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其它的江魚瑤不知道,但萬洪泰現在的確是以一敵四,沒落半點下風。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石階上走了出來:趙苒霞已經換上了黑衣。
這邊何駱在雜草叢生的林間一麵走一麵低聲呼喚言無純跟江魚瑤。
言無純把他給接上來時,他也對樹中木屋露出了驚異之色。
“你們怎麽這麽快?”言無純問道。
“趙苒霞的輕功了得,隻不過我腳被撞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說到這兒,何駱打了個寒顫,“被捆著的那家夥已經死了,應該是嘴裏藏了毒,拉上來時嘴角還在往外淌著深褐色的血,還真都是狠角色啊。”
“想捉他們個活口確不容易。”言無純對此已見怪不怪。
“竟然有間樹屋,此處看得可真是清楚,”何駱撥開枝葉看出去,之前的慌張已經安生下不少,“計劃是什麽,我需要怎麽做,是不是要上去通知那些掌門?”
何駱連珠炮似的問了三個問題,但言無純和江魚瑤都回答不了。
萬洪泰注意到又有個黑衣人朝他們靠近,還以為是又要來個人對付他。
結果此人沒走幾步,是直接閃身躍向一名黑衣人。
後者是正準備繞去萬洪泰身側,剛動一步,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萬洪泰不明白,薑高嶺和另兩人更不明白。
趙苒霞顯然不會停下來給他們解釋,電光石火間已經是抽出細劍朝薑高嶺攻去——用的正是「尋影劍法」。
薑高嶺還來不及看清對方樣貌,趙苒霞手中的劍已然挑至身前。
他即刻閃身避開,但他身後正與萬洪泰對掌的黑衣人,沒時間反應,被一劍灌透。
萬洪泰雖沒看見這人樣貌,但卻認得此劍,立是將後背交予她,轉身擒住意欲後撤的最後一個黑衣人,手起刀落削掉了他的腦袋。
場中慘叫聲引起了所有人的矚目,因有兩個替死鬼的拖延,薑高嶺得以安然退離三尺之遠。
“你是「穿影派」的什麽人?”薑高嶺一邊給其他人悄悄打手勢,一邊問道。
“我不是「穿影派」的什麽人,”趙苒霞取下兜帽,“我是你之前找人殺死的那人。”
“大師姐!太好了!”最高興的莫過於「紫玄派」那些還在運功抵毒,意識清醒的弟子。
“怎麽會……”
“看這邊!”萬洪泰見多了個幫手,大喝一聲,立是衝向了薑高嶺。
“此人留活。”趙苒霞也跟了上去,兩人左右夾擊。
外圍的那些黑衣人還沒趕到,薑高嶺隻得聚氣相迎。
萬洪泰先至,揮刀豎斬,一陣衝天尖鳴,薑高嶺雙手聚出之氣,還未成形便瞬時碎裂。
塵煙四散,地上再現一道深痕。
趙苒霞的劍緊隨而至,破塵而出,直抵薑高嶺的咽喉。
“都別動,”趙苒霞沒有再往前挪,隻僅僅抵著薑高嶺的喉結,“解藥拿出來。”
“她的武功可比她的琴藝好多了,”江魚瑤說道,“不過我還是願意跟她比一比。”
“好了好了,就這麽了結了,”何駱長舒了口氣,“他也怪可惜的,機關算盡,以為真隻剩一個萬洪泰,結果趙苒霞還沒死,不過「五俠」確實不是蓋的,僅兩人就控住了場。”
“駱駝,話說太早,沒這麽容易。”
言無純說得沒錯,那些黑衣人並沒有因薑高嶺被製住,而放棄。
相反的,更多黑衣人依舊在慢慢圍向演武場中間,而另一些人依然在忙著將昏睡的人搬到一起,或提刀守著打坐運功之人——就像場中央隻是發生了件小事,所有人各行其職。
“你叫他們停下,否則就把你殺了,再殺他們。”趙苒霞稍稍把劍往前送了些微,破了薑高嶺的皮。
“再往前,我可就要收他命了!”萬洪泰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跡,朗聲喊道。
周圍幾個黑衣人是放慢了腳步,然卻不是因為顧及薑高嶺的性命,而是因為進入了萬洪泰的攻擊範圍。
這一點叫萬洪泰也有些吃驚,他們竟然準確地找到了自己能出手的最遠距離。
“他們不會聽我的,”薑高嶺現在是連吞咽唾沫都小心翼翼,“他們並不在意我的性命。”
趙苒霞也看出來了,這些人眼中全是殺氣,幾乎隻盯著她跟萬洪泰,絲毫沒有去看薑高嶺。
“他們怎會不聽你的命令,不都是你的屬下?”
“他們會聽我命令,但得看是什麽命令,”薑高嶺現在有些擔心趙苒霞隨時把他給殺了,但又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膽怯,然說話的聲音有些飄,“你殺了我也沒有用,解藥也不在我身上。”
“殺了你就少一個禍害,怎麽會沒用。”
薑高嶺認為自己危險了,立馬軟了下來:“等下!等一下!你殺我是真的沒有用,你應該——”
一點寒光從薑高嶺的頭後側射來,趙苒霞並不打算殺他,也沒想讓其他人滅口,便是將他往旁側推開,自己抬劍將擋下這道寒光。
‘叮當’一聲,物什落地。
她抬頭再去看時,薑高嶺已經連滾帶爬跑到一邊。
來不及追,一個黑影迎麵期身而來的同時,又是一點寒芒脫袖而出。
趙苒霞猛一揮劍,將其彈返。
對方在空中沒有減緩速度,隻稍擺身子避了過去,接著是伸掌拍向趙苒霞頭頂。
趙苒霞引劍朝其中腹刺去,眼見自己的劍要先一步觸及,但萬洪泰卻從後麵將她猛然拉了回去,爾後刀身橫擺,朝黑衣人攔腰斬去。
對方竟然沒有借助任何墊身外物,就驟然又騰空躍上一尺。
萬洪泰沒有停手,對著上方連劃了個‘井’字,刀環發出‘鐺啷啷’的撞擊聲,黑衣人再一次憑空改變身形,後退避開。
“這身法!”趙苒霞現在明白萬洪泰要是剛才不拉開她,她的劍肯定會被躲過,而自己的頭骨許已經被敲碎了。
萬洪泰嚴肅了起來:“老趙,看地上的印子。”
“「鷹爪功」,”趙苒霞恍然大悟,神色也更加凝重,“怪不得身法如此詭譎,是「天合台」的羅一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