐,”江魚瑤和言無純得知他們兩人皆沒事,心裏放鬆了許多,前者拍拍自己胸脯,看向言無純,“放心,我們一並去找何駱,小純子把他給救出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需要我們救,”秋池嘴裏呢喃著,”但他要是知道你們沒事,心裏會踏實很多。“
房門被再次打開,一股清涼和煦的風灌了進來。
薛齊婷站在門口:“是「流派」的人,來找一位姑娘,我猜八九不離十是你們這位朋友——看來徐子洲沒能攔住,還是讓他們搜到後院來了。”
秋池下意識想要找地方躲,不過言無純衝她搖搖頭:“你跟小瑤子好好在裏麵待著。”
“都叫了所有人去大堂,你還在這兒杵著幹什麽,這是什麽屋子,裏麵有沒有人?”
外邊有人質問薛齊亭,不過後者根本沒有理會,甚至都沒正眼瞧他們。
這幾人還沒有走近,言無純就已經從房裏出來。
他們看到言無純的衣服後皆是停住了腳步,稍站了片刻後立馬整齊劃一地抱拳拜了一禮:“拜見師兄,師兄為何在此?”
這些人對這套衣服有任何反應,言無純現在都不會覺得奇怪:“避雨,你們又是在幹什麽?”
“我們——”這些人吞吞吐吐,是自知目的不好明說。
“我們在自己管轄的地方找一個人,礙著「主穀」什麽事了?”一名年輕女子,皺著眉頭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從大堂走出,態度與周圍人全然不同,一副桀驁不馴地模樣,“先自報家門,你是哪一位?”
女子已經走到了那群人的最前邊,上下打量著言無純,並無半點敬畏。
言無純也同樣在打量著她,年紀相仿,雖然也穿著繡著‘流’字的派服,但明顯跟她身後那些人不同地位。
“問你話呢,哦,忘了這茬,照規矩應該是我們先於師兄,”女子懶洋洋地抱拳,敷衍道,“師妹是「流派」大師姐方司思,你呢?”
言無純沒有猜錯,這姑娘果然就是跟何駱定親的那位,而且看樣子她似乎並不怎麽喜歡「主穀」的人。
言無純索性就利用起此點,不屑地笑了一聲,趾高氣昂地說道:“不重要,我們是來這裏辦事,昨天避雨,碰巧遇上一位女子,說是被你們無故追捕。”
“啊,所以你知道她在哪了?”女子沒再關注言無純自報家門的事。
“當然,她就在屋子裏,跟我們在一起,我很好奇,你們興師動眾就為了這麽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她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當然是傷天害理的大事,你把她交給我。”
言無純發現自己並未被對方懷疑,便更進一步試圖控製場麵:“交給你?這可不行,「千流穀」雖不參與中原的各項事宜,但不表示我們容忍欺行霸市的行為,你打算帶她回去怎麽處置,她又具體是犯了什麽事,這些我們到時回「主穀」都得一字不漏上報。”
姑娘表情刹時黯淡下來,一邊嘴角勉強上翹:“嗬,依舊是那幅德行,好吧,這女子是從「弈劍山莊」逃出來的,我爹也就是「流派」主事人跟何古隆老莊主交情頗深,所以我順便幫何老莊主一個忙,將她給送回去。”
“可我聽說,她早就不是「弈劍山莊」的人了,”言無純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們之前救人時不是救了「弈劍山莊」的小莊主何駱嗎,問一問他不就知道了。”
方司思不屑地笑了聲,故意大聲講道:“她還真是什麽狀都告啊,無所謂,那她就由你帶著,隨我們回去,讓我爹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