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經草蟲子及時提醒,言無純成功躲開了身後追來的小刀。
但也就此一停頓,再抬眼時,要追的那人已經消失在了樹叢間。
這方亦不會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一人纏住草蟲子,另一人則要去殺言無純。
言無純隻能轉眼先來應付他。
對方也不試探兩者差距深淺,就是破釜沉舟般搏命撲來。縱然他手持兵刃,言無純早是有所準備。
看準時機便是迎去,在對方兵刃出手一刻,側身輕巧避過,右拳隨即打出,引得對方是向旁傾躲。
此一時,言無純右拳已收回,勁力加於左拳,重重打在了對方的腰間——霎時間傳出骨頭崩裂的聲響。
那人整個就像是條濕透的毛巾般搭在言無純的手上。
言無純收回手,任由他滑落到地上,趕緊看向草蟲子那方。
然他卻多慮了,先前因寡不敵眾,草蟲子才有些招架不住。
而現在就那麽一個人,是被他很輕巧地抓住給扭斷了脖頸。
這邊一地的屍體,算是了結了,但那個逃走的人卻讓言無純放鬆不下來。更有甚者段紅迤還沒有回來,按著時間算,越往後她的情況就會越糟糕。
這兩件事,都夠棘手的。
“姑涼不見了?”草蟲子衣服已經是破爛不堪,傷口雖多為皮外傷,最長也是一厘米不到的傷口,他如常人一般,沒受任何影響,反是疑惑地看著言無純。
“她抓人去了。”
言無純相信那人絕對逃不過段紅迤,隻不過是生是死的問題。
他自己對此人生地不熟,且時間過了這麽多會兒,那人是四麵八方都可去了,縱然是讓草蟲子去追,也不見得找得到人。
不過言無純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決定先把草蟲子給支開,自己去找段紅迤,否則要真是遇上她發瘋,自己又不能第一時間阻止,還跟著一道失了意識,那可就牽連無辜了。
“你記得那人逃跑的方向嗎?”
草蟲子點點頭,抬起手臂往那方指了指。
“你去幫我追一下,看能不能追到,死活都可以。”
草蟲子也不問緣由,應下後就拔腿開跑。
他這精氣神,要不是剛才親眼所見,任誰也猜不到他身上的衣服是不久前才被人用利器劃破的,他身上的傷口也是在不久前留下的。
望著草蟲子走開,言無純便循著東邊一路小跑。
他憑著記憶往那個方向追去,但沒走多會兒,已是記不得之前跟著段紅迤繞過了哪些樹,卻又是不敢悶著一個方向亂走,隻得等在原地,仔細聽著四方動靜。
聲音倒是沒能聽見,不過卻撇到了一地的落葉,這些落葉很新,是往東北側延伸而去。
言無純就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立馬是沿著這個軌跡追去。
一路彎彎繞繞,已管不了究竟是在往哪個方向跑了,隻要這地上落葉延伸,他就不停。
追有一陣後,見到了那根鐵鏈,繞在一棵樹上。
短暫的高興後,立馬是有一陣涼意湧上言無純心頭。
鐵鏈是嵌入了樹裏半寸,一看就是由內力造成的。
言無純廢了些氣力才將它從樹幹上取下,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段紅迤扔出去想抓那人,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但隻要鐵鏈不在段紅迤手裏,那她就沒有東西幫她調泄內力與真氣。
言無純不敢出聲喊,隻能裹上鐵鏈繼續去看地上留下的蛛絲馬跡。
從這裏開始,他們就沒有再在樹上躥了,因為地上幾乎見不到多少新落下的葉子。
而地上的腳印雜亂,段紅迤應該就是在這裏追上的他,然後二人定於此打了一陣。
言無純在前麵灌木上看到了血跡,跟著血跡走了會兒,終於是聽到了響動。
看身形,其中一個人是段紅迤無誤,正在跟另一人你來我往地交著手。
兩人互有來回,打得是周邊是枝葉亂顫,斷枝落葉到處飛散。
因為兩人看上去真是勢均力敵,言無純不敢靠近,更沒打算喊段紅迤,畢竟怕這時讓她分心。
然就在一旁看著時,言無純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離他一丈遠的地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
言無純走近,發現竟然是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你怎麽回事,自己能動嗎?”
沒得到回複,言無純便靠過去。
這才發現這家夥是趴在一地血泊中,要不是眼珠還在動,近乎跟死了無異。
言無純正準備伸手去探,卻聽的跟段紅迤對手之人大喝一聲。
對方是衝他這邊喊的,雖然其人還未過來,但忽然莫名吹起的一陣強風是把言無純吹得連退數步。
剛站穩,正欲搞清對方的意圖,後者都已經是到了自己的跟前,抬著手打向他天靈蓋。
言無純舉臂去擋,對方沒能再進一寸,卻也沒被擋退半厘。
然就此對峙時,兩人視線相碰,對方是立刻卸去了力勁,隻一把將言無純推至一側,讓其避過了他身後追來的段紅迤。
段紅迤從言無純身前掠過,雙眸之中已盡殷紅,她像未看到言無純,又跟那人纏鬥上了。
言無純回過神來,他剛才也認出了對方,便立即是加以內力大喊道:“段前輩!前輩!段紅迤!別打了!”
這一喊,段紅迤是真有了明顯的停頓,言無純亦是趁機將鐵鏈一頭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擺脫了段紅迤糾纏,那人卻沒給言無純任何提問或說話的機會,折身落到如死一般的人身旁,抱起便躍走了。
這邊段紅迤眼中血色褪去,漸漸恢複了尋常。
“段前輩……”言無純還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你又發瘋了。”
段紅迤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人呢,被我殺了嗎?”
“你是指哪一個?”
“哪一個?”段紅迤沒聽懂。
“啊,一個感覺像是快死了,另一個把他給帶走了……”言無純立馬是補充說,“不過另一人,就是跟你打得不相上下之人,好像並非是那什麽教的。”
段紅迤是想起了失去意識前最後的畫麵:“對,他是「天合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