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不對,有問題,平日裏他們雖然沒有什麽嚴謹的規矩,但卻不會這麽做,”趙苒霞否道,“縱使是聽錯了,或有人以訛傳訛,他們也不敢這麽肆無忌憚。”
“你的意思是這其中也有「正元天教」的人,”實不用問,言無純自己也應該知道,因為跟他一樣穿著「穿影派」衣服的人,本也是跟那些人一起的,“對,你說得對,金爺應是想把他們放到眼皮子底下,結果他沒料到,有幾人恰巧從其它地方進山了。”
“恰巧?我看未必。”
“我相信風元步。”
江魚瑤也立馬附和說:“我也相信他。”
“你相信是一碼事,而他實際做的又是另一碼事,”趙苒霞剛才聽言無純說及風元步帶人上山的事時,就已經露出了厭惡之情,“他就是一個毫無原則、見錢眼開之人,任何人給他錢,他就會幫其做任何事。”
江魚瑤並不相信趙苒霞說的,卻也找不到反駁,畢竟最開始遇見時,對方就是在招搖撞騙,還企圖盜他們的錢財。
而言無純則不以為然,雖然之前風元步確實是幫「正元天教」的人做事,但發現目標是他後,立即就出賣了那方,所以言無純是相信他的,況且在城寨門外,他也不像是在跟其中某人串通好的。
不過言無純認為就算自己說了,趙苒霞也會找話來反駁,索性就不說了:“別分心了,好生看著。”
何駱已經從金老那兒走到陳六身旁,對他一陣吩咐。
陳六很快就轉身走開了,他將先前安排在演武場,為防何駱逃跑的「弈劍山莊」的護衛召集到一起。
他們以為下麵已經是有動作了,然而在陳六對屬下說完話,又各自分開後,一切就像先前一樣。
等了很長時間,不管是哪一方,都沒見到有什麽動靜。
百無聊賴,言無純不得不又看向在演武場中央比武的人。
比武已經進行了好一陣子,現在場上的人的武功很明顯要比之前的高上不少,臉上也沒之前那些弟子的稚色。
兩邊勢均力敵,你來我往,失誤減少,基本功紮實,一招一式都頗具威脅。
又是「紫玄派」跟「穿影派」的弟子,前者正稍處下風,趙苒霞雙手握著拳,言無純想她肯定覺得此刻自己要是在下麵就好了。
“小純子,你幹嘛一直看著她?”江魚瑤忽是小聲開口問道。
也不知趙苒霞聽沒聽到,她是依舊全神貫注地望著場中間。
言無純側過頭,在江魚瑤耳邊說道:“這人的外功實際並不怎麽樣,但是她的內功極其厲害,所以當時在「瞰雲台」上她能壓製住慕卓,並非是因為琴技了得,而多是因為她的內功,你若是跟她比琴技的話,她是不如你的,但比內功的話就不行。”
“師父也有教我內功啊。”
“你那內功就算了吧,”言無純不知道並不是蕭碧辰教江魚瑤的內功不好,而是沐陽汐教他的太厲害,“連我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江魚瑤撅起嘴,有些不高興:“那她的內功比你呢?”
“據說「紫玄神功」是十分上乘的內功心法,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學藝不精,跟我差不太多。”
趙苒霞忽然是發出一聲低哀歎氣,而隨之演武場上卻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言無純都不用去看,也知道是勝負定下,輸的那人是「紫玄派」的弟子。
“你們兩人一直在那兒交頭接耳,是有什麽見不得人之事?”趙苒霞很明顯是把氣遷怒到了兩人這方。
言無純一手搭在江魚瑤肩膀,漫不經心地說:“我們是好奇,為何每一場比試的人都是不同門派,就沒見過同門挑戰同門的?”
“同門平日少不了切磋交流,又是何必專門在這裏來浪費一次挑戰其它門派的機會,”趙苒霞白了他們一眼,回頭望向悻悻走下台去的師弟,“叫他平日專注一個功夫練,就是不聽。”
言無純很想回她,她不也是如此嗎,不過細細一想,她確實要比剛才在演武場中央比武的那個人厲害太多。
按理,三人中趙苒霞是最了解「少年擂」的,且剛才說得也合乎常理,不過這次聚盟大會從頭至尾注定不尋常。
就在言無純剛放棄調侃她時,演武場上頓時傳來奇怪的叫喊聲。
三人看去,隻見「穿影派」方陣中騷亂一團,皆是衝著演武場中央比劃著,就是連傷成那般的朱運也是扯著脖子,衝那方喊叫。
“這是要幹什麽?”趙苒霞看到場中的情況。
“兩個人都是「穿影派」的,”江魚瑤拉了拉言無純的衣服,“他們自己要打自己人了?”
兩名「穿影派」弟子站在場中央,先前贏下「紫玄派」的那個人,是一頭霧水地看著挑戰者:“薑師弟,你這是要幹什麽?”
“薑高嶺!你幹什麽呢!趕快下來!”朱運的聲音比誰都大。
但那名弟子似乎並不在意,反倒是自顧自的衝自己在場上的師兄抱拳鞠了一躬。
全場其他看客已經是接受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本門相爭’的情況,見他不是在開玩笑,皆是又鼓掌又吹哨。
“「穿影派」可真是叫人肅然起敬啊!”
抬捧聲此起彼伏,把「穿影派」高高‘架’起,朱運知道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讓身旁的人都靜下來。
場中央的另一人並沒接他師弟這禮,而是詢問地望向朱運,朱運對他點點頭。
眾人都把此看做一場趣事,同門相爭最有意思——彼此都知根知底、清楚每套功夫的弱點——自己打自己。
而對「穿影派」來說,輸贏是小事,重要的是怕兩人切磋,把自家的功夫破綻全給露了出來。
“文師弟!趕緊幾下把他給收拾了,給我扔回來!別一直在上麵丟人!”
“薑師弟,那就來吧,莫怪師兄手不留情。”那人終於抱拳回了一禮,比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