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他們正商量著該怎麽辦,身後又浩浩蕩蕩來了一隊車馬。
兩波人對視了一陣。
“老鄉們,我們出來此地,前麵這一片湖,是不是走不通?”何駱大聲回問說。
“我們不是本地人,隻是順路由此北上。”說著對方中帶頭的中年男人讓隨行之人下馬休息,隻叫了一人隨他走向湖邊。
言無純見他們掏出了張有一部分已經發黑的羊皮紙,兩人比劃看了一陣。
“是這裏?”中年人問道。
“沒錯,”另一人指著羊皮紙,“這上麵應該有橋。”
言無純他們四人也掃了眼湖上,確有見到岸邊突兀的木樁,不過並沒發現任何東西連接到對岸。
“路肯定是對的,”那人手指在羊皮紙上移了一段,“就是從這裏出去,很清楚。”
“那個……敢問,這裏出去是哪個地方?”何駱聽得對方應該是有地圖的,便打算借機確認一下。
中年人看了眼他們,倒也不是太警惕,反問道:“你們四位是打算去哪?”
“我們是要往落雁山那個方向去。”
中年人甚至都沒有看地圖確認:“是,從這裏可以到,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過不了這湖,你們可知道其它路?”
他手上拿著地圖都不知道其它的路,言無純他們哪會知道。
“我們也不是本地人。”
言無純的回應,似也在對方意料之中,中年男人沒再多問,望著四周:“你們先來一步,可有找到什麽辦法過湖去?”
“湖東側的有岸可以走,隻是被樹給擋住了,若是清出一個通道,我們就能夠過去。”江魚瑤又跟對方說了一遍自己的主意。
中年人看了看江魚瑤說的那個方向,衝著另一人點點頭:“走,過去看看。”
言無純也隨著他們走了過去。
“要想移開那些樹可不容易,全都是比人腰都還粗的枝幹,”何駱在這邊陪著秋池與江魚瑤,“這麽長時間了,竟然沒一個本地人來這裏,難不成他們現在是改其它地方走的?”
“所以要我說,咱們還是趁天還亮著,趕緊往回走,找其它路離開這裏。”秋池提議道。
言無純與那兩人一並到了湖泊的一端。
長在岸邊的這些樹木,不管是枝葉還是樹幹,很多都已交纏在了一起,想要短時間內徹底清出一條通路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言無純摸了摸離他最近的那棵樹,不知是什麽種類,樹幹也並不像尋常所見的那般筆直硬朗,而是有些柔軟濕潤,手指摁下去會留下凹槽,這印記之後才會慢慢恢複。
“小兄弟,你們能不能一起搭個手?”那中年人也‘勘察’地差不多了,回身對言無純說道,“人多效率高。”
“是要我們搭手幹什麽?”
“當然是砍樹了。”
中年人衝同伴點點頭,後者則對著在原地歇息的同伴喊道:“都動起來!拿家夥過來做事了!”
言無純也回去將他們的計劃告訴給了江魚瑤三人。
“然而湖那邊是不是通路,都八字還沒一撇呢,”秋池說道,“你倆幫著他們把路清出來,太陽肯定已經下山了,若到時路不通,咱們就隻能是在這裏過夜了。”
“池兒你這就想多了,他們手裏有地圖,如果不能肯定,也不會興師動眾地非要從這裏開路,”何駱很是確信,“走吧,言兄弟,咱們去幫忙。”
對方一行至少十人,已經雷厲風行地各自拿著家夥忙活起來。
言無純與何駱剛走過去,便有人遞給了他們斧頭。
何駱沒多想,就湊上前去幫忙砍起來。
而言無純卻覺著奇怪,他雖不知道這群人是幹什麽的,但見他們並沒有多少交流,卻各自配合銜接默契——砍樹的砍樹,清理的清理,一切都是行雲流水——十分訓練有素。
但這個時候都在做事,言無純也不好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便打算去幫何駱的忙。
雖然沒有使全力,但言無純砍樹的效率依舊要比常人快。
“言兄弟,我都覺著我們不是在合作,而是我在此妨礙你。”何駱砍了十下,發現還沒言無純兩下來得見效,便坐在一旁不動了。
“是有一些妨礙了。”
那些多是兩個人砍一棵樹,配合默契,砍得也快,言無純這邊一個人砍著,卻也不比他們慢多少。
兩人伐斷一棵樹的時間,跟言無純一人伐斷的時間幾乎相同。
而何駱想要幫著清理斷掉的枝幹和樹葉,卻也是笨手笨腳的。
在太陽剛下山時,他們總算是沿著湖邊清出了一條小道,隻是可惜了那些樹木,要麽沉入湖底,要麽飄在了湖上。
那十多人真是準備齊全,回到駐馬處放好器具後,人手點上了支火把就上了馬。
“你們沒有行夜路的東西?”中年人讓同伴走前麵,自己則騎著馬在言無純他們這邊停下來。
“沒料到會被堵在這裏到天黑,”言無純就這個機會終於是問道,“看你們做事如此幹淨利落,不知你們是幹什麽的?”
“可惜我們沒有多餘的火把,”中年人並沒有回答他,也沒有讓他自報家門,隻說道,“你們若不想在山上過夜,就跟上我們,帶你們離開這座山之前我們會放慢速度,也算是對你倆剛才幫忙的感謝。”
“那多謝了,隻是——”
言無純還想問,何駱卻攔住了他。
“跟上吧。”中年人一揚韁繩便追同伴去了。
“這種情況,就不可再追問別人的‘來龍去脈’,”何駱一邊上馬,一邊向他們三人教授,“像走江湖的這些人,不僅沒問我們的來曆,也不自報家門,那就說明他們因某些緣由,不想讓人知道,所以,咱們也不能追問。”
“他們確實不像普通人,”言無純讓已經又是等得打瞌睡的江魚瑤抱好琴匣,騎馬跟上了那群人,“搞不清楚的話,我心裏總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