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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你很善良,但世界很殘酷

  “凱撒?”


  凱撒麵沉如水,他的表情如同磐石一樣,麻生真躺在他的懷裏,她每說一句話都要從口中吐出一絲鮮血。


  “抱歉……我搞砸了。”


  林帝天走到凱撒和麻生真的麵前,麻生真吃力地扭頭看了林帝天一眼,似乎認出了他是那天和凱撒他們一起後走進店裏的人,她似乎正在努力扯出一絲微笑,但是被衝撞下的她的身子已經到了幾近崩潰的邊緣,可以說隻差最後一步,死神的鐮刀就會降臨在她的頭上。


  林帝天鬼使神差地將自己脖子上的那枚十字架用力扯了下來,他把十字架放在了麻生真的胸前,凱撒有些訝異的注視著林帝天的舉動,似乎在驚訝為什麽一個一貫把無神論掛在嘴邊的家夥會隨身佩戴著一枚十字架,但是眼下他的這副舉動卻更像是在為真祈福一樣。


  麻生真緩緩地閉上了雙目。


  兩個人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之中。


  凱撒一手抱緊了麻生真,一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頂骨,林帝天從來沒見過凱撒露出這樣的表現,在卡塞爾,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副貴族的雍容典雅,帶著西方貴族式的一絲浪漫、霸道和華麗,但是眼下的他,仿佛又想起了什麽不堪的往事一般,又或者是觸動了他內心中的某一處逆鱗一樣。


  凱撒認清了什麽,失去了什麽,卻也重複又得到了什麽。


  “不是你的錯。”


  凱撒慢慢合上麻生真的那對清澈的眸子:“世界很殘酷,我們個體的善良,又有什麽用處?無論我們怎麽反抗它,它都在沉默無聲地運轉著,根本不管我們會怎麽想。”


  凱撒將十字架貼在了麻生真的胸前,仿佛在做彌撒一樣神聖:“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帶著這種東西放在身上,就算要在脖子上掛一個裝飾類的項墜,也隻會是鐮刀錘子。”


  “或許,我在期待能夠有奇跡發生吧,畢竟我第一次看見……你為一個諾諾之外的女孩子,露出這樣的頹喪的姿態。”


  凱撒愣了一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也許吧。我現在很頹喪麽?”


  “是的,你的臉龐硬的宛若富士山一樣。”


  “如果富士山現在噴發,整個東京都會受到波及。”


  凱撒和林帝天從地上站起,那輛蝰蛇失去了時間零的領域之後,衝撞了一會就停下了動靜,凱撒看見了被蝰蛇撞倒的內部隔板處的推土機,隨後扭頭對林帝天叫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讓那些做錯事情的老鼠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憤怒吧!”


  “報告我來寫。你隻管放開手腳。”林帝天小心翼翼的從凱撒的手中接過了麻生真,額間流下的血已經幹了,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的痕跡,身上的外套和內襯T恤已經變得髒亂不堪,紫色條紋短裙下的黑色絲襪也破了幾個洞。但是從他的身上此時看不出一絲的色氣,反而是和凱撒一樣,凜然的殺氣宛若凝成實質纏繞在他們兩人的身邊。


  懷裏的手機發出了輕微的震動,林帝天接通了手機。


  “執行部都看見了?”


  EVA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是的。”


  “凱撒十分的憤怒,我也一樣,路明非、楚子航看見這一幕,也會一樣。”


  “……”


  EVA選擇了沉默。


  圖書館控製室裏,透過EVA的調動,此時街上、小樓中的攝像頭將整個局麵全部展現在了這間控製室之中,執行部的精英們焦急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而EVA發現了路明非正在小樓的外麵受到了最直接的生命安全威脅,她已經開始調動一切能夠動用的資源,維護她所被設置的那條最高命令。


  “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路明非的生命安全。”


  “我請求……不,我、凱撒、楚子航、路明非,要求卡塞爾學院日本行動王牌小組,允許獲得最高限度的自衛反擊權限!”


