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安首仁讓手下離開後,對言無純說:“你也不用道謝,就像後山的那條路一樣,破壞了的東西,你得給我還原。”
“封路我倒是有主意,補罐子和搗草藥,我是真不會,”言無純想了會兒,道,“要不賠你錢吧。”
“我不需要錢,我會告訴你們該怎麽做,”安首仁反身在架子前找了一會兒,取下一巴掌大小的罐子,“言賢侄,我雖跟你師父關係好,但我的規矩你還是得守。”
“我可不吃這東西……”
言無純自然而然想到了先前老頭跟他說的那些話,他可不願成為那些人。
“不是給你吃的,這是解藥,可暫時讓他們三人恢複過來。”
“暫時是什麽意思?”
“就是治標不治本的意思,等什麽時候你把事情彌補完了,我才會給他們徹底解毒,”安首仁補充道,“這是我的規矩,就算沐陽汐來也是一樣,所以賢侄你不要介意。”
言無純現在的狀況也容不得他去說介不介意,隻能是應下。
“把桌上的水壺拿上,我們去牢裏。”
他跟著安首仁回到牢房時,就隻剩江魚瑤他們了。
“他們辦事的效率還真是高。”言無純感慨說。
“畢竟那種被開膛破肚的疼痛不好受,”安首仁進到了關著江魚瑤他們的牢房中,將罐子中的藥粉倒進言無純的水壺,“讓他們都喝上一口。”
言無純接過罐子,說實話心裏是有些在打鼓,不過他更多還是相信安首仁,所以就照做了。
給三人灌下水去沒多會兒,他們就都可以動彈了,隻不過說話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
“休息一晚就好了,”安首仁對言無純說,“賢侄,這裏沒那麽多單獨的空屋可給你們住,我就給你們一間大的通鋪,足夠睡你們四個人。”
安首仁說完就先去了牢房外等著。
江魚瑤他們三人雖然已經能自主活動四肢,但倦意卻是排山倒海地衝擊著他們的身體。
他們皆無一絲精力去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何駱勉強背著秋池,言無純抱著江魚瑤,是第一時間離開了牢房。
安首仁親自帶著他們去到通鋪房後,沒再說什麽就離開了,也沒叫人來看守他們。
江魚瑤早已是沉沉睡在了言無純的懷裏。
他將江魚瑤輕放於通鋪上,轉眼看何駱還有精神,本是想跟他聊一聊。
結果,何駱把秋池放上去後,直接就悶頭倒在了旁邊。
言無純歎了口氣,隻得明日等他們醒來時再作解釋了。
他去看了看門外,依舊沒看守,他便將門給鎖好,也不管那麽多,打了個哈欠,躺上了床榻。
折騰了一大晚上,第二天天亮後,四人都還睡得死死的。
正午時他們才醒了過來,言無純第一時間跟他們說明了昨天發生事以及現在麵臨的狀況。
不過言無純在沐陽汐這事上並沒有實話實說,畢竟他目前不想讓何駱他們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說的是安首仁認識蕭碧辰。
“我覺著我身體很正常啊,沒有什麽問題,”何駱站起來動了動四肢,江魚瑤與秋池也是如此覺得,“他是不是故意這麽說,來騙你的。”
“那是因為我給你的藥效可管一天,”安首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而且現在你們可已經是耽誤半日了,就像剛才言賢侄給你們講的那樣,你們得做了彌補才能離開,我才會給你們完全解毒。”
“前輩,既然都是認識的,你又何必這麽做——”
“弈劍山莊有弈劍山莊的規矩,這裏也有這裏的規矩,”安首仁冷冷地回道,“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言賢侄你和弈劍山莊的小少爺一道,兩位姑娘一道,會有人帶你們去做你們各自要做的事。”
因為昨天已經跟安首仁談了很多,言無純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他衝何駱點點頭,讓他也安下心來。
“咱們早些給他弄完,早些上路離開,”秋池之前本就是幹粗活累活,所以並不在意這些,“魚瑤,你如果到時腿腳不便,在旁邊看著就成。”
江魚瑤與言無純對視了片刻,爾後點點頭。
當他們整理好東西推開門,安首仁已經是離開了,隻留了三個年輕的山匪在外候著。
“小純子,你們自己要小心點。”
言無純和何駱被兩人領著,離開山寨去了後山,而江魚瑤和秋池則跟著另一人走的另一邊。
“言兄弟,安首仁這個人的名聲雖然不是太壞,但也絕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傳言其性格怪癖,江湖上沒什麽朋友,所以咱們最好對其多留個心眼,”何駱悄聲細語地說,生怕前麵帶路的人聽見,“你剛才太信任他了,要是他有什麽詭計,秋池和江姑娘就危險了。”
“你放心,從他昨日的話中,我聽得出他跟我師父確實很熟——”
“整個江湖對蕭女俠都熟,但得看你師父跟他熟不熟。”何駱這話駁得言無純無言以對,他又不可能說他師父是沐陽汐。
“昨天咱們毫無防備就喪失了自主能力,他真要害我們,在中間可是有無數的機會的。”
何駱想了想,確實是:“不過這人是真的奇怪,還對我們用藥——”
他話沒說完,前麵帶路的兩人忽然是停了下來,一齊回身打量著他們。
“怎麽?”何駱問道,“到了?”
兩人相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吞吞吐吐地問道:“你們也是被下了藥了?”
“對啊,你們寨主說什麽一次隻管一天,之後又會中毒,”何駱回他們說,“莫不是你們也被下了藥?”
“哎呀!早說啊,你中的毒可要比我們還厲害,我們至少是一個月發作一次,你們一天就一次,我還以為是寨主的親朋好友來了,”兩人同時鬆了口氣,“害得我們一路上話都不敢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