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他們不是——等等,你們扶著的這女子也是「千流穀」的弟子嗎?”
女子身上的衣服很明顯是不合身的,言無純在江魚瑤險些答應之前,搶話道:“不是,是在上一個警哨驛,沒找到人隻找到了這一件衣服,正好她衣服單薄,加之身體又不適,就給她穿上了。”
他們的關注點已經從女子身上移走:“媽的,又被他們給攻下了一個,到底有沒有派人去隘口通知人來幫忙!”
一人是把瘦子給蹬倒在地:“你們到底有多少人,想幹什麽?”
“不知道。”
瘦子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腦袋還沒緩過勁兒。
“小純子,這姑娘狀況好像不大好。”
女子的頭耷拉著,近乎是把身體的全部重量放在了江魚瑤和老頭身上。
“之前她就受了傷,剛才我們被偷襲,她又中了幾掌,現在還沒死應該全托她自身的福。”
那邊的人專心審問著被言無純抓到的瘦子,已經把他們四人當做了空氣。
“我說,”言無純問道,“這位姑娘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你們——”
“裏處有張床,可先帶她進去休息。”最先跟言無純說話的那人,迅速做出安排。
屋裏是張通鋪,女子現在勉強可以直起身子坐起來。
老頭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她的脈後,說:“內傷嚴重。”
言無純心想糟了:“是內髒攪到一起了嗎?”
老頭就像聽到有人講了一件有悖常理之事,詫異地看向言無純:“那還能活人?她是真氣紊亂,除非還有別人跟她拚過內力,否則就隻可能是你造成的了。”
“怎麽辦?”
“你習練的是哪門子內功?”
言無純不敢實說,想了半天想不出個代替的名字。
“哎哎哎,不說就算了,你現在抓著她的雙手,”老頭一步步指點言無純,“慢慢釋放內力……對……現在開始往回收。”
“往回收?”言無純隻知道如何釋放,還從沒聽過還得往回收。
老頭一直號著女子的脈搏:“你有這麽強的內力,竟然隻會‘吐’不會‘納’,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矛盾和極端。”
江魚瑤在一旁說道:“老伯,你要不現教教他,他悟性很高的,一聽就會。”
“可惜我也不會,小子你一點點化去內力,”老頭側身對女子說,“現在隻能是你通過雙手釋放內力了。”
言無純在化去內力後不久就感覺到有兩股暖流沿著手心流進了自己身體。
“得了,我就說是你打傷了她,你還不承認,你化去了她體內的外力,她現在真氣已經趨於平穩,”老頭放開手,饒有興致地搓著自己下巴,“你的內功到底什麽名堂,竟連「紫玄神功」都壓製得住?”
“她使得是「紫玄神功」?”
言無純跟江魚瑤兩人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尤其是言無純。
“八九不離十,等一會兒她自己調整好,可親自問她,”老頭冷不丁把手搭在了言無純的手腕上,“好詭異的走勢,謔,封了任脈竟然都能練出這麽強勁的真氣,還是說先練的真氣,後封的脈?”
都不是。
不過言無純並沒說出來,他抽回手:“老伯你這麽厲害?”
“以剛才我探她的內力來看,她的「紫玄神功」雖然隻有一重,但能被傷成這樣也不容易,”老頭還是更好奇言無純的內功,“我也算是博覽群書,敢說全天下頂尖的武功幾乎都見過,然而你的內功我是真想不出來師出何門,經脈走向也全是反的。”
言無純心裏驚歎地不是老頭懂得東西多,而是他竟然用這麽短的時間,就摸清了自己內力的特性。
“主穀的師兄師姐,這邊有些事情,想讓你們來看看。”
外麵是忽然跑進來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就像是並不願,但又不得不這麽做。
言無純確信他們沒被識破,反正現在女子應已經沒大礙了,為做戲做全套,便是帶著江魚瑤跟著他來到院中。
眾人還圍在剛才的地方,隻不過中間那瘦子已是像隻死耗子一般蜷縮在了地上。
“這家夥說著說著,忽然就開始抽搐,緊接著就蜷縮成了一團,”那人一邊領著二人過去,一邊描述當時的情況,“直接就沒了氣。”
言無純正想說自己也不懂醫,幫不上任何忙。
那邊的人群就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呼:“他的眼鼻流血了!”
江魚瑤光是聽到就不敢再看,站在半路便停住腳步:“小純子,你去吧,我在這兒等著。”
“哦,對了,我們從他的脖頸後麵找到了根銀針,幾乎都已經全陷在肉裏,主穀的武功網羅天下珍奇,可有記載這是什麽門派的功夫?”
言無純不知道這是什麽門派的功夫,但光聽到‘銀針’二字,且又是紮在人體內,心裏就咯噔一下。
他從另一人手中接過銀針,然並不能看出什麽端倪來,再依著他們的指引找到那人脖頸後,除了一個紅點外,依舊什麽都沒有。
“他突然抽搐和蜷縮,是在取出銀針之前,還是在之後?”
眾人互相看了眼,彼此確定了一下時間:“是在取出之後,但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他甚至很正常地說了好一會兒話後,才突然痙攣的。”
“不對,或是有關係,別忘了他開始時一問三不知,但銀針一被拔出來,他的話就多了起來,而且盡是些摸不著頭腦的胡言亂語。”
“這針應該是有毒,他們怕此人暴露,便在他被我們抓進來前給他打進去了。”
他們又一次展開討論的時候,言無純已經是將瘦子的雙腳腳踝看了圈,並沒有任何刺青。
“這人你們認識嗎?”
“他是因為經常偷竊,而被抓住攆出隘口的,應該是有半年之久了。”
言無純並不是太明白他們這裏到底屬不屬於牢房,也不明白被攆到隘口外的人到底算什麽身份,然而他又不便多問這種容易暴露自己的問題。
“你們所說的有人穿著「千流穀」的衣服攻擊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其實一直都有,隻是先前他們沒穿我們的衣服,我們也沒當回事,畢竟很多沒能耐渡河,又不能通過隘口的人,心中有怨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