  施耐德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不約而同的抬起了左手:“執行部,允許王牌小組的請求……不對,是要求!”


  千鶴町小鎮的街道,街麵上突然亮了起來,月光穿破了雨雲照亮了這片街道,明月在暴風雨之中照射著這片土地,月輪燦爛如銀色的湯勺。


  “這裏是卡塞爾學院執行官EVA的短信,我代表學院執行層全體人員發出這則嚴正的聲明,現在正在照耀你們的是俄羅斯‘旗幟六號’人造月亮,在雲層中製造空隙的是隸屬於衝繩美軍基地的B1轟炸機,如果這裏不是日本國土,燃燒彈已經降落在你們的頭上。如果你們膽敢傷害學院的任何一名專員,我保證你們會後悔。在你們了解卡塞爾學院的可怕之前,不要試圖激怒我們。你們有五分鍾的時間從街麵上撤離。”


  林帝天在小樓內,外麵的聲音似乎十分的嘈雜,他一開始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但是緊接著EVA告訴了他,他也接到了那條短信,隨即EVA就像是一個戰場解說一樣,跟他實況同步著外麵的情況。


  林帝天把聲音調成了擴音,因為凱撒已經將推土機駕駛了過來,他們確認了路明非的位置,就在小樓前,隻要他們將推土機撞出小樓,就可以將路明非裝進鏟鬥。


  “上來,我們把路明非接應進來。”


  凱撒如君王般下令,林帝天點點頭,仿佛真正追隨查理曼大帝的圓桌騎士阿斯托爾福一樣,遵守著凱撒的命令,抱著真登上了鏟車。


  “他們麵向B1轟炸機比出了中指,談判破裂,準備攻堅!”


  凱撒的鐮鼬傳回了外麵的暴走族的槍械上膛的聲音,他大聲的喊道:“就是現在!抓緊了!”


  鏟車轟鳴著沉雄的吼聲從曼波網吧裏衝出,路明非被暴走族堵在曼波網吧的外牆上,但是現在他身後的牆壁轟然開裂,那輛四米高的鏟車衝出了火場,巨大的鏟鬥把路明非拖向空中,獵槍噴吐的數百枚鉛彈打在鏟鬥的外壁上發出明亮而又密集的火光。


  鏟車噴著黑煙衝上了街道,在凱撒精湛的駕駛技術下,暴走族被逼的四散奔逃,整個曼波網吧前的街道上亂作一團。


  卡塞爾學院中央控製室,所有人都使勁地鼓掌,就連一貫不怎麽對凱撒看對眼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此時也麵露激動之色,不斷的拍著手裏的巴掌,關鍵時刻,在EVA都投鼠忌器束手無策的時候,還有一個人能夠扭轉戰局!盡管他在執行部的專員們中通常都是被嘲諷的,是個沒真正長大的男孩,還沒有對老一輩倨傲的資本,但是他仗著自己的背景,表現的卻像是即將登基的皇帝一般。眼下這一刻精彩的絕地反殺,讓專員們真正發自內心的為他,獻上由衷的喝彩。


  所謂王,總是要禦駕親征的。


  所謂騎士,是一定要追隨王的。


  鏟車在雨中甩尾,林帝天趁機把路明非從旁側的縫隙裏拽進了鏟車的駕駛室,隨後他將真交到的路明非的懷裏,路明非顫抖著雙手摸著真的身子,她的身體裏那些折斷的骨頭,讓路明非也瞬間燃起了無盡的悲戚和憤怒。


  “老大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


  “小天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


  鏟車衝撞著那些跑車和暴走族,然而很快暴走族掏出了雷管,鏟車的車輪被炸壞了,這輛龐然大物忽然之間就失去了力量。


  “裝備正在投送,請專員們接收。”


  林帝天將橫刀放在跟前,從刀鞘中拔出了橫刀,橫刀的刀身印著他的堅毅的神色。


  “凱撒,去接箱子,我掩護你,希望EVA,能夠不要忘記給我們投送一些達姆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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