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吸收走了真氣，的確是幫了我，但很有可能害了自己，成為更大的禍害，”段紅迤說道，“所以要學會克製。”
段紅迤現在所說的“克製”，言無純還不能全然理解，不過他沒追問。
“聽蕭碧辰說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我爺爺撿了我，然後將我養大，你知道我的身世？”
“我不知道，但你身上的真氣讓我想起些事，不過現在這隻是臆測，我會搞清楚再跟你講，來，趁熱打鐵，跟上我，我看看你究竟一眼能學到幾成。”
段紅迤說完便是朝一個洞口移去。
言無純剛才不過也隻行了十步，根本沒有信心跟上，但對方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去追。
開始幾步有些踉蹌，但看到段紅迤的身影消失在洞中時，言無純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心中默念口訣。
他將步伐調順，身體頓如羽毛般輕盈，以遠快於尋常數倍的速度飛奔向前去。
然而這種速度對他來說還難以駕馭，加之洞穴中通路窄小，光線黯淡，他是行不了幾步就會撞到石壁之上。
好在段紅迤實未使出全力，並且刻意放慢腳步在等著他，否則言無純要麽頭破血流，要麽就徹底迷失在千百條交錯的隧道之中。
他跌跌撞撞跟著段紅迤的身影來到了天坑下。
令言無純自己都沒想到，之前是難於登天的高度，現在竟然如此輕巧的就躍了上去。
“這高度趙姑娘都沒法一口氣躍上，”言無純雙腳在地上站定，來不及喘氣，便驚道，“我現在竟然可以做到。”
段紅迤看著他愣了會兒，忽是笑了起來：“你不覺身上痛嗎？”
經她這麽一提醒，言無純還真覺臉上，手臂上一陣陣燒痛。
把袖子撈開一看，好多地方都青一塊兒紫一塊兒。
“沐陽汐撿到了個寶貝，”段紅迤說道，“待我找到俞舟，讓他收你為徒，他也鐵定歡喜。”
言無純是明白“一徒不拜二師”之理，段紅迤的意思他也清楚，就是要他跟沐陽汐一刀兩斷。
不過言無純至今都不相信自己的師父會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
“前輩好意晚輩心領，隻是這歐陽盟主仍舊下落不明……”
“本來我還以為要再多花幾天，教你熟練這套身法，幸而你悟性奇高，”段紅迤打斷他，“自己檢查一番，是否有傷需要用藥，若是沒有的話，跟我再去接一個人。”
“既然前輩已經不需要我在身邊，那我實想回去找蕭婆婆。”
“你是想回到那小姑娘身邊去，而不是蕭碧辰，”段紅迤直接拆穿了他，“不過不行，離聚盟大會隻有幾日而已了，她們應已經住進了「自在觀」。”
“那我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跟著我，傷沒事？”
“沒事。”
“那就跟上了。”
到寬闊的地方，一切就都好了許多。
視野開闊，光照充沛，縱然段紅迤比在洞穴中快了些，但言無純能夠跟上。
除了稍微累了點，內力耗得快了點，都要比平常行路爽快。
段紅迤帶他回到了草蟲子的房子。
他險些是從屋頂上撞進去，好在先落穩的段紅迤躍起將他給攔住了。
“循序漸進，無論是什麽輕功，都是極耗內力的，一時耗過，便會失控。”
段紅迤說完，破屋的門被打開了，草蟲子那高大的身軀鑽了出來，看見他們後，胡須微揚，應是在笑，並衝他們打招呼。
緊接著屋裏另有一個女人走出來——不是蘇虹季，而是趙苒霞。
趙苒霞看到他們兩人後是無比震驚，感覺像是見鬼了般。
“你就是老金送來的那個姑娘？”段紅迤先開口問向她。
趙苒霞白淨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與緊張，沒有回答她，慌張地看向言無純後，又看向大高個。
“不要警張，一家的。”草蟲子對她說道。
“要接的就是她？”言無純這邊也驚異地問向段紅迤。
“他們在外麵，你們就躲進去；他們進去了，你們就躲外麵，”段紅迤一邊說一邊走向屋子，“我想你們兩人不必多介紹了，自是熟知，現在都進屋來，我跟你們說些事。”
趙苒霞讓到一邊，段紅迤進了屋，言無純正跟著走過去時被趙苒霞給拉住了：“你怎麽回事？”
“我怎麽回事？”言無純納悶地看著她，“我沒什麽事啊。”
趙苒霞依舊死死拉著言無純的袖子，不讓他進去。
“我就是想問你怎麽會沒什麽事，”趙苒霞壓低聲音，“而且她怎麽像變了個似的，還會發瘋嗎，她帶著我們安全嗎？”
“「紫玄宗」的小姑娘，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自在觀」的老金嗎，他既然把你們安排跟著我，那自然對你們是最安全的，”段紅迤在裏麵朗聲說道，“而且你問他，他能知道什麽，你倒不如直接來問我。”
被裏麵的段紅迤這麽一說，趙苒霞終於是鬆開了手。
不過還是在用眼神詢問著言無純可信否。
直到言無純衝她點點頭：“放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趙苒霞依然是有些擔憂，言無純當然理解，畢竟他剛醒過來時，也同樣是不敢百分百相信段紅迤。
雖然沒有人提，但草蟲子很自覺地沒有跟進屋子。
趙苒霞已經是在此住了兩日，對屋內環境比較熟悉。
裏麵略顯昏暗，且有許多草藥夾雜在一起的味道，但她卻沒有絲毫不適，反而是言無純捂了口鼻。
外麵看屋子不大，裏麵實有五個小房間，段紅迤抱著手在屋中打量。
兩人進來後都沒有說話，而且趙苒霞很明顯地對其仍有忌憚，靠在門邊位置像是隨時準備要奪門而出。
“前輩，”言無純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們進來了。”
“這屋子內的房間還真是不少，”段紅迤兀自感歎了番，“怪不得會讓你們藏身到這裏來。”
“又要藏著？”言無純沒控製住抱怨了出來。
“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