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陳之睿迅速平複了體內被震散的內力:“是「八極拳」,沒想到你們「紫玄派」連這也偷學到了,要是讓吳金中知道,可不僅僅是被罵無恥那麽簡單。”
陳之睿嘴上雖然隻在說「八極拳」的事,但心裏卻更在意言無純深厚的內力。
一旁江魚瑤見對方的長釘從袖口露了出來:“你不說要讓五招,怎麽就亮兵器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沒有這能耐,”趙苒霞靠背靠山壁,暗自調息的同時還不忘擾亂,“陳之睿,你受傷離開演武場後就來了這裏吧,還沒跟崔掌門碰頭,所以你還不知道,他在「二級峰」把你家掌門都打敗了。”
陳之睿臉色已沒先前那麽自在:“少在那兒胡說八道。”
“我聽說過你,你是「雲上峰」的大師兄,也是「金鼎五俠」裏最厲害的,”言無純聽見趙苒霞幹癟癟地咳了一聲,“你是否知道你們門派中有弟子在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偷學武功而已,你們不也正在做這事,怎麽,”陳之睿看向趙苒霞,“你現在要改口說單純是來阻止我的,你們「紫玄派」沒想著趁機打王鼎的主意?”
“我說的可不是現在,而是你們的人在江湖上強搶婦女的事情。”
“「紫玄派」現在練的是什麽歪門邪道,整得全在胡說八道,”陳之睿麵露不耐煩,甩了甩手,“你是不是看到我在演武場上輸給「穿硬派」的那個無名之輩,就以為自己也能蹬鼻子上臉來。”
陳之睿右肩下沉,身子還未探出,手裏的長釘就先刺來。
言無純早在演武場時就特別留意了對方的武功。
看金刺冒頭,言無純未以逸待勞,而是主動探身迎上,將兩人身距拉近至三尺之內。
陳之睿往常遇上的對手——無論是否認識他——在看到他亮出金刺時,都會下意識地拉開距離,而現在這家夥赤手空拳卻選擇靠近。
這一近反倒是限製了他金刺的可變性,對陳之睿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他隻認為麵前這小子是愣頭青,悶頭往前衝罷了,並不是有意識為之,便未在意。
他收住下沉的肩膀,手臂亦是向後一拉是,看似收手,然金刺卻從袖口猛地穿出。
雖想出其不意,但言無純是預見了這一條路數,從容不迫地朝前不偏不倚正移兩步,避過刺尖,一拳直奔陳之睿的手腕。
陳之睿確有些沒料到對方竟然又做了最好的應對之策,不過他沒多糾結,另一隻手已悄然揮動。
若論虛實之法,言無純更勝一籌,在陳之睿另一隻手動起來之前,他就已經是注意到。
言無純這邊一手抓住正向回收的金刺,另一邊拳頭直奔陳之睿中腹。
在這三尺之間,言無純的拳遠要比陳之睿的七尺金刺靈活。
陳之睿完全沒有見過言無純的武功,更別說事先提防。他偷打來的那隻手甚至還沒進到言無純的身,自己的腹部就‘莫名’挨上了一掌。
陳之睿分明記得上一秒還見對方一手要打自己手腕,然現在卻是抓住了金刺;而另一手明明垂在身側,自己甚至都沒看到有任何動作,卻眨眼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幸而這一掌沒多少內力,僅是讓自己強退了一尺。不過一隻手上的金刺卻被言無純給死死拽住。
容不得他驚訝,言無純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這次依舊隻將其打退幾尺。
出乎陳之睿意料,至少在中原,他還未被比自己年輕的人壓製過。
他正借此力道,將金刺強行從言無純手裏抽了回來。
陳之睿已知這對手並不一般,沒做停頓,轉手就是再次將金刺探出。
此番左右同時開弓,金刺之外仿若覆上了一層渾厚的內力,甚至都能看到周邊空氣的扭曲。
這跟演武場對薑高嶺時完全不一樣。
“陳之睿,你竟然用金鼎上的武功,”趙苒霞這話實際是說給言無純聽的,“沒有我們幾人的加持,你就不怕內力消耗過甚?”
“嗬,你就算大方地說出來,告訴他也無所謂。”陳之睿完全明白趙苒霞的這點心思,不過他不認為言無純有這能耐拖到自己耗盡體力。
雖然這麽想,但陳之睿已然沒再將言無純當做是普通的紫玄派弟子。
跟之前相比,言無純已經能感受到對方一招一式中的壓迫。
兩根忽隱忽現的金刺,在陳之睿手中甚是鬼魅,現在他的招法變得大開大合,配以金刺上的渾厚內力,手中既像是揮著七尺長槍,又像是握著短小袖劍。
言無純能看出這套功夫與他師父崔代能的「雙龍攪」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他這個更為厲害,能夠根據雙手金刺的長短,模仿數十種兵器的套數中轉換。
加上又有內力加持,威力大增。
縱然是躲過了金刺,言無純也還要注意對方隨之迸發而出的內勁。
更何況對方出招的套路太過雜亂,他暫時還沒法摸清楚那些招式套路,便是一直避退。
“你還真是聽她的,想等我內力耗光?”
言無純沒有分心,聚精會神注意著陳之睿每一招。
他在觀察陳之睿,陳之睿實也在觀察著他。
二十招,後者便已經摸清楚了言無純的身法。
然而言無純並不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安然躲開前麵的這些,一部分的原因是陳之睿有意為之。
陳之睿並不知道他詐傷離開之後,演武場以及「二級峰」上發生的事,隻奇怪「紫玄派」去年還隻有個趙苒霞拿得出手,怎麽今年突然就多了個這麽厲害的角色。
所以借著機會,多探探言無純的底——不過這一探反倒是讓他更為疑惑:“用的怎麽會是「千流穀」的輕功身法,趙苒霞,你們哪去收的這小子,他到底是偷學了多少個門派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