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想再多嘴問一句,你們倆中間為何會拴了條繩子?”
“這你不用你管。”江魚瑤迅速回道。
“二位少俠也是夠奇怪的,也罷,”風元步將碎銀放進衣兜裏,抱拳拜了拜,“那少俠就請在這兒稍後,我去一趟便回來。”
“難怪我哥沒空管我,原來是在替天合台辦事呢,”江魚瑤扶在欄杆前,看著風元步離開客棧,“他會不會騙我們,拿著錢就跑了?”
言無純也說不準:“他不是說自己很守情義嗎,應該不會吧。”
“那咱們就等著他?”
“要讓那個店小二把吃的錢吐出來,”言無純壞笑道,“咱們整整他。”
“怎麽整?”江魚瑤也來了興致。
店小二本就心虛,加之言無純叫得急,他看到房門半掩,著急忙慌地就推門進到房間:“客官您有什麽吩咐?
話音剛落,一聲脆響。
還沒待他看清,江魚瑤就忽是叫了起來:“哎!我的瓷瓶!”
那就是江魚瑤白天買的一個小玩意兒,現在已經碎成數塊兒,躺在了門後。
“你幹嘛啊!”
“姑娘對不起,小的沒長眼,小的沒長眼,”店小二臉忽然憋得通紅,“兩位客官見諒!”
“見諒歸見諒,你至少得賠吧。”言無純坐在那兒望著他。
“賠,小的當然賠。”
“二十兩,之前才買的,你拿錢來吧。”江魚瑤衝他伸出手。
“這東西哪值二十兩啊,最多就兩三錢,”店小二急道,“姑娘你是被騙了。”
“這東西的確隻值幾個錢,”言無純站起來,緩緩走到店小二身後將門關上,“但我們被偷去的東西加起來可不止二十兩。”
店小二腿都嚇得狂顫,但嘴上不認:“客官這什麽意思,小的隻是打碎了這東西,可沒偷你們什麽啊。”
“你不會撒謊,看你都抖成什麽樣了,”言無純道,“我們隔壁房間被偷的東西算來可是有五十多兩。”
“不是……客官……您丟了東西不關小的的事啊,怎麽算在小的頭上?”
店小二說話都不利索了,眼睛不停瞟著他們二人。
言無純說:“剛才這裏的吵鬧聲你聽到了吧,為何不敢過來?”
“小的沒聽到……”
“還嘴硬呢,”江魚瑤說道,“剛才那個賊人被我們捉了,他可什麽都說了。”
“你就是專程帶他過來偷我們東西的,”言無純緊著說道,“可惜最後我大意讓他跑了,現在就隻能找你咯。”
店小二抓住了救命稻草:“客官你這話說的,他都跑了,那根本無人對證……”
“算了吧,你還真以為我沒看見,”言無純指著他手肘上的擦傷,“你當時在門口摔地跟頭可不輕吧。”
店小二趕緊用手遮住傷。
“這麽跟你說吧,那人的確是跑了,我也沒法對證,但你打碎我們的東西可是人贓並獲,”言無純將手搭在其肩上,不慌不忙地說,“現有兩個辦法,第一,我告訴你們掌櫃,說你串通外人偷盜顧客財物,第二,你拿二十兩來,將這碎瓷片給賠了。”
“小的完全不明白客官為何要這麽說。”
店小二已滿頭大汗,但仍舊嘴硬著。
言無純和江魚瑤對望一眼,皆在忍笑。
“你膽子這麽大,恐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之前可有被逮到過,”言無純將房門打開,將他拉了過來,“那你就先下去吧,我會直接給你們掌櫃說,看這五十兩是他給,還是說找誰算賬。”
店小二被言無純朝門外推了一把,他往前跌跌撞撞幾步,抓住門框竟然不走了。
“那個,”他回過身,低埋著頭,“小的拿不出二十兩呐。”
“那我得問問你掌櫃這種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多少次,你跟那些賊人是怎麽分贓的,以至於連二十兩都沒有。”
言無純咄咄逼人,店小二越發驚慌,都要哭出來了。
他也不管房門還開著,即跪到地上:“小的錯了,客官高抬貴手,莫要告訴掌櫃,我這就去給兩位去取二十兩來。”
“去吧,我可等不了你多長時間。”
“不長,小的立馬去拿。”
果真隻一眨眼的時間,店小二便拿著銀票上來了。
“銀票都有了,看來你是老手了。”言無純看著江魚瑤接過錢後戲謔道,“這件事就算了,把你的瓷片給收走吧。”
“謝謝客官,”店小二點頭哈腰地簡單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是急急忙忙退了出去,“謝謝客官。”
“哈哈,小純子,你好厲害,你看他嚇得,”江魚瑤將銀票拍到桌上,“不過你怎知道是他摔了跤?”
“那位風元什麽的大叔,輕功身法厲害,怎麽會平白摔一跤,”言無純將銀票推到江魚瑤跟前,“小二手肘有擦傷,那必然就是他帶人過來時摔了跤,然後跑了,銀票你拿著,待會兒當著他的麵交給那位大叔,讓他自己去納悶,氣死他。”
“吃裏扒外,氣死他!”江魚瑤高高興興地收起了銀票,心裏已沒了氣,“不過前提是那位大叔沒騙我們。”
風元步實未欺他二人,也就一個時辰左右,街外華燈初上時,他返了回來。
“兩位少俠,收拾東西隨我走吧,他們明日清晨就要出發,所以你們最好今夜就隨他們一並。”
言無純隻簡單問了幾句,未多疑,便是退了房間隨著那人走出客棧。
店小二看到他們三人走一起時,像是見著鬼一般,整個人都愣住了。
“哦,對了,”走出客棧,言無純瞥見那小二的兩眼就沒離開過他們三人,“大叔,再給你二十兩作為盤纏。”
“嗯?”這回風元步接過錢時是一臉茫然,“少俠,這是?”
“你收下就行了,我們錢多。”江魚瑤道。
“這倒是謝了,不過兩位少俠武功雖好,但切不可在外多露財。”風元步沒多想,收下了錢。
店小二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隻見自己的銀票到了那個賊人手裏,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敢出聲,更不敢去找其對質。
“你怎知我功夫好?”江魚瑤眨眼問道。
“天合台的嘛,武功必然不差,否則也不可能把南隅管得如此太平,”風元步又收了二十兩,自是高興,“不過言少俠的功夫我是親眼見過,這年紀能震碎我精心準備的石頭,內功很深厚了。”
“那一下我的確是用了內力,但很厲害嗎?”從前師父都說自己是三腳貓功夫,言無純頭一次聽陌生人評價自己,卻不知到底是真話還是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