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言無純簡單吃了些後，就趕緊去找安首仁。
何駱怎麽說也算是個少爺身板，雖然服過了解藥，但勞動了一下午的疲憊，是解不掉的。
不過也正好，言無純正好一個人前去，不必帶著其他人，尤其還是一直認為沐陽汐是殺人魔頭的何駱。
問過寨中值夜的人後，言無純是在藥屋裏找到了安首仁。
跟昨日一樣，他仍舊在那裏麵搗弄著藥草。
不過這次有人通報，他沒再被言無純給嚇著。
“你來得正好，我也正想叫人去找你，”安首仁放下藥草和藥罐，在衣角擦了擦手，“我聽他們說，今天你讓他們去搬石頭，不過效果好似不怎麽樣？”
“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讓他們漫山去找散落的石頭效率確實太低了，”言無純說道，“我想去打些石頭，不知道那些地方能下手，哪些地方不能。”
安首仁愣了片刻，但很快就明白了言無純的意思：“賢侄既有這般能耐，那正巧了，從這兒去往後山山頂間有條岔路，路中央有一塊兒滑落的巨石，長寬各五丈，重有千鈞，若能碎掉，必可補漏。”
“可我今天沒看到有什麽岔路啊，不就一條路直接到後山湖泊處嗎？”
安首仁取了根火把，又讓言無純自己再去拿一根：“我現在帶你去。”
“就現在？”
言無純完全沒料到他比自己還要著急。
對方沒有回答他，帶了個鬥笠，便推門而出：“賢侄跟上。”
言無純隻得趕緊跟了出去。
安首仁沒有讓任何手下隨行，隻帶著言無純就離開了山寨。
言無純前不久才從這條路上走回來，所以盡管現在是夜裏看不清，但還是認得這條路。
就他的記憶而言，並沒有所謂的什麽岔路。
而實際上也確實沒有岔路，安首仁帶著他，在路途中段撥開灌木強行離開了小道。
“這不像是有路的樣子啊。”言無純嘴裏雖然這麽說，但還是跟著他。
“路在我的心裏，”安首仁略顯興奮，“你以為我采藥時，走的全是那些康莊大道嘛，我已經被那石頭給擋了好些日子，左右上下找了許多路就是繞不過去。”
“你怎麽確定那石頭後麵會有你想要的？”
“是因為這裏的氣溫和潮——給你說了你也聽不懂，到底有沒有我想要的，我過去親自找找看就知曉，”安首仁加快了腳步，“賢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言無純本隻是想事先打聲招呼，然後自己明日隨便去找些不是那麽堅硬的大石頭或山壁。
但現在安首仁這麽上心，反倒是弄得言無純有了些許不自在。
雖然這路上灌木叢生，但細心留意的話還是可以看得出之前是有人不止一次走過。
左右兩邊的山壁也隨著兩人的行進越收越近。
大概半盞茶時間，安首仁就把言無純給帶到了目的地。
要不是安首仁特意給他指出來，言無純還以為這就是一條天然的死路。
他高舉著火把，但看不出這塊兒攔路石的確切高度。
隻能從剛好抵住左右兩邊山壁的這個寬度，來推測出個大概：“這坨石頭究竟有多大，感覺不止五丈？”
“很大很大，你今天隻用從中間給我打穿個洞就行，不必想著把全部給整碎，”安首仁用火把在麵前的巨石上大致畫了一下，“隻用想辦法打出這麽大就可以了，你行不行？”
言無純將火把遞給他，走到剛才他比劃的地方：“我試一試。”
安首仁退到一邊，饒有興致地等著。
言無純在摸了個稍微平滑的地方，側身站著，深吸了口氣，微微晃了晃右手手腕，一掌拍了上去，緊而又是連著拍同一處地方四下。
安首仁屏氣凝神地看著，卻沒有看到一點點效果。
言無純閉上眼，不疾不徐地將頭撇向一邊，稍作停頓後，又勢大力沉地一掌。
安首仁感覺到了腳下地麵開始微顫，接而一陣振聾發聵地巨響。
借著手中兩根火把的光亮，安首仁看到原本巨石的影像，像是突然被分割成了數千上百的碎塊兒，“嘩啦啦”地傾瀉了一地。
言無純已經是小跑躲到了安首仁旁邊，之後陸續有碎石彈落到他們腳邊。
兩人又往後退了幾步後，待前麵的響動徹底安定下來。
安首仁將火把照向地麵：“沐陽汐這輩子說不收徒，而收的這個，可真不敢輕看。”
言無純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取過火把。
雖然用眼睛看不清那塊兒巨石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但言無純心裏卻清楚。
他跟在安首仁身後，碎石遍地已經難以落腳，兩人都小心翼翼地踩在碎石塊兒往前走。
原本看不見頂的‘攔路石’現在卻隻有半腰那麽高。
而且也盡都是裂開的碎石，隻是沒有像其它那些一般散落一地罷了。
“把你的手給我。”安首仁毫無征兆地抓住言無純的手腕。
幸而火把在另一隻手上。
“你的真氣極其渾厚，完全可以通達任督二脈，為何任脈卻是不開？”
“師父沒教，說是保我性命。”
“這放的是什麽屁，我還第一次聽說打通任脈會要人性命，”安首仁一轉話頭，“你也是有意思，既然都打通了其它脈絡，你自己依葫蘆畫瓢打通任脈不就完了，還非得等沐陽汐教你？”
“沒辦法，蕭碧辰女俠也幫我試過了幾種辦法，但就是打不通任脈。”
“蕭碧辰幫你？”安首仁是較看到言無純打碎整個巨石時更驚訝，“看來我是真遊離江湖之外太久了。”
言無純對此沒有做詳盡解釋，就像他到現在也沒有告訴安首仁江魚瑤的身份，任他以為江魚瑤是蕭碧辰的弟子。
另一方麵安首仁實際也沒追問深究過這些事。
“話說回來，竟然連蕭碧辰都沒辦法打通你的任脈，我倒是來了興趣，”安首仁說，“我想看看，究竟是你體質特殊還是沐陽汐在你體內搞了什麽小名堂，你想不想打通任脈？”
“那肯定是有總比沒有好。”言無純斬釘截鐵答到。
對他來說，自己反正是沒經驗也沒辦法打通任脈，要是別人可以幫助自己，肯定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